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魔法盛行的罗哈德王国中,许多工匠即使拥有着极为精湛的手艺,也是被人们视为是廉价的劳动者,甚至是庇护着他们的金属教会也只是把他们视作清洁街道这些处理简易或肮脏事物的工人。

但就是这些无名的工匠创造了罗哈德迄今为止最完美的的城市地下排污系统,不仅是王城那瑰丽的地下成就,哪怕是桑蒂利海镇也有着自己的独立设计,不会把那些废物直接排放到大海之中,而是经过多层沉淀和过滤再次转变成养料返回大地之上。

但或许本应该如此,维利在旧城区一个桥洞下,掀开布满铁锈的井盖,那弥漫出来的臭气把周围躺下的几个流浪汉都熏醒起来,他们眯着眼睛,爬了起来,嘴里嘟囔着一些词语,但都在维利腰间的利剑下闭上了嘴,识相的离开了现场。

维利看着那些流浪汉离去之后,半跪下来观察着下方那恶臭的领域,除了那几乎抹杀人的嗅觉的臭味,似乎并不再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事物,维利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直起身子,就一跃而入。

一块略显可爱的粉色布巾戴在了维利的脸上,上面还缝制些许简略的图案,但由于时间过早,无法在辨识出来,维利只会记住那是西法尔第一次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让自己的心情暂时平缓下来,维利抽出了剑,对魔特化强化了剑身,让它看起来像一把银剑般闪耀。

“噗嗤。”剑刃割裂了水流,剑上明亮的光芒照耀了水下,除了那些污物之外,似乎有着一些诡异的生物在这恶臭的水下游动,甚至剑旁的水域,一些细长的黑色毛发开始慢慢的缠扰上来。

“哼!”维利轻吟着里特许娅女士的名字,“退散,然后回归应去之处!”

“啊啊啊啊啊!”强力的炽光照亮了这昏暗的地下,那些诡异之物伴的惨叫也随着光芒的退散而消失来。

“这些低级的邪灵都能在这里游动了吗,生命教会最近在做些什么?”

像墓地,凶宅,这些极易诞生凶灵的地方,各个教会的牧师都要去进行引导仪式,让那些不愿离去的灵魂去往应去之处,这是生者对死者的尊敬,一但没有得到净化和引领的灵魂堕落成邪灵,就只能像维利那样偏物理的手段处理。

对于死亡的敬意是罗哈德乃至这片大陆人们所一直遵守的意志。

维利对于这里出现邪灵并不会奇怪,这里每天或许都有尸体被抛下来,但这一股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他收回失去光芒的剑,随着他把眼神投向深处,在被光芒照耀过一刻后反而显得更加黑暗。

他饮下一瓶药剂,只为保证有着充足的精力,“希拉!”一团粉末被抛在空中,炸出一道亮眼的光,在空中散落的细小光点汇聚成一个光团,背后还有细长的翅膀在拍动着,照亮着前进的道路。

橙黄色的小希拉看起来十分可爱,围绕着维利飞舞着,随着维利的手指的方向,它飞向了前方。

但希拉并不是什么魔法生物,它是来自虚空之中的力量化身,是虚空法术的一种,只有那些经过教会验证和记录的人才能与虚空接触,向那些代表着神秘和疯狂的存在乞求着力量,否则只会陷入癫狂的深渊。

维利晃了晃脑袋,脑中一股触手微微蠕动的虚幻感觉十分不好,他也只是学的几种简单的虚空法术,他知道这种只要企求就不需要任何代价的力量隐藏着多么大的陷阱。

随着他的深入,离这座地下的核心越来越近,两边墙壁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魔法刻纹,“荒废的程度远比当初预想的高出许多,果然这里有蹊跷。”

维利的手指贴在墙壁上,抚摸着这些刻纹,当地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昂贵的魔法为何被镌刻在此处,维利喃喃着,“布加拉茨审判!”,西法尔所担心的诺曼的父母也在这场审判中死去,但其中真正的事因却远比人们知道更复杂。

“真的是命运吗?”昔日的仇敌马杰里的唯一线索又是在这里,维利站在了一处似乎是破旧的祭坛旁,想起了一直以来他们掩藏着的西法尔的秘密。

十年前,桑蒂利小镇维利家。

“爸,爸爸!”听到这并不连贯的叫声,维利把踏上马车的脚步停住,回头望见被梅西太太抱在怀里的西法尔向自己挥着小手,兴奋的叫着。

"怎么了,不去午睡吗?"维利给车夫一个手势后,从梅西太太怀里接过西法尔,露出一个笑容。

“对不起,老爷,少爷怎么哄都不睡,非要来见您。”梅西太太也是没有办法。

“没事的,西法尔,是舍不得我吗,嗯?”维利微微的晃着怀里的西法尔,惹得他笑声不断。

“爸爸,爸爸!”西法尔只是痴痴的笑着,那双灵性的眼睛与维利对视着。

“是吗?”这一句是维利对自己的回答,他和哈维牧师用过各种方法去救治着这个孩子,但依旧无法让他恢复到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智力,只好祈祷着这次的任务能快点结束,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来治疗西法尔。

“下午还要去做礼拜吧,让他早点休息吧。”维利在西法尔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才让这个小家伙不那么沮丧的回到梅西太太身边。

随着车轮的转动,维利眺望着远处街道,收养这个小家伙让自己那归于死水的内心有了新的波澜,或许这就是神赐予自己的救赎吧。

在家中,梅西太太好不容易从把西法尔哄睡着,点了点这熟睡中的小可爱的脸蛋。

“都这个时候了,只好去布加拉茨牧师那了。”墙上挂的表钟让梅西太太打消了去哈维牧师那,选择了更近的布加拉茨牧师所在的光明神殿,也是唯一在旧城区的神殿,布加拉茨也是一位深受人们喜爱的牧师。

他一直坚守在旧城区,在那个破旧的神殿任职好几十年,好几次都拒绝了让他升迁的机会,每一个人都认为他是一位对里特许娅女士有着虔诚信仰的牧师。

梅西太太想着那样一位慈祥的长者看到西法尔肯定会很高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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