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是坐出租车赶回那个地下击剑场的。

时间不知不觉就推挪到了晚上十一点,外面的世界稍微有些寒冷,这倒是驱散了苏槐的不少酒意。

清醒了,苏槐就越觉得这事离谱。

怎么会有人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好闺蜜谈恋爱,而且还帮忙维持感情呢?

苏槐思考不出答案,只能暂时把这个问题放置一旁,看着面前穿着白色西装的成熟男人。

他便是这家地下击剑场的老板,现在他看到苏槐,脸上满是笑意。

“你来啦?。”

“嗯…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苏槐点了点头,站在男人的旁边。

他和这个地下击剑场的老板关系还不错,可以算是朋友。

老板的名字叫做苏予秋,同姓,还挺有缘的。

“确实有事,看到擂台旁边那个人了吗?”

老板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擂台旁边,苏槐顺着看过去,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

“她是这几天新来到这里的,表现很出众,十几场一场都没输过。”

看到苏槐的目光看过去,他慢悠悠的说道。

“所以…您想让我上去,挫她的锐气?”

“不不,重点不是挫锐气,我想要看看你和她对上谁赢谁输。”

听到这话,苏槐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乐子人是这样的。

“上去和她比一场怎么样?无论输赢,我都能付你三倍的酬劳。”

“这……”

“要是你表现好的话,我还能把我女儿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看着这老板又开始扯一句有的没的,苏槐无奈的笑了笑。

三倍薪酬,上去表演场比赛,光是这个就足够让他心动的。

至于他后面说的那个女儿,就想都不用想,纯钓鱼的。

“那,我现在上去和她打一场?”

“彳亍,加油,我看好你。”

说好之后,苏槐向着场中心的擂台走去。

苏槐的出现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动,讨论声此起彼伏,许多人喊着苏槐这个名字,起哄。

他的对手现在正站在台边,手上还拿着一根点燃着的香烟,闪烁着火光。

是一个短发的女生,脸上画着淡妆,细看的话也是很好看的那种。

眼角的眼影凭空给她加了一些冷意,头发也被染成了金色,看上去就酷酷的。

“接下来,你和我打?”

“嗯。”

苏槐点了点头,开始挑选等一下比赛时使用的花剑。

“可你看上去好像很沮丧,还喝了酒,没问题吗?”

她轻轻的说着,苏槐因此还怔了一下,原来他现在的状态有这么糟糕?

“没问题,直接开始吧。”

苏槐点了点头,没有流露出任何想要赛前寒暄的意思。

反正,就只是场赚钱的比赛。

她把香烟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两人各自拿了一把花剑,走上擂台,裁判小姐姐兴奋的声音传遍全场,介绍着现在的擂台情况。

他也因此知道了现在站在自己对面的女人的名字。

洛柳镜。

场上的光线依旧昏暗,只是身后许许多的呼喊声如同浪潮般涌来,苏槐恍惚了这么一个瞬间。

然后,比赛开始了。

洛柳镜的剑势凌厉的有些夸张,夸张到苏槐在这里从未遇到过。

大家都是以表演为主,让人看的开心最后再决胜,但落流镜手中的花剑却是朝着那些不致命,但能让人握不住剑和落败的部位去的。

苏槐并不是没法抵挡这剑势,他很了解花剑,但他的精神现在好像有些不振。

那陌生的,迅速的出剑方式就好像一场剑舞,那些他本来能挡下来的攻击全都刺到了他的身上。

这只是一个开端,洛柳镜抓到了苏槐的失误,开始了自己的进攻。

她感觉到现在苏槐心有杂念,反击总是会慢上半拍。

就好像一个失恋了的人。

以至于接下来,苏槐动作上的迟钝失误让洛柳镜的花剑在他的手臂上从上往下划了一下。

是布料撕碎的声音,是瞬间让人升起寒意的痛楚感,火辣辣的疼。

是洛柳镜剑上的那点血痕,夺目的刺眼。

他好像要输啦。

“还要继续下去吗?”洛柳镜轻轻的念,她感觉出来苏槐现在完全不在状态。

如果他的反应快些,那些落下的剑锋他全都能挡下才对。

“继续。”

