当洛公子回家的时候,洛王夫妇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出个门的功夫,没想到儿子又带了个女人回来。

还是个漂亮的女人,虽然年纪似乎有些偏大,气质有些偏冷,神情有些偏尴尬……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洛天义突然有点看不懂儿子的女人缘,虽然儿子长相随自己,有那么一点小帅,但这也太多了吧!

以前每年一起回来的师姐,突然出现的墨姑娘,前来摆访的金凤公主,现在连公主的跟班也不放过?

这才几章?不对……几天?

洛天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自己夫人,却被早有预料的李颖狠狠的瞪了回来。

洛母心里也有些疑惑,儿子带女性回来她自然高兴,这可是儿子魅力大最好的证明。

可为啥现在自己这魅力四射的儿子脸上有个大大的红印子呢?

好在为了给洛云留点面子,这个问题李颖倒也没问出口,只是看向了屋内那名沉默的女子问道:“这位是?”

洛云挠了挠脸,回应道:“娘,这位是金凤公主的侍卫,叫……”

看到爹娘二人表情,他已猜到两人多半是又误会了,只好解释外加介绍一下,可话出一半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名字!

尴尬地望向泣莺,洛云开口问道:“你叫啥来着……”

泣莺有些无语,甚至有些想要抽死这货的冲动,相处了这么久居然连名字都不知道?!

但对于脸上红印的歉意,她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泣莺。”

简简单单,不带任何起伏的语调,加上不太像人名的两个字,让洛王夫妇有些不舒服。

看出父母的不悦,洛云只能无奈解释道:“爹娘,泣姑娘只是我请来教我剑法的。”

听到这话,夫妇二人才有些释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泣姑娘倒是不开心了。

只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性子高冷,也不在意洛云对自己的看法,但作为一个女性,被男性这样说心理还是非常不舒服的。

少女的脸上寒霜似乎又多了几分。

只可惜这一点洛云并未发现……

几个时辰后。

洛家后院,放学归家的洛小雨,津津有味地看着哥哥比划着剑,身上黑衣已布满灰尘,蓬头垢面多少有些凄惨。

一旁面若寒霜的大姐姐眼神冰冷地盯着哥哥,没有任何指示,就一个字–练。

由于从未练过剑,当泣莺让洛云随便出几剑时,看着那歪七硕八的剑招简直就是不可思议,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泣姑娘完全不想承认当夜就是败在了这个软弱公子哥手下,心中无比郁闷。

但任务已经接了,公主也已经答应了这个混蛋,她也没办法撂挑子走人了。

所以今日的任务就一个,练,练什么?练基础剑招,斩,劈,刺,挂,削,提各一万剑,总计六万剑。

这是泣莺给洛云定的最低标准,而且这六万剑不止要挥出,而且要达成泣莺的标准。

这就是她为何还在这看着的原因。

但洛云有些郁闷,对于挥剑他没意见,万丈高楼平地起,地基很重要,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请错了老师。

因为泣莺所谓的标准,她压根就没示范。

毕竟哪有老师不将题,就让学生做题的?而这家伙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觉得不标准了就重来,一切以主观意识为准。

导致洛云真正把第一招一万剑挥完时实则挥了将近两万剑,挥剑的手不停的颤抖。

刚痊愈的身体充满了虚脱感,洛云无数次涌起想要放弃的念头。

可一看上那冰冷的眼神和墨雪若有若无的笑容,有些气不过的少年心,又让他咬紧了牙关。

六万剑……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其实不算多,但对于一个大家公子来说却不少。

让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尊严。

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太阳下山许久,夜已深,月高明。

手臂已经有些麻木的洛云还在挥着剑,嘴唇有些泛白,还剩最后一百剑。

院中落叶随着剑风落在少年肩头,但很快得被再次震掉。

泣莺冰冷地脸上有些少许满意之色,十万多剑,总算有些起色了。

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也变得悦耳了许多,地板已被少年汗水浸湿,泥土上两道微微凹陷的脚印清晰可见,无处不体现着洛云的进步。

从洛云一开始地模样,她本以为这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最多坚持三万剑,就算突破极限也顶多六万剑。

但她发现自己有些低估了从小被天材地宝滋润的身体。

随着时间推移,除了面色有些惨,洛云本来颤抖的手似乎开始习惯了这种姿态,变得平稳起来,紊乱的呼吸也被调理的井然有序。

一切动嘴变得自然了起来。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洛云心中默数到了第六万剑,深呼一口气,可并未听到停声,以为自己数错了,随即又提出几剑。

一旁看着的泣莺这才小脸一红,点头阻止他的动作。

不得不说,洛云很有学剑的天赋,最后几剑让这位她都有些看呆了,导致自己忘数了几个数。

俊俏的脸庞,不懈的毅力,加上过人的天赋,泣莺有些明白了公主为何会喜欢上这个少年了。

但她不想承认,女子淡淡的开口道:“我明天再来。”

没等洛云回话,幽冷的脸上再次布满寒霜,步履点地,泣莺跃上了屋顶。

夜深了,其他人大概都已入睡,就不走正门了。

暗夜中行走,作为一个杀手再熟悉不过,没发出任何声响,也没引起任何人注意,悄然离去……除了树后的白衣少女。

“怎么不留她吃点夜宵?”

墨雪端着一盆温水走了出来,只见一条白色毛巾晃荡其中。

洛云平静地将手中铁剑放下,用毛巾擦拭了一下布满汗珠的脸庞,如果这货睡了他才会感到惊讶。

“明知道会被拒绝,干嘛要留?”

几天下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墨雪的伺候,一时间还没发现什么问题。

墨雪继续问道:“那你吃不吃夜宵?”

洛云想了想,好像因为练了一天剑,他和泣姑娘连晚饭都没吃,他仙体倒是无所谓,可那泣姑娘肉体凡胎……

他突然想到了一幅高冷美女穿着黑衣,偷偷摸摸溜进御膳房找食物的画面,感觉总有些怪异。

洛云将毛巾重新放回盆内,点了点头:“吃点吧。”说罢便准备转身回房,等着墨雪端过来。

可下一秒,洛公子因为练剑而疲惫的身躯被一股精纯的仙力牢牢锁住,脸色聚变。

只闻少女银铃的声音再次响起:“巧了我也想吃,那就快去做吧。”

洛云一愣,问道:“不是你做?”

墨雪戏谑笑道:“伤好了还等着谁伺候?还有,以后不要用别人洗脚水擦脸。”

“???”

洗脚水?!

洛云不可思议的看了眼面前铜盆,又低头看了看墨雪那木履之上有些湿润的脚。

“我靠!”两个铿锵有力的大字从洛云疲惫的嘴中吐出。

而伴随着这两个字,刚练完剑的少年被无情地甩进了漆黑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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