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且慢,”八碗连忙从怀里取出霍思毓的手令,路引,照身贴,“可别动手,我这跑了这么远,要死在自家门口那可不是完蛋了个屁的。”
卫兵核实了身份,连忙让开一条道:“原来是国公爷府上的先生,快请进。”
“国公爷呢?他老人家在哪?小国公爷有急事。”八碗倒是不急着进去。
“出门了,早上就出去了,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敢问什么……”
“嘿,我可真是屎壳郎遇上撒尿的——扑空了。”八碗虽然直叹气,但还是往里走,国公爷不在并不妨碍他。
“八碗?你小子不在京中呆着怎么来封地了?”一个苍髯老头正在喝茶看书,见到八碗进来一口喊住。
“三爷?你咋在这,没跟国公出去?”
听到这话三爷愤懑的把书拍到桌上:“国公去打猎,我何必跟过去。”
“其他门客都干啥去了,聚星院人咋这么少啊?”八碗四处张望,聚星院是卫国公设下招徕贤才之所,府上门客都住在此处。
“都出去了,聪明的已经跑完了,剩下的跟国公爷出去打猎了,留了我们几个老东西在这等死。”三爷愤懑的喝了一口茶,不住的叹息。
八碗倒是对三爷很恭敬:“您这言下之意……国公爷恐怕不是去打猎吧,您这么聪明,怎么还不跑啊?”
三爷顿时怒上心头,一杯子就摔向八碗。
八碗小心的接住杯子:“哎呦哎呦,您老可别生气,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大的脾气,我找个小娘皮给您泄泄火啊?”
气的三爷手里的书也飞了过来。
“你这老头也太败家了,早晚得气坏喽。”
三爷那苍白的眉毛的直直的竖了起来:“国公爷待我恩重如山,此身可死君王社稷,亦可死霍家。”
“您老这可是翻盖的王八吃秤砣——死重(忠),我可说好啦,我是跟着二公子混的,他说话在我这最算数。”
“国公爷于我有恩,可惜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俯身倾耳问计于我的霍明了,”三爷一脸的无奈,有些惋惜,“但是我就算死也要死在霍府,以抱大恩。”
“是是是,我出去转转。”
“走什么走,不就是想在城里看看情况,不用看了,城中碳火,铁器紧张,粮食价格也不低,盘查也很严,国公爷天天去西山打猎,那里什么人都不准去。”
“您老这是揣着明白硬糊涂啊。”八碗尴尬的笑了笑。
“你不就想打探这些吗,过来,”三爷没好气敲敲桌子,“我有话跟你说。”
“您找我干啥?”
三爷接过书和茶杯:“二公子要是杀了人,你可愿意给他顶罪。”
“……”八碗一时间说不出话,沉思良久,“我不知道。”
三爷点点头,却笑了:“我自知是死路一条,只叹一身才学无人继承,这些年也憋出几本书,也没什么亲人,就便宜你小子了。”
“拉倒拉倒,”八碗赶紧摆手,他不敢答应下去,“您老好好活,日子长着呢。”
“书就在我床头柜子里,拿了就赶紧回京,好好侍奉二公子,他比老国公爷有城府,霍家的血脉恐怕还得指望他。
大公子作为弃子被送去军中做质迷惑皇上,恐怕是没命回来了,若是有幸回来,你也要尽力辅助,他为人沉稳静默,有名将之风。”
“烦死了,你这老头,真是恶犬扑茅厕——咬屎(死)不放。”八碗不高兴的起身离开,往三爷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