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吧……无论两个人再怎么亲密，适当的距离总归要保持才是。

所以苏秦息屏，可林雨栀还过来缠着他，探着脑袋有些俏皮地问，“你在和谁发消息呀？”

“你做什么，林雨栀？”

苏秦的声音有些冷。

“怎么啦，背着女朋友和别的女孩子发信息，暧昧，还不许我看呀。”

她的声音酸酸的，“不看就不看嘛……谁稀罕的，哼。”

然后她好像真的不在意了，缠着手到身后，小声地嘀咕，走在苏秦前面，长发落在身后，很软很纤细。

其实不是真的不在意吧。

不然她干嘛好像泄气一样踢着路上的石子，走在前面鼓着嘴巴不说话？

其实你是吃醋了吧。

自己的男朋友背着自己和别的女孩子发消息，就算说了不在意，可酸涩的情绪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疯长……

可你真的何苦，何苦折磨自己呢，林雨栀？

苏秦闭上眼，他明明不会多想，从一开始打算的，也是想她在爱情的这场游戏里，摔个粉碎。

可既然是下定决心要和她玩这场游戏是他，答应做他男朋友的是他，那无论如何，他总该对她好一点才是吧。

是的吧？

所以苏秦伸出手，牵过林雨栀手的时候，她的眸子明亮得发光，眸子弯弯像月牙。

她本来是妖精，是欲求不满的妖精来着的，却因为牵个手就满心欢喜，眼睛弯弯如月牙。

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卑微了呢，林雨栀？

苏秦叹了口气，却是默默地，在心底念了声……

舔狗。

…… ……

苏秦没买菜，他知道一家开了好些年的烧烤店，初中的时候就经常来吃，味道不错。

他点了几十串烤羊肉，还有鸡翅，烤鱼，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林雨栀提了两瓶绿啤，朝苏秦挥挥。

“喝点？”

“好。”他答应。

因为这种酒的度数很低，所以即使喝多了也不会醉，而且苏秦不算笨。

如果不是刻意喝醉，他总不会又一次，下了药，就被她骗到床上去吧？

苏秦点的那些烤串，很快就被吃完了，林雨栀去多拿了一些，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包臀的热裤吸引了很多视线。

她是不安分的，躁动的，性感的疯姑娘。

今天穿了什么呢……牛仔热裤，蓝白的一字领，长腿像是牛奶滑嫩，精致的足踝没进帆布鞋中。

其实早在她早上来学校的时候，苏秦就想说些什么了，可是不能。

说了代表他在意，在意代表他吃醋，吃醋就意味着心动，他该在她面前表现出心动吗？

不能吧。

或者说本来的苏秦足够聪明。

他想如果他能冷静，装作深情的模样，让她心乱，沉沦，表现的，让她以为他真的喜欢她，陷进她温柔的毒中，她也会把心完完全全地交给他。

然后脱身的时候，他把她的喜欢摔在地上，碾碎，她就会彻彻底底地死心了吧？

这是他从一开始就打好的算盘啊……可苏秦又好怕。

他怕他真的动心，他怕到头来是自己心乱，是他受伤。

苏秦想或许是因为林雨栀的温柔，像是毒药麻痹了思维，所以他可以冷漠地说着不喜欢，但又不是真的不爱。

所以林雨栀刚想去再提两瓶酒呢，却被苏秦拉住了手。

“苏秦？”

“吃饱，走了。”

“欸？但是……”

“走了。”

苏秦拉着林雨栀的手，出门，回家，心底有些乱。

他觉得自己是吃醋了，所以才会什么都不想就拉着林雨栀回家，他需要掩盖这种心动，可思绪纷扰着，又找不出可以合理解释的借口。

苏秦没注意，他吃烧烤的位置后面，角落里，坐着两个女孩。

一个冷眼旁观，一个静默不语。

谨雨薇和林温浅。

盯着他牵手远去的背影，明明心里怒不可遏，想要上去拉住他的手，质问他是不是动心了，可还要装作淡然的模样……因为谨雨薇聪明。

她知道她无理的行径只会让他厌恶，这样就如了林雨栀的意，她是体谅弟弟的好姐姐，不是胡搅蛮缠的蠢女人。

既然是他定下的游戏规则，她会遵守，可……真的不在意吗？

谨雨薇眯着眼，指甲嵌入掌心的肉几分。

“所以啊，温浅，你看。”谨雨薇点点桌面，眼瞳浑浊，看不清真实的想法，“他都能为她吃醋……为她动心了。”

“如果你再不主动一点的话，喜欢的男孩子，可就要被别的女孩子抢走了哦。”

“可他喜欢的，又不是我……”林温浅低下脑袋，眸子黯淡。

“所以他才说你单纯……陪你去玩，编花环，看星星，不喜欢的话，又怎么可以真的做这些？”

