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那么多的时光里，她没有勇气对阿辰说喜欢，没有陪伴在阿辰的身边，那时阿辰的身边就是夏清歌在。
她加入的还是太迟了呀。
“在想什么呢？”苏辰忽然问她。
程水水慌乱地转过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总不能说她在幻想苏辰和学姐吃饭的场景，自顾自地对着想象吃醋，这显的她是个笨蛋。
“我看你的眼睛总往桌子那里看，是不是饿了？”
程水水摇头：“没有，中午在学校食堂吃的挺多。”
咕……
她的肚子却发出不和谐的声响。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程水水羞耻地红着脸。
苏辰看了眼墙上的挂表：“是快到吃饭时间，这样吧，我们先来试衣服，到时候夏清歌那边放学了回来，我们一起来做饭怎么样？你还没吃过清歌做的饭吧，吃了绝对不会后悔，绝赞的体验！”
苏辰说话的语气，好像把她当做家人似的，好似她和夏学姐，他们已经组成新的家庭，很温馨的感觉。
程水水感到苏辰对她很好，这种好让她开心又忧虑，按照苏辰的说法，他们还不熟，好感度也还不够高，这样的好是不是仅仅是随便给出的呢？
她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真是太爱多想了，这样可不行，没有任何人会喜欢自怨自艾的家伙。
苏辰对她的好不管有几分真心，她都愿意接受，就像从前看《楚门的世界》，男主人公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是虚假的，找寻到通往真实世界的路。
那时她想男主的生活明明很温馨美好，在真人秀导演的保护下，他可以平稳地活到终末，不必遭遇现实世界大多数人可能体验的悲痛，为什么还执着于找寻真实呢？
真实的痛苦和虚假的美好，在这两者中做选择，程水水宁愿选择虚假的美好。
所以她选择相信苏辰会真心对待她。
他们去到夏清歌的卧室，这里面香喷喷的，程水水作为客人小心翼翼地站着，苏辰就表现得比较随意，因为他昨晚刚刚在这张床上睡过觉，床铺很软，夏学姐也很软。
苏辰拉开衣柜，里面有着琳琅满目的衣服，程水水惊讶地发出声音：“哇，学姐的漂亮衣服好多！”
女孩子很难不被这些东西吸引。
苏辰：“你的家境那么好，衣服应该也很多。”
“嗯是挺多的，但风格比较单一，都是那种穿起来很文雅乖巧的类型，我从来没穿过学姐这样的……这是洛丽塔吗？”
她第一眼看中柜子角落里的黑色哥特风洛丽塔裙，通体的墨黑颜色有轻盈的丝纱质感，轻盈如舞，薄如蝉翼。没有过多花哨的纹饰花样，却是透露出令人恐惧的黑夜与死亡的气息。
苏辰帮她把裙子拿出来铺平到床上，看看裙子再看看她：“确实很难想象你穿这种风格裙子的模样，试试吧。”
“要不要先问过学姐？”
“她已经说过衣柜里的衣服随便你试，不用问，直接穿就行。”
程水水拿起裙子，犹豫着看向苏辰。
苏辰读懂了她的眼神，转身朝门外走，将卧室门带上：“换好衣服叫我。”
屋子里就剩下程水水一个，她脱掉校服外套，紧接着是里面的衬衣和百褶裙。
苏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茶几上边摆着果盘，里面有橙子、苹果和葡萄。
扒橙子容易弄得满手汁水，他选择拿起苹果，用水果刀缓慢地给苹果削皮，仿佛与屋子里程水水脱衣服的节奏相同步。
苹果削完，程水水也刚好换完衣服，推开一条门缝对他说：“阿辰我……我换好了。”
之前夏清歌在里面穿秘书狐的黑旗袍，可不像她这般羞涩谨慎，夏清歌是更大胆的，诱人深入的海妖。
“走出来我看看。”
程水水乖巧地按照他说的走出来，这件裙子穿在她身上居然意外的合适。
轻飘飘的黑纱裹着她纤柔的身躯，如水波般从身上流淌及地，抹胸的长裙上用细小的珍珠拼成一朵朵小巧的珠花，散落在裙上，淡雅而高贵。
华丽的黑裙，一层一层的蕾丝花边，衬着她美丽的脸蛋，像幽静的湖水那样放出光彩。
苏辰看的发呆，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会焕发出不同的神气，若是夏清歌穿着大概又是另一番光景。
此刻的程水水好像从暗黑童话世界走出的魔女，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垂下来的时候可以到腰际，软软的，房间的灯光照在上面折射出银色的光泽。
