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简单了。

即使是在深海或其他什么环境里也无所谓,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区别,我的血焰不会留情。其燃烧完全不需要氧气,在任何环境下都能燃烧甚至爆炸。

我可不会留情哦。

“爆!”

然后,没有太大悬念的,绚烂的血焰把阿兰包裹。

“为什——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和火焰的噼里啪啦声混在一起,说不出的刺耳难听。束缚住我的一层层模拟环境自行消失了,我终于撤下了体内血液的一重重防御,松了口气,舒展肢体。而面前的阿兰已经变成了个火人,她的衣服顷刻间就化作灰烬,头发也被烧掉,惨叫着打滚挣扎。她周身空间不断波动着,似乎是想把新环境施加到血焰上让其熄灭,但我的血焰可是在任何环境下——包括缺氧——都能剧烈燃烧的,所以她的挣扎并没有什么卵用。

而后面的起义军似乎还没理解发生了什么,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就只有阿兰骂个不停、我一边走身上一边冒血,然后阿兰身上突然着火了而已。

但一个事实是很明显的。

这个自称“血皇传人”的粉毛女,确实的,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击败了圣殿骑士第五席的阿兰。

刚才还耀武扬威,所向披靡,一念之间就能残杀数百起义战士的圣殿骑士,现在在火焰中像个小丑一样惨叫着挣扎。样子十分凄惨,但当人没人会感到同情,毕竟是敌人。

有这个结果就够了。

““““赢……赢了啊!””””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管他呢,反正赢了!圣殿骑士完蛋了!”””

“得救了!”

““血锋骑士团万岁!起义万岁!!!””

胜利了。

但我并没有什么成就感,因为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华丽的交锋更没酷炫的光效,我的胜利也不是因为我太强或她太弱。她的模拟环境的能力,说到底就是通过环境的剧烈切换置人于死地,然而环境这种东西不是用来克服,而是用来适应的。正因为意识到了这点,我才在一开始就放弃了和她硬战的想法,不对抗环境而是适应环境。从她之前巧妙运用异能形成了一个空气锤,还能把模拟的强压环境通过接触放入晶盾内部使其崩坏来看,她想必还有许许多多五花八门的招式,不过我在她用出来——或者说展现真正实力之前就把她解决了。

……什么?你说我这次又是玩阴的?这是机智啦机智。碰上刚学会调整体内血液适应环境的我算阿兰运气不好,但如果她遇上的不是我而是有着超绝恢复力的咲舞,恐怕一开场就会被秒杀吧。这么看来我们三人组和阿兰对战最吃亏的反而是法爷皓月了。

接下来——

我的手穿过血焰,一把抓住她的脸把她拎起来。别看她现在衣服头发都成了灰,大片皮肤也被烧焦,但其实并不危及性命,只是刚好完全剥夺了她的战斗能力而已。我的火候把握得很好,毕竟不能让她这么容易死。

咳咳咳,清了清嗓子,这下子功绩也有了,然后就是——继续演(zhuang)戏(B)吧。

“圣殿骑士啊……”

我把狼狈不堪的她高高拎起,努力让自己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你——输了!”

即使已经变成了这幅德行,她听到“输了”二字时还是猛地颤了一下,焦黑的嘴唇缓缓蠕动着,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声音。

“不……可……能……”

“不可能?确实,在你心目中你们圣殿骑士是神的使者,有那什么至高神相助,是绝对不可能输的对不对?当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面带无比正义的神情,把她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明明似乎在做坏事却表现得像在积德行善,我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只能说明一件事啊……你们的至高神,根本不存在!!!”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神只是虚妄!!”””””

“““你们所谓的神,早已沦为了你们行骗的工具!!!”””

起义军大声疾呼着,尽情发泄着对阿兰、对教廷的愤怒,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而阿兰——

“不可能!!!!!!!”

她用焦灼的喉咙嘶吼着,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神是存在的!我是神的使者!神赐予我杀伐罪人的权力!你们都该死!都该死!都该死!都该死!!!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什么血皇!!!该死的渎神者!!!!!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明明模拟了那么那么那么多了,你还是——不死啊!!!!”

