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有力气这三个字，夏清歌刻意加重音调，笑容也变得坏坏的。
苏辰就猜到她说的力气，是什么力气了。
程水水也看到夏清歌的盘子里真的很丰盛，好多都是食堂一楼没有的菜，和那些菜相比，她的炸丸子显得很微不足道。
这就是她身为学妹，与学姐相比的弱势，她无论是经验还是资源，都与夏清歌有差距。
程水水有点恹恹，她很努力地想让自己振作起来，胜过学姐得到苏辰的心，可她真的没力气。
她又想到那天接到的电话，那个叫顾玥的女人说要来找苏辰，前有狼后有虎，她快要招架不住。
阿辰真是受欢迎啊。
不知道她偷接电话的事，有没有被阿辰发现？
苏辰望着鸡腿生叹：“学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已经吃不下。”
“好吧。”夏清歌停止向苏辰的盘子里输送食物。
现在食堂里的人更加少，学生们吃完饭会在操场散步，或者回教室午睡，高中的学习生活还是比较紧张且辛苦的，只有苏辰他们比较闲。
苏辰是对自己的未来无所谓，他连生死都不太在乎，生死之外的事情就更是小事，在人生终结之前他唯一的愿望就是看顾玥跌落深渊，变得和他同样狼狈。
他的狼狈并不完全是顾玥造成的，顾玥曾是他晦暗生命里照进来的一束月光，曾对他伸出手来。
那时苏辰以为他找到了生活的勇气和力量，十分信任地握住顾玥的手，却被其背叛，狠狠地重新跌落深渊。
如果未曾见过那光明，他本可忍受黑暗，顾玥开玩笑似的给了他一束光，看他拼尽全力追光，觉得无聊之后就把光收走，完全不顾他的感受。
对于顾玥，他不可能没有恨。
他恨顾玥更甚于恨黑暗。
夏清歌和程水水与他不同，夏清歌是个性格开朗的姐姐，她只是在学习这方面着实没有天赋。
人生的路有千百种，条条大路通罗马，以夏清歌善于交际的性格，苏辰并不担心她的未来。
至于程水水就更不必担忧，她家住昆山居，是个衣食无忧的小公主，这样的人除非拥有远大志向，不然根本没学习的必要，光是家里的资产都够她几辈子花不完。
只有什么都没有的人，才需要努力得到别人生下来就拥有的东西。
上天真是不公平，它唯一公平之处大概是，它对每个人都不公平。
苏辰站了起来：“我和水水先回教室。”
夏清歌听到他对程水水叫的这样亲密，说要和程水水走，把她丢在这边，感到有点失落。
她前不久才和苏辰做过那件事，阿辰这个人还真是做完就忘了她的好。
这样不行啊，等今晚放学回公寓，她要再好好地喂饱阿辰，让阿辰对她产生依赖。
反正程水水做不到这种程度吧，这方面绝对是她赢。
她也站起来：“阿辰，我和你们一起走，作为学姐，我很高兴能和低年级的学弟学妹认识，要是阿辰不介意，午休的时候带我到你们班里去玩怎么样？”
“清歌姐姐……”
苏辰露出无奈的表情，他当然知道夏清歌是怎么想的，交际是夏清歌最擅长的技能，她肯定是想和班级同学都搞好关系，让同学们全部成为她的工具人。
这样一来就形成包围圈，他的一举一动都脱离不了夏清歌的监视。
“阿辰不回答，就当你答应啦，稍等一下，和学弟学妹见面我肯定要带些好吃的零食过去。”
夏清歌飞跑到食堂里的小超市，在其中反复横跳来回闪现，快到只能看见她的残影。
连程水水都忍不住感叹：“夏学姐真是充满活力啊。”
苏辰点点头：“从我认识她的那天起，她就是这个样子。”
那时高一的他到成兰中学报到，夏清歌作为高二年级的志愿者，穿戴着红色鸭舌帽着小红马甲，全程帮他拿书包，带他去排队交学费，领取军训服装。
报到那天是八月三十一日，算是进入秋季了，但天气还是很热，夏清歌系着低马尾，头发从鸭舌帽的那个孔里面穿出来，额头两侧也有着碎发，被汗打湿贴在两边。
学校配发的红马甲是均码，她这种发育比较好的人穿着就很紧绷，即使解开上边的两个扣子，看起来还是很勒人。
当时苏辰还认真地想过，是不是这种熊熊比较大的人会更容易热？
夏清歌的脸蛋都热的红扑扑，汗水从脸边和脖颈往下淌，汗流浃背的样子却不会让人觉得狼狈，反而更加迷人，她的汗水都散发着香气，像是天然的体香。