她提起裙边：“阿辰说喜欢看我戴腿环，所以我戴了这个。”
黑色的长裙被她的手拽着上移，露出细瘦的小腿，泛着粉嫩颜色的膝盖，再往上的左腿处绑着黑色蕾丝的腿环，这种材质的腿环看起来很脆弱，好似随时会被崩裂开。
越是这样，越显得程水水的腿娇嫩玉润，圆满的象牙似的。
苏辰举起手里削好皮的苹果：“要不要吃？”
“咦？”程水水以为他会先对这副装扮做出评价，居然是问她要不要吃苹果，阿辰总是能让她意外。
可是精心为他准备黑色蕾丝腿环，认真地箍在腿上，就只是这个反应吗？
程水水赌气地扭头：“不要吃，阿辰都没有夸奖我好看。”
“你本来就好看，还用的着在意这些多余的赞美吗？”
“那不一样，赞美从喜欢的人口中说出，我会高兴的身体发颤。”
“身体发颤，你是不是身上起静电？”
“不是啦！rua！”
苏辰笑了起来，看到苏辰一直对着她笑，程水水本来想装生气让苏辰哄哄，可她没忍住，她也跟着笑了。
人就是这样，会轻易被别人的情绪影响。
她穿着黑裙子坐到苏辰旁边，问道：“夏学姐什么时候回来，我真的有点饿。”
“放学是五点半，到家得六点多吧，谁知道她会不会路上跑去市场买菜，或者去哪里玩，那就可能更晚。”
程水水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不会做饭。”
“我倒是会点，但是厨艺比较一般，最拿手的还是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苏辰把苹果递到她眼前：“所以我才削苹果给你吃嘛，免得饿的难受。”
程水水接过苹果：“谢谢啦。”
她在苹果身上咔嚓咬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响声，眼睛亮起来：“好甜！”
“夏清歌挑的苹果肯定甜，她在挑食材这方面是专业的。”
“哦。”
“你干嘛这幅模样，又吃醋了？感觉你没有以前乖了呀，总爱吃醋。”
“水水喜欢你才会吃醋，不喜欢的话就不在意了。”
“有道理。”
苏辰摸摸她的脑袋：“那要不要再吃一个苹果？”
程水水望着手中刚被咬出一个缺口的大苹果：“吃两个苹果，我还要不要吃饭啦。”
“怕你饿瘦，我答应过陈叔要照顾好你，你已经很瘦，不能再瘦了。”
想到这里，苏辰问道：“你晚上不回家，父母会急着找你吗？咱们逃课的事，不知道班主任有没有给你父母打电话。”
程水水回答：“我和陈叔说了，陈叔应该会帮我好好解决这个问题，我父母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人，对我很溺爱，不会因为翘课这种事情批评我。”
“那很好啊，你之前在担心什么？”
“担心我从小到大建立起来的完美形象破碎，我一直都是听话的乖孩子，我怕大家喜欢我就是因为我的这种形象，万一我变了大家就不喜欢了。”
“别人的喜欢很重要吗？”
“重要，也不重要，别人不能左右我的人生，可人总是希望被别人喜欢着，就像我喜欢阿辰的时候也会想，阿辰要是也喜欢我就好了。”
“我喜欢你。”
苏辰顺着她的话说，程水水惊愕地看着他，到嘴边的话全吞进肚子里，在感动中沉默。
“阿辰是认真的吗？”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认真的，你是值得被喜欢的人。”
“听起来像安慰人的话。”
“随便咯，不管是安慰的话还是别的话，只要是真心的不就行了，我之前在演唱会上要你吻我对吧，我不会和不喜欢的人接吻。”
“你在天台上那次……”
“那次是你先主动吻我，我回吻你是类似于报复，我总不能让你白占我的便宜，还有，我们的好感度又上升了，现在是六十，达到及格线咯。”
程水水感到鼻子发酸，她的嘴唇紧抿，极力想要忍住眼泪，可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划过她白皙的面庞和微微颤抖的嘴唇，连手中的苹果都落了泪滴。
她右手拿着苹果，用左手抹泪又哭又笑：“真是的，明明是高兴的事，怎么忍不住想哭啊。”
苏辰在旁边悠悠地说：“人在特别兴奋的时候是会这样的。”
“魂淡阿辰，都不知道安慰人家。”
“我安慰你该更想哭了。”
面对因为太高兴而哭泣的程水水，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做，安静看着她哭，让她发泄出情绪，不然总是闷在心里会憋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