“苏秦喜欢的，喜欢就是了，温浅，温浅只要是能陪在苏秦身边，就足够了。”

“真的是这样吗？”谨雨薇盯着林温浅的眼瞳，一字一句，认真地问。

“温浅……真的不在意吗？

如果说她真的把他完完全全地吃掉了，迷倒了，让他为她着迷……然后玩腻了，就又一次把他抛弃，让他心碎，绝望，这样，温浅会不会心疼？”

谨雨薇其实懂一些心理学，也知道该怎样说话，什么词语，才能将对话的结果，引到她想要的方向。

“这样……温浅就真的会开心吗，这样真的好吗？”

“我，我要走了。”林温浅提起书包，声色黯然，心乱，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

“烧烤的钱……我会付给你的，拜，拜拜。”

林雨栀像只逃出狼口的小白兔，出门的时候，气喘吁吁，心乱如麻。

尽管心底反复默念着不去想，可心底还是不断回荡着那句,“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好吗？

如果说苏秦会难过，会心碎，会绝望，会再一次受伤，她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的选择，真的好吗？

好的，吧……

林温浅也不知道。

烧烤店，谨雨薇盯着林雨栀离开，才褪下所有的伪装，指甲嵌进了大腿的肉。

这都是你的选择啊……我的好弟弟。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拙劣掩饰的想法，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不喜欢，可是谁吃醋，是谁……先动心了呢，苏秦？

谨雨薇的眸子黯淡，浑浊又暗沉，好像一团化不开的雾。

…… ……

苏秦牵着手，走在林雨栀的前面

他还是没有解释原因，好像单纯的，就是因为他吃饱了而已，可是真的是因为这样吗？

林雨栀盯着苏秦的侧颜，好像猜到了他生气，但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明明他很少有感性的时候，林雨栀低下脑袋，瞥见自己细腻的大腿，好像猜到了原因。

所以她贴着他的手臂，声音酥软下来，有些讨好的意思，“好啦，以后不穿这样短的裤子了，苏秦不要生气好不好？”

苏秦停下脚步，林雨栀的鼻子撞到他的背，那么瘦，都是骨头，硬邦邦的，好痛。

林雨栀揉揉鼻子，苏秦转过来，看着她，却是可怜的，怜悯地，默念一声……“舔狗。”

然后他松开手，自顾自地走，林雨栀睁大了眼瞳，“你，你……”

“我什么，不满意啊，不满意您可以走啊，没人拦着。”

林雨栀气得跺脚，然后追上苏秦，手拧着他的腰肉。

果然还是，

屑男人！！

…… ……

回家，开一罐快乐水，开电脑。

可苏秦不快乐，因为他要工作，漫展快了，他在圈子里比较有名，有认识的，质量上乘的coser，所以不需要水贴吧招人。

虽然但是，每次做这种事，都感觉好像在逛窑子罢了。

苏秦在几个qq群里发了约拍的消息，然后喝一口快乐水，逛逛b站，微博，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网站。

他不是那种经常冲浪的人，但要保持必要的上网，这样才不会被快速更迭的时代浪潮丢下，必要的梗还是要懂一些的。

退出，有了好多私发的消息，苏秦看了几眼，认识的小姐姐基本都给过了。

但是二次元这个大圈子，coser好像和卖肉挂钩，这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部分人的想法。

所以给他私发的照片，也是色气满满，冲是可以冲啦，但还是，不可以哦。

苏秦给没过的姐姐都发了个遗憾的表情，但是没关系，想要扩列的基本都通过了。

然后他将通过的，coser小姐姐照片一字排开，苏秦开始想什么时候，拍什么人最好，毕竟不同时间段，光感会有差，拍出的照片也有优劣。

这下，是不是就有几分逛窑子的感觉了呢？

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有消息弹出来，因为是比较重要的人，所以苏秦没有装作没看见，点开。

“在忙吗，在忙吗，您在忙吗？”

“在给coser姐姐排时间，这个时间，你不是在直播吗？”苏秦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快九点。

“换衣服……顺便问你啦，漫展快了，上次的正片我收到了，质量很高，这次也想拜托苏秦老师啦，嘻嘻。”

电话那边的人，叫洛瑶瑶，是苏秦认识的，圈子里很有名的coser，顶级流量up。

当然，也可以说是……小富婆。

“我上午的时间都满了，好像没时间了。”

“这样啊，哭哭。”她发了个哭泣的表情包。

“下午呢下午呢下午呢？”

“陪人？”

“谁啊？”

“女……朋友？”

“你你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你都不告诉我，呜呜呜哭惹。”

“其实不算，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不过你真的在换衣服吗，洛瑶瑶？”

“是呀是呀，要不要看？”

苏秦想说不用了，可她发过来一张照片，coser的是幼年蕾姆，裹着白丝的足尖像是雪糕，微微弓起的足弓有些色气。

她是适合这种，比较幼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