闻着让人感到愉快放松，很想多在她的身边待着。
即便热的直流汗，夏清歌还是那样灿烂地笑着，她好像这辈子都没有烦恼，总是很开心。
她背着苏辰的黑色书包，陪苏辰忙前忙后，让苏辰感到怪不好意思，他是个男生，怎么可以让学姐为他挨累。
“学姐，书包还是我自己背着就好。”
夏清歌特别热情：“我是志愿者呀，就是要负责帮你们新生做这些事，这是我份内的工作，能为你这样年轻可爱的学弟帮忙，我很高兴。”
她伸手捏了捏苏辰的脸蛋，苏辰觉得，这位学姐可真是不见外。
这是苏辰对夏清歌的初印象，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夏清歌在动漫社招新的时候，穿着碧蓝航线里面黑太子的cos服，拿着招新卡片到处发。
到苏辰的面前，她那前边的蕾丝衬衫领都被撑得危险的快要爆开。
夏清歌的一只手拄着墙壁，把苏辰顶的背靠着墙不能动弹，那时苏辰比现在还矮点，在夏清歌面前没有那么强的气场。
她的另一只手抬起苏辰的下巴，笑着问：“要不要加入我们动漫社，说不定有机会成为副社长哦？”
“不要，一般最累的活都是副社长干。”
“还有机会成为社长的男朋友哦。”
“你是社长？”
“嗯，怎么样，考虑一下？”
苏辰毫不犹豫地说：“那我更不要加入，你看起来是个危险的女人，能把我吃的骨头都不剩。”
他伸手拉住夏清歌胸前黑色丝带系的蝴蝶结，把它拉散，本来就很不牢固的衣服这下彻底崩开。
夏清歌没有惊慌，反而惊喜地说：“苏辰同学，你是这些小学弟里面，我最喜欢的。”
“学姐你是变态。”
苏辰弯下腰从她的手臂下面钻出去，逃离她的禁锢。
“喂，小学弟，你不能只从表面上看人，我看起来危险，如果你深入去了解，可能会发现我是不同的！”
苏辰没有理会。
或许吧，或许夏清歌不如表面那样危险张扬，她可能有着温柔的内心，是值得相处的女生。
但苏辰没有精力再去深入了解一个人，他不敢赌，要是赌输了怎么办，为了避免守护着一朵花开，却看到这朵花结出有剧毒的果实，苏辰宁可不种花。
命运后来和他开了个玩笑，让他发现顾玥住的那间房子的新租客，正是夏清歌。
他最后还是和夏清歌认识了，深入了。
……
苏辰对程水水说：“清歌学姐看起来张扬，可能对你说话还有点凶，但她是个很好的人，你们慢慢相处，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程水水点头道：“嗯，我相信阿辰，阿辰的朋友当然也是很好的人，如果阿辰希望我和夏学姐好好相处，我会努力去做的。”
“不必勉强，还是要随着你自己的心意。”
“一点也不勉强，毕竟我以后少不了和她相处对话，阿辰，夏学姐也喜欢你对吧，我猜阿辰这样聪明的人，早就感受到了。”
苏辰笑了，程水水猜的正确，但又不完全正确。
他岂止是感受到夏清歌喜欢他，他还和夏清歌发生了真正意义上的关系，出门逛街都是以情侣的身份。
程水水接着说：“我会和夏学姐共同追求阿辰，不要以为我会怯场哦，在追求真爱这方面，我不会服输的！”
“我很想成为阿辰的恋人，想要阿辰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但是阿辰的心里早就有了夏学姐的位置吧，不知道夏学姐的分量有多重，我想把她赶出去，要是不能做到，和她分享阿辰的爱也好。”
这倒是让苏辰有些惊讶。
程水水的爱，竟是连和夏清歌分享也可以，这样未免太卑微了。
苏辰忍不住问：“水水，你长得漂亮，有那么多人喜欢，家庭条件也很好，你完全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帅气又多金，还很爱很爱你，这些都是我暂时无法做到的，为什么偏偏是我？”
是因为还在上学，学生时代的程水水没有考虑未来，只是简单地追求和喜欢他吗？
以后怎么样无所谓，会不会继续在一起也无所谓，只要现在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