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对徐凝的了解,她确实地是一个外在是正经人,内在是老涩鬼的人。

但一般只有醉酒的情况,她的另一面才会展现出来。

总感觉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她在我的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了。

这次生病更像是打开了她体内的奇怪开关。

“呜……这种play也太羞耻了,比滚床单还羞耻啊,她也真是的……”

我再次用手捧起一把水,冲洗发烫的脸颊。

就在这时,雪上加霜的是,我听到了旁边护士小姐姐们的交谈。

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低若蚊鸣,她们大概是认为我听不到。

但是可惜,我是有着猫耳和人耳的四声道生物,听觉的灵敏程度远超过人类极限。

那些压低声音的交流在我听来异常清晰。

“你看那个孩子,天哪,脸红红的好可爱的样子。”

“嗯,看她那副表情,应该是刚刚和主人亲热过吧。”

“啊啊,好羡慕她的主人,我也想和可爱的兽娘做羞羞的事情。可惜女性用户的话,好像不能购买女性兽娘,只能购买男性兽人的样子。我无法理解这个规定,和钱过不去吗……”

“Animal公司不是之前推出过面向女性的兽娘租借服务吗,你试过吗?”

“啊,那个是限定的,需要抽签来获得购买机会。我没有抽到来着。”

“……我也没有。”

“唉。”

“打住打住,她好像听到了,猫耳都在向这边转过来呢。”

“不,不会吧……啊啊,那个那个,你觉得今天的菜怎么样?”

在发现我听到之后,那两个护士姐姐赶忙岔开话题,聊起了其它事情。

我花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冷静下来。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看见徐凝正坐在病床前,呆呆地看着窗外。

我坐在床边,然后躺倒下来,头枕在她的大腿上。

她回过头来,用手轻轻顺起我的长发。我有点享受地眯起眼睛。

“……对不起。”她轻声道。

“嗯。”我扬起脸看上她的眼睛。

“让你担心了……”

“嗯。”

“那天晚上,我看见你满脸惊慌,眼泪止不住的流。你当时一点很害怕,很不知所措吧……”

“怎么说呢,主要是有点心理阴影。”我说道“让我想起了姐姐突然病倒那时候的事情。”

“你的……姐姐?”

“嗯,那是在我还不是这幅模样,还不是猫娘女仆的时候发生的事。突然其然的重病,就好像从天而降的重锤一般,突然就把日常砸得粉碎。”

我感慨道,脑海中想到了日常的情景。

“而在那之前,我和她都将平凡的每日当成理所当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它是如此脆弱,在意外面前是如此地不堪一击。”我继续道。

“听你的说法,那是一场重病。”徐凝微微皱眉,道。

“不,在现在的医学水平下,连兽仆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存在都能被创造出来,又哪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重病’呢?”我苦笑着道“真正的病只有‘穷’而已。”

徐凝沉默片刻后,道“也就是说,是需要很多钱来治疗的病?”

“嗯。”我点点头。

“后来呢?”徐凝问。

“他们给我看过出院单,确实是治好了没错。卖身协议的钱足够请得起最高级别的医生。在那之后,就是正常的兽仆流程,改造,装箱,发货。”我如是道。

徐凝沉默片刻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是收了回去。

犹豫再三,她终于还是把那堵在喉咙口的话说出来。

“如果我说,我对于你的姐姐生病的事感到庆幸……你会讨厌我吗?”

“你这不是已经说出口吗?”我笑道“大概是不会的吧,因为我自己有时也会感到庆幸。”

若非如此,我怎会与你相遇,怎会与你相识,怎会与你有这三个月的邂逅。

如若不然,你我之间即使碰面,也不过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不幸与幸运之间的差异,有时并不那么泾渭分明。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深情对视。

就这么过了几秒钟,我终于绷不住笑出声来。

“这是在演什么苦情剧吗?”我笑道。

徐凝没有,只是这样默默地看着我,道

“我觉得,遇见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即使它的起因是你的不幸。”

“你是不是读过什么土味言情了?说话怎么这么肉麻。”我笑道。

徐凝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小声地道。

“我也一样。”

然后,她的手轻轻地抚摸上我的头。

徐凝得的并不是什么大病。晕倒也只是因为胃部绞痛与精神劳累共同作用的结果。

但依旧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按医生的说法,住院静养三天后,状态良好就可以出院了。

我觉得这有些过度医疗的嫌疑——这种不会恶化,也没啥后遗症的急性病症,没有必要留院观察吧。

徐凝倒是没有意见。按她的说法,自己之前身体的疲惫快到极限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只要还处于住院中,那么就可以有理由不去上班。不然,就算有病假单,恐怕也会被拖去干活。

徐凝获得了休息时间,医院赚到了住院费。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互利共赢也说不定?

我也基本天天在医院陪着徐凝。在每天下午的时候就抽空回一趟家,给那只住在门口的黑猫刷新水和食物。

说起那只黑猫,倒还真把那个塞了旧衣服的纸箱当成自己的小窝了。看了是铁了心要在这个家住下。

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个地方……额,或许是执着于我?

我检查过这只猫,是一只小母猫。

它被我取名为咖啡,这名字起源于它漆黑的毛发。

当我问徐凝家里能不能养猫的时候,她笑着道。

“当然可以啦,猫猫那么可爱,而且家里不是已经养了一只吗?”

“所以说,我不是猫啊……”我有气无力地道。

虽然我身上是有猫的特征没错,但我真不是猫,有很大区别的好吗?

估计是为了逗弄我才故意那么说的, 唉……

总之,在取得徐凝的同意后,我将黑猫的猫窝放进了房间中。

嗯,咖啡从此顺利取得了居住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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