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千洛现在确定了。

就像每个人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给别人一样,为了把那个脆弱而又别扭的自己隐藏起来。

说到底,还是因为害怕对方在知道了真正的自己之后离开自己,花幼悦也不例外。

千洛在学校也是如此,学习体育样样都好的他并不缺乏女生的追求,但是在这个小镇上,所有人看起来都被现实填满了,像他这样在虚拟世界中寻求安慰的学生很少。

放学路上三五成群的学生约着去逛街,或是去隔壁镇子放纵自己,也正是有夏桀缠在千洛身边,他心中的那份与现实的割裂感才减轻了一些。

但还是没法融入班级和学校的“现充”们中间。

所以听到花幼悦的话后,千洛还是很开心的,至少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而让花幼悦露出那样的神情,现在想来,那是花幼悦在厌恶自己。

沉寂中只剩少女的啜泣声,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压制自己的哭声。

这令千洛感到了无比的痛心,明明已经不是恋人关系了,可看到花幼悦如此脆弱的一面,他还是忍不住为之心疼,为其难过。

但是这样的感情,他也只能藏在内心深处,他也知道,他与花幼悦已经是两条不同世界的平行线了, 从花幼悦说要离开这个镇子那一天开始。

但千洛也是真心为花幼悦感到开心的,至少花幼悦勇敢的迈出去那一步了,到城市去的话,一定能比在这里幸福。

所以在那之前、在他们毕业之前,就保持着现在的关系好了。

就像之前的夜晚一样,花幼悦依偎在千洛的怀中哭泣,只有这种时候,花幼悦才能觉得自己有被人“爱”着。

即使自己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还提出了过分的要求,千洛都没有生气,反而依旧像之前那般,默默的陪伴自己。

这让花幼悦理解了,自己确确实实还喜欢着千洛,要是能让千洛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想要把千洛一起从镇上带走,但他已经明确的说过不会离开这里,就算杏仁来了也一样,都是因为夏桀的存在,束缚了千洛。

“以后,我能随时随地找你吗?”花幼悦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但在情绪的宣泄过后覆盖在心中的母亲的阴影消散了不少。

“在学校我们不是能天天见面嘛。”千洛笑了。

“我是说,随时随地找你来成为大人……”花幼悦的声音越说越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出这样的话,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欲求不满的人一样。

“诶?”

“不行吗?”花幼悦抬起头,粉瞳依旧湿润着,楚楚可怜的看着千洛。

“当,当然可以。”

千洛连忙点头,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样的花幼悦。

“要是我变成渣男了……”

“那就把你杀了之后我再自杀。”

千洛本想打趣的说点什么,但花幼悦很快的打断了他的话,尽管少女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中却没有一丝的光了。

她是认真的在说这句话!

“但,但我们已经不是恋人了吧?”千洛还在试探。

花幼悦却说:“那对另一位女生来说很不公平吧?还是说千洛也想体验一把被女生追杀的感觉呢?”

“诶?这个'也'是……”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人,那个人是渣男,最后被自己渣过的女生碎尸万段了哦。”花幼悦的神情很是认真。

“这是什么寓言故事吗?”

“是的,寓言故事。”

要是千洛没记错,那寓言故事似乎和花幼悦说的相差甚远。

“是不是有什么错误……”

“不,完全没有。”花幼悦非常迅速的否定了千洛的话。

这绝对是花幼悦自己编造出来的,不过看到她现在还能和自己拌嘴的模样,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我肯定不会成为渣男的。”千洛如是说。

护士来换吊水瓶的时候,千洛询问了一下出院时间。

“这瓶水挂完之后再挂一瓶葡萄糖就能出院了,你是病人家属吗?”护士的手中拿着不知记录什么的板子,抬头问道。

“大,大概算吧。”

“同学”和“朋友”不也是一种关系吗?

“一会儿来办理出院手续。”护士说完就推着推车匆匆前往下一个病房了。

花幼悦的手上打着滞留针,她看着吊水瓶里的的液体一点点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突然问道:“之后我妈会怎么样呢?”

“永远的离开这个小镇。”千洛回答道。

就像他的叔父与叔母那样,被夏桀赶出这个小镇。

“这么听起来像是被驱逐出去一样,你知道夏桀是怎么做的吗?”

花幼悦的问题让千洛一愣,原来她是知道夏桀会去做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也许和他爸有关吧,用钱或者权力之类的,反正之后夏桀也会继承家业。”千洛说。

“那个人还真是一个大骗子。”花幼悦低声说。

“诶?”

千洛歪着头,“骗子”?是指夏桀吧?但至今为止,除了夏桀在谈恋爱方面有这一倾向以外,别的时候都是说什么做什么,他才是真正的热血少年。

如果以他们为背景写出一本书,千洛一定会让夏桀来当主角。

“字面意思,不过没关系,千洛只要保持现状就好了。”花幼悦说。

“你怎么也当谜语人,这么说真的搞不懂哎,啊,不会是因为你们都知道我失忆的事,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吧?”

“那是对你好,谁都没办法保证你知道那些之后会不会再有什么反应,要是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好几天那可就糟了。”

现在反而变成花幼悦开始说服千洛了,不过他们越是这么说,就越是会勾起千洛的好奇心。

“原来我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好几天过,原来我还干过这种蠢事。”千洛顺着花幼悦的话碎碎念下去。

“那可不是蠢事,那是千洛在绝望至极的时候才做出来的事喔。”

“绝望……”

“要是千洛做好心理准备了,我讲给你听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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