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坐在车内的洛心语挥了挥手，叶空再次踏上孤独的回家路。他一边沿着街道往前走，一边盘算着今日的开销。

“开房钱花了一百多，还有两百的衣服钱，啧，得要打好几天的工才能赚回来啊。”

他长叹一声，面露忧愁之色。今日的意外开销，让本就不富裕的他雪上加霜。

而就在这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身体本能地挺直了腰板，目光警惕地环视四周。与此同时，右臂绑上绷带的赵五面无表情地带着一群黑衣人从角落之中走出，他朝着叶空露出狰狞的笑容，道：“小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要见面了啊！”

叶空微微眯起双眼，轻轻瞥了一眼将他团团围住的黑衣人们，道：“的确是很巧。”

“走吧，我家大小姐要见你一面。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反抗。”看着原地动都没有动的叶空，赵五轻蔑一笑，“看来你是选择后者了。”

他轻轻一挥手，一旁的黑衣人顿时了然他的意思，将手中的长刀丢给叶空。赵五意味深长地看了叶空一眼，道：“别说我没给你公平对决的机会。”

叶空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长刀，沉默片刻，将之拾起。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刀，凝视着面前的赵五，道：“打赢你，我可以走吗？”

“你先赢了再说吧。”

赵五话音刚落，以左手持刀，慢吞吞地朝着叶空走去。他的双脚就如有千斤之重，每走一步，就会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

“势。”

叶空轻喃，与老人的无数厮杀中，他曾听老人说过，势，是古武的一种变化，是自身与天地契合所诞生。

赵五骤然停下脚步，颇为惊奇地看了一眼叶空，道：“你还挺有见识，那么你也该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了吧？”

叶空不语，他只是沉默地握住长刀。赵五见此，便知晓这少年依旧未放弃，他的眼瞳中难免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轻声一叹。

本来想把他打个半死的，现在就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好了。

这么想着的他，一步又一步地凝聚着势，朝着叶空缓慢走去。

砰！

没有给赵五继续凝聚势的时间，叶空的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就连脚下的大地也被他震碎。他犹如离弦之箭，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赵五冲去。赵五的双瞳之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眼前的少年似乎曾多次与有势的人厮杀过，竟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佳的判断。

他不再轻视叶空，战意昂然，咧嘴一笑，左手握紧长刀，将尚未凝聚完成的势斩出。叶空面不改色，竟完全忽略了赵五的攻击，直直朝着他的胸口斩去。

赵五面色微变，原本朝向叶空的刀刃立即被他切换成刀背，但即便如此，叶空的身体依旧遭受重击，同时也在赵五的胸前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赵五看着被自己打飞出去的叶空，面色显得阴沉无比，他没有去管胸前的伤势，低吼一声，道：“以命换伤，小子你究竟在想什么！”

正在观战的老人也是眉头紧皱，他开始意识到一个很大的问题，叶空似乎还沉浸于不死不灭的梦境厮杀之中尚未醒来。他对赵五的打法，就是对自己的打法。

“咳咳！”

身体遭受重击，忍不住咳出几口鲜血的叶空呆呆地望着地上鲜红的血液。他的面色逐渐开始变得苍白，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彻底意识到这次不是梦境，而是现实时，始终被他忽略，对于死亡的恐惧也开始从他的内心之中喷涌而出。

他的身体轻微止不住地颤抖着，就连手中的刀也无法握紧。赵五眉头一皱，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短短的一瞬间叶空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藏在远处用望远镜观看的赵玖儿娥眉微颦，看到叶空这副模样，她彻底失去了兴趣，懒洋洋地对电话另一头吩咐道：“没意思了，中断计划吧。”

听着耳机传来的命令，赵五微微颔首。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半蹲在地上的叶空，流露出几分深深的遗憾之色。本以为这小子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结果也就这样。

终究，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罢了。

他轻轻摇着头，对周围的人吩咐道：“计划中止，都散了吧。”

“等一下。”赵玖儿面若寒霜，不带丝毫情感地下达了第二个命令，“我记得他好像有一张金富商行的卡，把它拿走，浪费了我那么多的时间，也该收点代价了。”

赵五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朝着叶空走去。他蹲下身体，手掌刚碰到叶空的身体，就感觉到一阵颤抖。他的眼中流露出更加不屑的神色，暴力将卡从叶空的口袋里夺走。

他刚要收手，左臂突然被人抓住。赵五眉头轻挑，看着身体虽然还在颤抖，却死死抓住自己左臂不放的叶空，冷声道：“松手。”

“不可以。”叶空的声音中虽然带着深深的恐惧，却依旧坚定不移地说着，“这张卡不是我的，你不能拿走！”

“是吗？”

赵五不屑冷笑，左臂发力，一把拽了出来。他冷眼看着叶空，道：“就凭这样的你，也想阻止我？”

“把卡还给我。”

赵五没有理他，径直背对而去。

“我说了，把卡还给我！”

锋利的刀芒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光，察觉到危险的赵五快速提刀反挡。两柄长刀撞击在一起，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一道响彻的音调。

重新握紧长刀的叶空一点一点抬起头来，他凝视着眼前的赵五，低声说道：“卡你不能拿走，但我也不想死，所以……”

他骤然发力，数十道刀光接连不断地被斩了下去。只有左手尚能动弹的赵五颇为艰难地挡住，他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惊异之色，杂乱无章的刀法没有任何值得称赞的地方，但这仿佛切菜般的攻速，似乎远远没有到达顶峰。

一旁的老人眉头一挑，他看着苦苦支撑的赵五逐渐陷入了沉思。只是攻速快了点，有那么难挡吗？说起来，之前自己好像也没见这小子有这么高的攻速……啊，对了，自己好像没有给这小子施展的机会就把他砍了。唔，这样的话，下次就得专门定做一个训练计划了。

感觉到叶空攻速还在增加的赵五苦不堪言，若是他右手尚好，还可以将之破解。但只有左手的情况下，根本难以从这密集的攻势之中脱身。

砰！

一鸣枪声于关键时刻出现，还在连绵不绝对赵五展开攻势的叶空不慎中弹。他的身体微微一晃，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赵五这才获得了难得可贵的喘息时间，他呼吸急促地看向缓缓走来的赵玖儿，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愧疚道：“让大小姐失望了。”

“无妨。”赵玖儿轻轻挥了挥手，低头看着中了麻醉弹昏死过去的叶空，嘴角微微上扬，“这次的结果，让我非常满意。”

赵五面露疑惑之色，道：“大小姐的意思是？”

“赵五，元年就快要乱了。”赵玖儿遥望着天空中的银月，轻声呢喃着，“我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帮我夺得狱鬼称号的帮手！”

赵五大惊失色，连忙道：“大小姐，此人身上尚有不少疑点，万万不可！”

“没时间了啊，赵五。只有尽快决出新的狱鬼，才能重新统合元年。”赵玖儿露出一丝坏笑，轻轻从赵五的手中取走一物，“况且，我这位同学，也很好利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