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皇宫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如果唐平安看到这般金碧辉煌、气态万千的皇宫景象,怕是会想起“小杜同学”的《阿房宫赋》:
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盘盘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
宫墙上神异符文闪烁、各种玄妙禁制层层叠叠,潜伏在暗中、修为深不可测的守卫罗织天罗地网等等,更为皇宫增添神秘威严。
重重宫闱之中雕龙画凤的走廊四处蔓延,为鸟语花香的春景增添几分深远。
一袭黑色鎏金长裙在莲步款款中裙裾摇曳,如同黑莲盛开;比之顶级丝绸还柔顺的及腰秀发下,轻纱掩映绝世仙颜。
萧若韵不怒自威的丹凤眸睥睨八方,带着几分思索。
千娇百媚的侍女在前方开道,身怀绝技的影卫暗中相随。一路上的宫女、侍卫们纷纷敬畏的低头退让,高呼一声:
“陛下万福。”
“陛下万福。”
“陛下万福。”
……
萧若韵早已习惯这般被人敬畏的景象,在影三、影四陪伴下,径自前往御书房。
“丞相还在御书房中等着吗?”
“回禀陛下。丞相同六部尚书、太常寺卿、光禄寺卿、鸿胪寺卿等大臣,在御书房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女官恭敬回答。
“这群老头子又开始催婚了,烦不烦?”影四撇了下唇角,眉宇间尽是不满,“陛下。要不要让我把他们都赶走?”
“不必。”萧若韵说着,几步便来到了御书房门口。
“陛下驾到。”
开道的女官当即高呼一声,作为提醒。
随之,御书房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诸多根据官阶分别身穿红、紫、蓝袍的大臣们,齐齐迎了上来行礼。
“微臣,拜见陛下。”
“众爱卿免礼。”
萧若韵玉手一挥,径自走到书案后坐下,静静看向在场诸位大臣。
影三和影四分立两旁,贴身守卫,以无形的气场将诸多大臣隔绝在十步之外。
“陛下可是出宫了?”
一位须发尽白、身穿红袍的老者——当朝丞相、百官之首夏言,几步走上前来行了一礼,眉宇间满是焦急。
随即,便是一番“陛下要以国家大事为重”、“注意凤体”、“不可随意出宫”之类的劝谏话语。
有丞相带头,一干大臣们紧随着劝谏以表“忠心”和“尽职”。
萧若韵仅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问道:“各位爱卿下朝之后还特意来御书房一趟,可有要事禀告?”
诸多大臣当即就知道,自家陛下在装傻。
“要事……”夏言迟疑了片刻,正色道:“陛下。朝会上的说的那件事,可有了决断?”
在朝会上,该讨论的事情基本已经有了定论,余下的都是一些不需要女帝决断的小事。
目前,能让诸多大臣如此兴师动众来劝谏的事情,也就只有——催婚:
“陛下。国家不可一日无储君,还请尽早做下决断。”
“如今大齐内忧外患,不尽早拥立储君恐怕国本不稳。”
“陛下。储君的事情可以徐徐图之。目前,还请陛下尽早纳妃、立后,以稳民心。”
“大齐国祚绵延,全仰仗陛下英明决断。”
“祭天大典在即,还请陛下尽早做出决断,以求得天地赐福永结同心。”
……
“日日催,夜夜催,你们烦不烦?”影四实在是憋不住了,怒斥出声。
众大臣知道影四所说的正是自家陛下心声,选择性将其无视掉。他们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书案之前,拱手、低头行礼,态度非常的坚决。
大有今天女帝不给出满意的答复,就不打算走的架势。
“这件事无须再议,朕自有主张。”萧若韵神情淡漠、语气清冷,没有丝毫讨论的意思,“诸位爱卿要是没别的事情,就下去吧。”
“先前找的那几位,陛下要是还不满意的话……”夏言用眼神示意身侧的兵部尚书。
他连忙将数个画轴交给女官代为呈交,解释道:“这些臣等精挑细选的军中少年新锐,还请陛下过目、参详一二。”
“还有这几位近些年名动天下的少年才子,温良谦恭、博学多才,家世渊源均是极其深厚。”礼部尚书紧随其后,递上肖像画。
户部尚书犹豫片刻,将手里的十数个画轴也交了上去,“或许,陛下对道门中的天骄感兴趣?道门有意同我大齐交好,愿成姻亲之美。”
很快,十几个画轴就堆到了萧若韵面前的桌面上,排得满满当当。
“陛下。您看安排哪个日子何时?同这些青年俊才见上一面,以显皇恩浩荡。”夏言再次躬身行了一礼,言语中多有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