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强忍着心中的不详预感，小姑娘绕着苏大总裁走了一圈，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几样奇怪的东西，而后者不躲不避，干脆大大方方地接受审视。
“这到底是什么呀？”
看了几圈以后，云莜彻底放弃了，她还是没看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而苏紫沫嘴角的微笑却是一直保持着。
“喏，这是你新学期的装备，拿去试试看吧。”
颤抖着手，云莜接过那堆灰扑扑的东西，用力捏了一下。
脸上僵硬的表情块块裂成了碎片。
从手感上来说，她大致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衣服。
这么来看，苏小姐的意思是她必须把这堆灰扑扑的东西穿在身上？！
这东西真是给人穿的，然后自己还得穿着这个东西去学校？
云莜已经能看到自己的前途到底有多黑暗。
所以说这就是有钱人的恶趣味吗？
像是听到了小姑娘的心中所想，苏紫沫点了点头，亲眼见证了震惊是如何变成沮丧的。
不过神情却是不容置疑。
“快去试试吧。”
云莜只能瘪着嘴去了试衣间。
磨磨蹭蹭等了好久，一道身影才重新钻了出来。
带着“稀溜溜”的抽泣，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只杂毛的灰兔子。
苏紫沫刚入口的水差点直接喷出来。
好家伙，虽然和之前设想的差不太多，但当真正看到这个效果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震惊。
只见眼前的人哪里还有之前半点可爱的样子，浑身上下灰蒙蒙的一片，就像那冬天的雾霾，越是睁大眼睛努力看，眼睛就越发火辣辣的疼，刺眼。
亚麻色的麻质衬衫搭配上黑色的麻质长裤，长发胡乱地扎在脑后，招牌似的大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到眼镜背后究竟隐藏了怎样绝色的容颜。
事实上也不会有人好奇，更不会有人想要研究。
单是那种理所当然的别扭和嫌弃就能让人丢失所有的好奇心。
就连“灰兔子小姐”本人也受其影响，灰溜溜地低下了头。
这次不怪她，主要是怪自己。
苏紫沫当然能理解，不过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和原来相比，现在的形象并非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毫不相关。
但愿不会在小兔子的心里留下阴影吧。
讨好似的，她起身上前轻轻抱了抱木讷在原地的小姑娘，但却是被挣脱了。
小姑娘一抬头，红红的眼眶边上流出来了清汪汪的两股溪流，小嘴鼓鼓的。
倔强而又坚强，带着一种莫名的凄美感。
苏紫沫心中一颤。
她知道，小姑娘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可是她也有她的考量，即使看似无厘头，即使会被人误会。
男装她是不打算让小兔子继续穿下去的，这种事情偶尔就可以了，但要是说就这样毫不遮掩的进去的话，也是不妥当的。
天知道她家小姑娘的这副容貌到了学校该有多少人觊觎。
尤其现在是一个开放性的社会，普通的男女关系已经不能完全适应这个群魔乱舞的时代，各种各样的小姬崽和小基崽纷纷揭竿而起，像云莜这种涉世未深的小白花估计会被分分钟吃抹得连渣都不剩吧。
所以伪装是最好的选择，即使这一次的伪装可能真的有点过头。
叹了一口气，苏紫沫弯下腰来，让两人的目光处在同一平面。
见小兔子负气地还想要转过头去，她又耐心地把头转了回来。
“好啦，别生气了，我这是为了你好。”
“……”小兔子没说话，只是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苏紫沫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你不高兴，不过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嘛……”
担心你个大头鬼。
因为担心所以你把我变成了一只灰老鼠？！
虽然你是我的上司，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但这些并不能成为借口，更不是你把我当成玩笑的理由。
云莜暗骂一声，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涓涓的溪流继续汨汨地流淌。
眼看刚才的话没有任何效果，苏紫沫双眸沉了沉，突然感觉那些生理盐水碍眼得很。
把它们吞进去小兔子应该会更好看一些吧？
不争气地干咳一声，脑海里却是慢慢重现那天的情景：小兔子紧紧地依偎在她的怀里，而她则用温软的唇把洁白脸蛋上的泪痕统统吻干。
心中无端升起一股热气。
苏紫沫连忙静心。
“你应该也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吧？”
小脑袋微扬。
她继续趁热打铁：“你的容貌让我很不放心，而大学又是一个吃人不吐皮的地方，在公司我尚且能说了算，但我也在大学却只有你一个。”
“我真的很担心，如果一堆麻烦事找上你该怎么办？”
恰似句句肺腑之言，话音落下，这次小姑娘微微侧目。
好像还真挺有道理的。
现在特别不太平，尤其是在云大这种半贵族的学校里，阶级划分十分鲜明，像她这种无依无靠没有背景而且长相还不错的估计分分钟就要被那些有钱人压榨吧。
云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么说是自己错怪苏小姐了？
不过不等她继续想下去，正对面的苏紫沫继续开口，深邃的眼睛也适当地流露出了一抹委屈。
“我只是不想让悠悠受伤而已，更不想让悠悠的真容被别人看到，就算是要看也只能我自己一个人看。”
云莜心中蓦然一窒，瞬间苍白的小脸布上红霞。
女为悦己者容。
仿佛一道闪电正中内心，一切豁然开朗。
云莜笑了起来，搭配上一身装扮以及脸上黏糊糊的泪痕，说不出的一种滑稽。
她高傲地扬起了脑袋。
“算了，这一次就原谅苏姐姐好了，以后可不敢再这样吓我。”
见小姑娘终总算把气消了，苏紫沫也松了一口气，默默把人抱进了怀里。
不过这就完了吗？这还不完呢。
尽管一切前因后果已经解释清楚，但云莜还是没办法完全释怀。
审美情趣毕竟是原则性问题，即使是再喜欢再能理解也没法让云莜睁眼说瞎话。
她还是会被镜子里的自己吓掉一层皮。
原因无他。
“太丑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难看。”
这是在原谅苏小姐以后她趴在怀里唯二说的话。
“那是土，是遮天蔽日的土。不信有诗为证，大风起兮，尘飞扬。”
苏紫沫讪讪一笑：“大概以后……习惯就好？”
只得到一道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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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媳妇别生气了，我是为了你好。】
【柚子：嘤嘤嘤，你就是个大坏蛋，整天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