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伊点头。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穆拉抚着胡子，满是皱纹的眼稍微眯起。
“有人盯上了凛伊？”伊拉睁大双眼，吃惊地问。
“不，伊拉，这意味着在学生或者老师当中，有对方的内应。”凛伊摇摇头，看向穆拉说。
穆拉赞同地点着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有伊拉满头问号，没反应过来。
“等一下，你们讲慢点，怎么就得出这个结论了啊？”
“伊拉，那场袭击事件，除了我和你被盯上之外，还有一些不可忽略的问题。”凛伊心底暗暗叹一口气，解释起来。
“是什么问题。”
“比如说，他们为什么能在这么大的范围内，精确地找上你我。”
“确实……”伊拉有所恍然，微微颔首。
“再比如说，为什么袭击者全都是战士，而没有一个法师。”
短暂的疑惑之后，伊拉立刻意识到，这是为了回避尤莉的“侦查术”的特地安排。
而更深一步意识到这件事背后的含义时，伊拉感觉脊背发凉。
“有没有可能，是巧合？”
“伊拉，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只有必然之事。”凛伊认真地看着少女的眼睛，对她说道。
“至少，老夫不认为巧合能到这种程度。”穆拉在一旁，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师，或者学生的团队当中，一定有他们的内应。”
穆拉这样说，那么基本相当于拍板了。
“谁，知道我们的位置。”
“谁，知道侦查术的事情。”
“谁，知道我单独行动这件事。”
随着问题的提出，答案已经被锁定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
“这不可能！”伊拉猛地站起来，情绪激动地捂住了脸，高声喊道：“这一次的袭击当中，他们几个都如此舍命在保护我！”
“难道这不是因为他知道，他死不掉吗？”
凛伊的反问，让少女哑然失声。
她瘫坐在沙发上，手指用力地攥着衣角，眼神摇摆，表情痛苦。
这件事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那，接下来怎么办？”许久之后，她问。
“这件事，就由我和穆拉院长处理吧。”凛伊安抚着少女说：“你累了，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伊拉颔首，此时的她，也确实需要一个人独自冷静一段时间。
尤莉送着伊拉出门，登上回宫城的马车。
也是待到少女离去之后，客厅里的氛围，开始变得微妙的很沉静。
凛伊也好，穆拉也罢，都彼此看着对方，却谁都没有说话。
“理由，你还没有讲呢，穆拉老师。”尤莉的声音自老人的身后飘来，打破寂静：“扣分的理由。”
“总而言之，现如今暗流涌动，所有人都有嫌疑，一切事务，都不可妄下论断，为了防止你们在这时候太引人注目，于是暂且扣下你们的分数。”穆拉轻轻饮了一口此前端上的茶水，略低沉地说道。
“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穆拉老师，有三个人的嫌疑，现在不是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的了吗？”凛伊勾着微笑，同样喝了一口茶，悠然地靠着沙发。
穆拉沉默了很久。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一开始吧。”
“当伊拉兴致勃勃和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
穆拉稍微挑了挑眉。
“你本可以置身事外，但为什么……难道是为了伊拉？”
凛伊对此没有解释，只是保持着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他让我谢谢你。”穆拉接着说。
“应该的，要是有什么表示就更好了。”
穆拉稍微白了一眼凛伊。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我就当这是夸奖，收下了。”凛伊厚颜地道。
“好了，今天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了，能确认这样一些事情，已经足够了。”穆拉意味深长地又看了一眼凛伊，说罢扶着沙发起身。
“等一下，穆拉老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站起来的穆拉愣在了那里，奇怪地看着凛伊。
自己难道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你不觉得前来拜访的你，这双手有点太空了吗？”凛伊说着，财迷地眯起眼，搓了搓手。
穆拉傻眼了。
“就算我答应你将我的积分减半，但第一名的奖励，总不能少了我们兄妹二人吧。”
而凛伊的打算，也昭然若揭。
“你这小子到是真有脸向客人要东西。”这种事情，穆拉还真是头一遭撞见，而他才意识到自己对于凛伊脸皮厚度的猜测，还是过于保守。
“这不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嘛，老师不表示表示一下吗？”凛伊笑嘻嘻地说道：“我听说，第一名是可以拿到一套订做的装备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小子，过两天我派人来，你有什么需求跟他讲！”
“那我就不客气啦。”凛伊说着，坏笑起来。
穆拉不用想也知道，到时候这少年免不了大开狮口。
但看着这般模样的少年，老人此前心底还有的几许担忧，此刻似乎也落了地。
送迎穆拉回去，凛伊如释重负般地，收了所有的表情，瘫在了沙发上。
“哥哥辛苦了，为了应付人类，不得不装出贪婪的模样。”
装？
凛伊小小困惑。
自己那里装了？自己是真的想要奖励好吧，之前的剑在战斗中破破烂烂不能用了，这不得向穆拉讨一套极品点的装备嚯嚯。
不过尤莉能自己脑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身为魔王的自己，还是要脸的。
“我的演技，还不赖吧？”凛伊于是问。
“要不是尤莉了解哥哥，可真看不出来哥哥你是演的。”尤莉这话，可不是奉承，而是她打心眼里就这样觉得。
陛下不愧是陛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如此的完美！
“那就好。”凛伊点着头，这或许就是生活所迫吧。
至少，他不觉得自己有太多的表演天赋。
“尤莉，做好准备吧。”
“准备什么？”尤莉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这场戏，再过不久，就要落幕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