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了手中的合照，那是妹妹，鹿野，折鸟，我四人一起的照片。
或许，鹿野她还没死，她换了另一个身份继续活着。但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怎么想都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吧？
果然啊，那个少年还没有做出选择，他还是无法斩断和那时的联系，真是抱歉。
站在窗台前，窗外是一片黑暗，甚至连一丝星光都没有，黑的骇人，只是一片虚无。
我拨通了林晓雯的电话，她很快便接了起来。还是那熟悉的声音。
“小正，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还是那么亲昵。
“关于四年前的事，你调查出了什么。”或许我的语气有些过于急切，她吓了一跳。
“怎么突然问这个……”她停顿了一下，又缓缓说道：“说来话长，不好在电话里说清，你现在在哪，要不我过去接你？”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不早了，还是算了吧。这种事情也急不得。
“有点晚了，明天晚上你有空吗？”
“行吧，我应该没问题。”
“那就这样吧，晚安。”
“对了，咖啡好喝吗？”她俏皮的问道。
“还算是不坏啦，但我还是更愿意苦涩的感觉，甜腻一直都不适合我的。”
“这样啊，你还是做出了选择，虽然只是在选咖啡上。”
我们谁也没有挂断电话，一时之间，只剩下无限的沉默。
“那么就这样吧。”她率先开口，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这样也好。
我翻出抽屉里的烟，叼上一根，刚想点燃，想起来这是在家里，要是被妹妹发现了，又得惹她生气。
看来只好去外面抽了，我站在家门口的电线杆旁，用力的吸了一大口烟，心中烦闷的感觉瞬时消失了一半。
什么时候迷上这种感觉？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掐灭了燃到一半的烟头。但很快我又点燃了一支。
我做出了选择了吗？我大概永远也做不出选择吧？这种矛盾真的很痛苦。
晚间秋风的萧瑟，有些发凉。好不容易热起来的身体，一下子又变凉了。
我掐灭了最后一根烟，动身回家。
还是床上舒服，只要一直都躺在床上，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也不需要想着去解决，去改变了。床才是人生的方舟啊！
“哥哥～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吗？”妹妹抱着枕头，推开了房间门。
“什么？一起睡？”我有些惊愕，毕竟如果不算上注册那天早晨，我们已经有三年没有一起睡过觉了。
“嗯～可以吗～”她撒娇道。
她有什么目的？一定有什么陷阱吧。
还没等我回答，她便扑上了床，嘴里还抱怨道：“有股奇怪的味道……”
“嫌弃就不要上床啊，真是服了你了，下不为例。”
“嘿嘿，没有嫌弃啦，是股哥哥的味道呢～”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可爱。
我关上了灯，背对着妹妹。我怕面对着她，会出现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把脸埋在了我的背上，痒痒的。幸好之前换下了抽烟时穿的那件衣服，如果给她抓到免不了一顿训斥吧。
过了许久，我察觉到，背上有些湿润。好像是妹妹的眼泪。
她在哭泣着什么呢……
“哥哥，你睡了吗……”她小声的问道。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闭上了双眼。
她试探性的推了我一下，但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睡着了啊，真是快啊。”她似乎有些失望，但她接下来的动作出乎我的意料。
她亲了一下我的脖子。草，这剧情不对劲了起来。
见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这样就好，让我能一直看着你，哥哥，就这样一直看着你，我也会很满足的！”她的眼泪落到了我的衣服上。
有些受宠若惊，这真的是我妹妹吗……不对，她是我的妹妹啊……如果是一般人，这时候早该心动了。幸好我功力深厚，不容易上这个当。
还有一个原因，她可是我的妹妹。对妹妹心动什么的，不该出现吧？
她乖巧的躺在了我的身旁，不一会儿，急促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看来她已经睡着了。
我缓缓起身，生怕惊醒她。她可爱的面庞上还挂留着泪痕。不禁有些心痛。她应该察觉了什么东西。
很抱歉，小溪。你的哥哥是个笨蛋，他不懂你，也不能理解你，他只是想追溯他想追溯的答案啊……
月光透过窗帘，撒在了房间的一角，有些清幽的感觉。有时候真相便像这薄光一般，虽可以望见，但永远都触摸不到。
她总是望着哥哥的步伐，跟随着哥哥的步伐，但这样可是会受伤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哥哥，不要在这样下去了……不要……”她突然说出了这几句话，看来她梦到了我。
真是不幸，平时要受我的麻烦，在梦里我也不曾放过她吗？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要追溯那该死的真相呢？我没有理由才对。
这一晚，我彻夜未眠。只是单纯的看着月光逐渐消失，连阳光都照射进了屋内，我还是没有想通。
或许，我根本不可能想通。
正如选择咖啡一般，我还是习惯苦涩的咖啡，我还是愿意选择苦涩的答案。就算我没有选择苦涩的理由。
我的青春不曾存在过阳光吧。就算存在，那也只是昙花一现。
“哥哥，早上好～”妹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对我说道。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她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早上好。”我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一个晚上的未眠让我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差到了极点。
“感谢你昨晚让我留宿，感激不尽。”妹妹脸上带着红晕。
“快点去洗漱吧，还要上课呢。”我催促着，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是～”
她连跑带跳的离开了我的房间。全身充满着活力，年轻真好。
照了照镜子，面前的我一脸颓废，眼睛里还透出几丝血色。
好好打起精神来吧，起码，不要再让小溪在为这事而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