“好。”

苏槐说要继续,洛柳镜也就不再多说,她的剑犹如先前一般挥舞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苏槐好像找回了一些场子,他开始反击,找到了机会反压制住洛柳镜。

可洛柳镜的剑一如既往的落在他的身上,疼痛感让他差点就松开了手上的剑。

场内的欢呼声小了许多。

他们看出来苏槐处于下风,看到了苏槐身上的伤口破绽,也看到了他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

有人心疼,有人觉得奇怪,有人觉得不穿防具太过荒谬。

但还有很多人在咒骂着,自己压的钱将要飞走。

这场比赛快要落下了帷幕,洛柳镜的剑再一次刺到了苏槐的手臂上。

或许接下来就是剑要掉到地上了吧,他们想。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愣了一秒。

那把剑确实在苏槐手臂上又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可情况似乎并不是这么糟糕,苏槐的剑朝着洛柳镜的手刺去,也就是她握着的剑柄。

于是洛柳镜下意识的便松开了手,以剑柄面对剑锋。

哐当一下,剑落到了地上。

在这个地下击剑场,在这个擂台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么一个规则。

谁的剑落到了地上谁就输了。

原本的咒骂就又变成了欢呼,无数人又喊着他的名字,甚至有人在大喊,爹!

也许是赢麻了的人吧。

落败来的突然,以至于洛柳镜还在发呆,裁判小姐姐就嘶哑的喊着,宣布苏槐是胜利者。

她看着苏槐,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怎么会?

聚光灯现在回到了苏槐的身上,他丢下花剑,走下擂台,朝着先前老板在的位置走去。

晕眩感和疼痛感正在不断传来,苏槐轻吐了一口热气,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他不想输。

他现在要去找那个老板,之后去找场内的医生好好处理一下伤口,再休息。

可在苏槐走到几乎无人的位置的时候,偏偏有人走出来,站在他面前挡住了路。

“……君阡茜?”

苏槐不可置信的念着来者的名字,她怎么又出现了?

“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苏槐。”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为什么要和我提分手,还有,那个和你亲吻的女人是谁,苏槐你是要搞无缝衔接做渣男是吧?!”

她依旧骄傲,说的话咄咄逼人,好像要把苏槐淹没在指责里。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次不要打工了…而且还是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受这么多伤值得吗?还有你真的喜欢我吗?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不听?”

这些话语让苏槐几乎窒息,此刻身上的伤口愈发的痛。

苏槐在想,君阡茜想要怎么样的回答。

是她喜欢的,还是合适的解释?

苏槐本来就是为了钱来这里,所以并不奢望有人会来私人关心自己。

那些如浪涌般的呼喊已经足够让他着迷兴奋。

可他现在真的浑身是伤,苏槐虽然不觉得君阡茜会因为这个就放弃指责自己……但为什么要拿这个说他呢?

渣男就渣男吧,她开心就好。

苏槐和她最后对视了两眼,把要说的话化作了声色黯然,低下了眼帘。

他步履踉跄的朝着另外方向走去,身后君阡茜在急切的埋怨,她在让苏槐回去好好说,说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

可她碍于面子,甚至不愿意走一步。

两人的关系怎么会发展到现如今这个地步呢?

苏槐自嘲的笑了笑,面前的光景似乎模糊了一些,身上的衣服黏稠,被血和汗浸湿。

他来到了先前的那个位置,可老板人不知去了哪里,坐在位置上的的只有一名少女。

是苏予雨。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槐怔怔的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而后像是看到了伤口般又带上了心疼。

她起身搀扶着自己到座位上,拿出毛巾替自己擦拭汗和血污,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触碰到的时候还轻轻吹一下,很可爱。

他看到苏予雨的睫毛纤长卷翘,眼眸里的光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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