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昏过去了。

啊,对,在少女真实地快要天降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我被吓昏过去了。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我能够感觉到自己全身正浸泡在一个水潭里,很粘稠,让人有一种极其不适的感觉。

不会是二次转生了,然后正好被浸泡在科学怪人的罐头里吧。

为了确认自己不是泡在福尔马林或者什么奇怪的液体里,我睁开了眼。

嗯,不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天花板,而是已经放晴的晴空,就这点来看自己并没有二次转生。

天空的湛蓝,让人无法与刚才的漫天阴云联想在一起,甚至在天际线划过的彩虹都像是在庆祝着终于放晴。

全身传来剧烈的疼痛感,由内到外,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右臂有着很明确的骨折感。

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

说起来,那个少女呢?

艰难地移动着头,向侧边看去,从天而降的纯白少女现在毫无防备地昏倒在地上,银白的长发与紫金镶边的白色长袍已经被泥水浸染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而我此时也以同样的姿态狼狈地在倾盆大雨所冲刷出的泥潭之下。

囚笼破碎到无法还原的程度,安详地伫立在那,只有各种碎屑与断柱述说着它曾经遭过的暴行。

去他妈的暴行,终于摆脱这鬼东西了。被一个笼子关了两章的主人公,就算换作过长CG,那也得有几分钟了,这得是多大的恶趣味,就算是打满MOD游戏的主人公,被压在断头台下也不过一分钟。

而且还没有陪着一起砍头的兄弟。

是兄弟就来陪我一起砍头。

我说笑的,请原谅我这拙劣的玩笑,毕竟在一个完全语言不通的异世界,自娱自乐的能力还是要有的,哪怕是最为低劣的笑话也能够让我的痛苦稍微缓解一些。

虽然意义不大。

“!@#$$%&*!”

似乎是之前少女昏倒的方向传来的声音,大概是醒了。

我看向了声源。

少女已经醒来,挥舞着手中的法杖,在空气中被剥离出的纯水在她那娴熟的指挥之下,将那被泥水已经染成涂土色的布料清理地焕然一新。

让我想想吧,该怎么搭话,毕竟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至少得找个城市,然后谋划一个工作,整理现状,想想下一步,那么作为进行这一切的前提,我至少还是要向少女搭话的。

从泥水中起身,将已经与肉体黏在一起的衬衫拉了拉,然后向少女招了招手。

“那个,请问附近有城镇吗?”

因为知道语言不通,我试着比了一个门的样子,然后将右手倒立过来,以中指与食指作为人的双腿行走,向少女示意。

不,大概明白不了的吧。

至少,她正歪着头,做出一副不解的表情,然后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将手伸进了随身背着的土色小包里,拿出了一个……魔芋?

大概是魔芋……吧?

不,怎么看都是魔芋吧?!

这是想干嘛?我以相当可疑的眼神看着少女,她却不以为然,迈开腿然后向我靠近。

这个,不会是那种吧?就那种吃下去会忘记这段时间的记忆,然后将这段时间见过人都忘记!

也就是说,我见过会魔法的少女这个事实也会从我脑海里消除!

啊,开玩笑的。

至少以她的表现来看,至少是人畜无害的,而且如果真想灭口的话,我早就二次转生了。

她停了下来,在相距不到1米的地方。

“!@#$$%&*!”

她将魔芋递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指了指嘴,示意让我吃下去。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我看了看少女手中那个外形像魔芋的东西。

这个,吃下去真的没问题吗。虽然这东西从表面上干净,而且也很有光泽,但怎么想都是来历不明的东西。

至少就连生活中的警察至少也告诉着小孩子们,不要乱吃陌生人的东西。假设这东西是某种毒药的话——

那我至少拜托她下次能做成熟食。

不过我这沾满泥的手,直接去拿真的没问题吗?

似乎主要到我的窘迫,会魔法的少女(可以的话我想试着简称魔女,但是考虑当所处环境的中世纪,可能会存在所谓的魔女审判之类的东西,至少是出于敬意而言,我还是希望以较为繁琐的称为来称呼她)挥舞着手中的魔杖,原本在空中的,那团悬浮的水裹住了我的手,被水裹住的手掌传来类似于那种果冻的触感,但是却又不像果冻一样黏着,只是眨眼间,已经被吹干的泥土被水从手上剥离了出去。

“呃,多谢。”

我伸出手,将少女手里的魔芋——不,应该说长的像魔芋的,可能是食物的东西接了过来。

似乎是听懂了我说的话,她朝我笑了笑,说实话,爱笑的女生一般都挺可爱的,更不用说是在原来世界都没见过的银发美少女。

简单来说,啊我死了。

好吧,我知道最没用的就是主人公的内心独白,就以整个被主人公内心独白所撑起的个人独角戏而言,这种话还真是没说服力啊,还请原谅。

就这样,怀抱着这样没用的想法,我抬起手,将那疑似魔芋的东西用手放到嘴边。

紧接着,张开了嘴,咬上了第一口。

怎么说呢——并不是预期中的魔芋的感觉。比起魔芋,更像是自己平时吃的果冻,或者怎么说呢,袋装泡椒凤爪的感觉。

啊,我知道我的形容有些奇妙,但是眼下,这个吃进嘴里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当然,我说的是口感,你让我说这味道……

有点像大白馒头,而且是那种隔夜的大白馒头。

我并不知道她让我吃这个的目的是什么,瞥了一眼,她正坐在悬浮半空中的扫帚上,哼着不知名的异国歌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就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是在期待着什么呢?难道是看我吃下魔芋后变成一个未知生物?然后成为少女的契约兽,然后说“不战斗的话就没有未来”?

虽然很想说是动物,但是考虑我本质还是人,用动物的话对自己怎么说的很失礼,再说动物这种东西可能在异世界不叫动物,叫魔物,那我用动物的话不是有失偏颇?而且我还是挺自爱的,即使我生前的事迹如何,至少我对自己还是挺好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啊,这种大概暴露年龄的梗就抱歉了。

在确定了这魔芋馒头吃着口感不算差,只是味道难吃了点后,作为早晨颗米未进的代替,我还是将这东西吃完了。

说真的,可以吐出来吗,一次性吃完还真是难受啊。

“没事吗?”

“没事,非要说的话就是有点想吐……嗯?”

有什么不对劲。

你要问我是哪里不对劲的话……

我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异世界语言而且自己脑子里都不带翻译地过了一遍,然后自己还用异世界语言十分熟练地回答出来了?

不对劲,有大病。

我相当惊讶地看向了她,就像是活见鬼一般。

说真的,如果是搞笑漫画的话,我的头顶一定有三个感叹号吧。

从天而降,此刻正闲坐在扫帚上的少女,就像是在回应我的惊讶一般,轻轻地从自己那朴素的坐骑上跳下,嘴角露出了相当可爱的弧度。

虽然说故作可爱也是一种可爱,但是就既定事实上来讲,她也确实有可以称之为可爱的资本。不,我想什么呢。

打断了我内心的独白,少女张开嘴,告诉了我她的真名。

“我是爱丽丝,爱丽丝.芭芭拉。是达克夏维尔的魔女哦。”

好吧,我那冗长而又繁琐的简称彻底作废了,此时,眼前的这位自称爱丽丝.芭芭拉的少女,向自己宣告了自己作为魔女的事实。

“……那个,我有一个问题。”

“嗯?”

“你是不是还有还有个姐姐叫久远寺有珠。”

我一定是被撞坏了脑子才会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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