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黎第一个走出了考场。
外面素遥与苍灵仙院主考的几位长老已在此处恭候。
白子黎是第一个走出来的，他们也是颇为惊讶，以往演武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不仅是修为上的比试，也是心理上的博弈，毕竟演武所面对的是苍灵仙院的老生，即便其中有运气成分，可也要看实力来决定结果。
以往的演武都会等到有人按耐不住第一个站出来挑战，今年却出乎意料，这么快便走出来了第一人。
“没想到此次首先出来的会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真可谓英雄出少年啊”素遥身旁的老者迎面走来，满含笑意。
他是苍灵仙院此次入学试炼仅次于素遥的主考官，陆长老。
“拜见前辈”对方是苍灵仙院的人，白子黎其实也算认识这个人，对方姓陆，见过几次，只是对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罢了。
毕竟白子黎在众仙盟基本上是以面具示人，除了八位灵将与风曦月，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好孩子，你是此次第一个通过演武的学子，不愧为麟云白氏族人，看来麟云白氏寂静多年，是在培养自己的族人”
算是吧，麟云白氏这些年来确实是是花费时间培养下一代，陆长老所言不虚，外界对麟云白氏知之甚少，不过也能猜出一些来。
“接下来便是问心环节，你要接老夫一记问心咒，你可做好准备了？”
“嗯”
白子黎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知道自己没有道心，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该怎么做，他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这些，他只希望快点了结这一切，进苍灵仙院。
这是唯一的目的！
素遥便在一旁，一直望着白子黎，她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白子黎稍微做了一些易容，所以素遥也是认不出他是谁。
可素遥就是越看越觉得他像是师兄，但师兄不会来这苍灵仙院，师兄离开天渠秘境之后再次不知所踪，此人是麟云白氏的，她也不能过多去问什么，这不在她的权限内，此事唯有禀报师尊才行。
不过...
为了一个孩子而去劳烦师尊，这似乎也是没必要的。
“孩子，你准备好了吗？”
“是”
老者旋即取出一道灵符，那便是问心咒。
“如果你道心不稳的话，问心咒便不会脱落，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一个时辰之内你不能通过，便算是失败了”
“相对来说，不论是什么样的手段，在我未触碰到问心咒的情况下，只要问心咒脱落，我便算是过了，对吧？”
“嗯，只要问心咒落，便算你考核通过了”
“长老，请您出手吧，我已做好准备”
“那好！开始吧！”老者凝聚灵力一掌将问心符拍到了白子黎胸口！
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白子黎的意识顷刻间吞没！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接问心咒了，他没有道心，一直以来都没有道心，他比谁都明白这一点，师尊给他的不是他想要的，他也曾数次对自己使用问心咒，可以说每次都是失败，可他也在这数次的失败之中找到了一些诀窍。
...
滴答滴答滴答~！
那是水滴的声响，白子黎缓缓睁眼，这里是问心咒的神识意境内，一处空旷一望无际的海，神识之海。
波澜不惊，安静的没有半点涟漪，此处便是他的神识之海，几年前开始，便是此番寂静太平的模样。
神识之海平静毫无风波，正如他修为止步不前，不再泛起丝毫涟漪。
他不是第一次来此处，倒也算得上熟悉了。
只是每次来见到此情此景，依旧不由得感叹，自己果真止步不前，连神识之海都变的如此平静。
“许久不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即便不转身，白子黎也知道背后那人是谁。
“嗯，许久不见”
“上一次是两年前，两年过去了，你看着这波澜不惊的神识之海，有何感想？”
“没有”因为他明白，修为止步不前，神识之海自然不会有丝毫变化，所以见到此番景象，倒也不足为奇。
白子黎转过身去，背后那人，与他有着相同的容貌，也可以说，此人就是他自己，不过是由神识所化，也可以说，他是白子黎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由问心咒具象化出的模样。
两人相视一笑，他的眼底却是隐藏着一分怒意。
“两年不见，你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会如何取决于你，道心不存，修为不升，周而复始，此处亘古不变，依旧寂寥，空无一物”
“你是在嘲笑我没有道心吗？”
“你既知晓自己没有道心，为何还要一次次使用问心咒问自己？此间景象便是你心所向，空无一物，平静的波澜不惊，仿佛谁也不能触动你那样”
望着自己的神识之海，确实是一成不变，与记忆之中一样，倒不如说，曾经这里还有些东西，只是如今空无一物，曾经这里应该有一个人，她叫风曦月，可现在她也不在这里了。
曾经这里应该有一颗参天大树，风曦月就站在那棵树下，用心浇灌，盼望着那棵树能日渐茁壮。
那是风曦月在他心中种下的，那是他曾经算是短暂拥有过的道心，尽管现在已经沉入了神识之海，道心不存。
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如初，波澜不惊的神识之海，如今才算是白子黎心中最为真实的模样。
倒也不是说他的心变的平静，或许总有那么一段时间，这里一定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翻江倒海的景色，只是他看不到罢了。
“此处没有道心，你为何来此？”
“为了通过苍灵仙院的入学试炼”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那人轻蔑一笑道：“你骗不了我，每次你动用问心咒问自己之时，都会怀揣一颗期望的心不是么，只是到最后，你得到的只有失望二字”
“我不否定你说的，其实，我每次都会有那种侥幸心理，不过我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便是没有”
谁都会有这种时候，白子黎也并非是那股例外，他也会渴望奇迹，即便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在渴望着奇迹。
只是这世间之事，又岂会那么容易遂他愿。
“我赶时间，可以别和我废话吗？给我的时间可不多，你稍微让一步如何？放我出去”
“是你不愿离去，而非我阻碍于你，你不是有着办法离开此处破坏问心咒么，曾经你就是那样做的，再做一次又何妨，杀了我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