“……”

我差点笑出声来。

这家伙,也太配合了吧。

如果她在最后哭哭唧唧悲叹她没有足够的力量或者怒吼神抛弃了她之类的俗套台词,没准还能博得少数起义军人的同情,弄得我好像是个坏人。但她偏偏要吼“你们都该死都该死”什么的,这岂不是在最后还要抹黑自己的形象吗?少女啊,你这下子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咯~

“你问我为什么不会死?呵,你口中的死指的是什么呢?口鼻停止呼吸?心脏停止跳动?你所谓的死就仅仅是‘肉体’的死吗?如果你只能看到这些,那岂不是太悲哀了吗?”

我居高临下看着她,同时也是面向所有起义军的方向,再次换上伴有zengzengzeng音效的邵氏眼神,宣告道——

“构成我的不仅是肉体,还有思想,而思想是不会死亡的!!!”

“““““““说得好!!!!!!”””””””

起义军那边再次响起了欢呼声。

““““思想不怕刀剑,不拍枪弹,不拍神术!!!””””

““思想不息,起义不止!!!””

“““即使肉体已死,思想也会传承下去!!!!”””

“没错!”我努力放大声音,让自己的话语清晰响亮,“我们因思想而存续!我们要记住思想,而不是人,因为人可能失败,他可能会被捕,他会被杀死,被遗忘,但400年后,思想仍可改变世界!!!!”

““““““““思想仍可改变世界!!!!!!!””””””””

V叔对不住了,您老泉下有知的话可别怪我啊,谁叫那些台词这么经典呢?

“什么……思想啊……区区……渎神者……”

匍匐在我脚边的那个小小身影却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真没办法啊,那就——嗯?

“哈……哈哈……因为会燃烧生命所以……不舍得用……但现在的话……”

我周身的“气氛”突然变了,一种极端恐怖的重压和炽热袭来,和之前的根本是天差地别,但这只是个开始!

“模拟,地核内部——”

——咔嚓!!!

还未说完,

有“某物”极速逼近了,

太过突然,太过迅速,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只有直觉做出了反应。

战斗的本能让我侧身闪避,然而那“某物”却在离我不到十厘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或者说,击中了目标。

阿兰已经变得焦黑的脖子被切断了,毛发都被烧掉的秃脑袋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

我——不只是我,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望向一个方向。

起义军的残军忽然分开了,让出一条路。

那并不是因为谁的命令,而是下意识的行动——出现的那个比起青年更接近少年的英俊男子就是有这样的魄力。

明明单看姿势只是普通地在走,但数百米的距离却在几个眨眼间就被缩短,他就这样来到我面前,身后还跟着黑压压的一支军队。那支军队并非残军,而是精神饱满装备精良的精锐军队,每个士兵身上都散发出惊人的气势,明显个个都是能成为一方强豪的狠角色。但就是这样的一支军队却乖乖跟在灰白色发的男子身后,态度无比的恭敬,好像这个男子就是他们的王。

他在我身前站定,我终于能细细打量他。

英俊的好像传统日式RPG主角一样的脸挺拔的身姿饱经沧桑的气质丁叔同款大衣拉格纳同款巨剑——什么的都被我自动过滤了,我在意的首先是他的实力。

“……”

……啧啧。

好强的家伙。

虽然不知道具体能力,但大概能感觉到——他非常强,不会弱于特级战斗员。也就是说立刻开干的话,如果罗刹真言不暴走,我的胜率顶多只有五成。

然后是他后面的军队中,为首的一个女性。

二十出头的样子,是个和男子长相十分相似的充满温婉气质的美人。

并没有强者的气场,却给人以“力量强大”之外的压迫感,我看到她的感觉就像是中学时期走在上学路上突然遇见校长。

这两人不一般。都有着身居高位的领导者的恐怖气场。

结合之前多萝西讲给我的情报。

错不了了。

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是真真正正的大人物。起义的领导者,时代的旗手,推动社会变革之人,公然反抗教廷之人,位于六十万志士的顶点,让起义的种子在西圣大陆各地生根发芽。

血锋骑士团总团长,尼德·布莱德维奇。

血锋骑士团总参谋,洛雪·布莱德维奇。

成则为千古英雄,败则为千秋罪人的,注定名载史册的两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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