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呐~~~”

湛湛蓝天,望不见一片云朵,从个人喜好讲来,这一定是不祥之兆。

为了逃避母亲说教,今天午安特意起得很早,不仅主动做了早饭,甚至还体贴地把我这哥哥也拖了起来。

没关系的,虽然昨晚熬了夜,半夜又因消化不了闹了几次肚子,但毕竟是妹妹的要求,少睡一会儿什么的完全不会影响身体健康,不,确切的说是比起妹妹的幸福,哥哥的身体健康就像路边的野狗便便一样不值一提,连被丢进垃圾桶都是奢侈,所以下次母亲再想帮你打扫房间时我一定也会帮忙的,没错,哥哥就是这么爱你。

自从床上醒来的那刻,我的脸便再没有摆脱阴霾,直到将脚踏车推进车棚,阴霾终于彻底进化为黑暗。

“早啊~”

令人厌恶的熟悉男声以及令人厌恶的寒暄用台词。

是,我今天的确是起得早了些,但也不想因此事被人特指。

新生逆鳞与起床气的结合体,要不是没有精力我真想当场破口大骂回去。

不屑到连用余光去瞥对方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耷拉着脑袋从星何身边经过,却被对方按住了肩膀。

讲道理我现在穿得是女装,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应该算是非礼了。

“大早上的就不能放过我吗?”

“我想和你谈谈。”

“我不提供援助交际服务。”

“我说真的。”

“我也没说假的。”

肩头从对方掌心挣脱,我径自向着教室方向走去。

“真是贪心呐。”

猛然停住脚步,此为身体本能,纵使有一万种不相同对方交谈的理由,但终究还是抵抗不了“有趣”这个词汇的诱惑。

没有铺垫便直接得出结论,就好像在看侦探小说时开头就告诉你凶手谁,这并不会让我对整个故事失去兴趣,相反,我竟有了想要一探到底的冲动。

万一有反转呢,既然是侦探小说,鬼知道作者会不会把我当猪养。

“什么?”

“刻意保持距离,是想显得自己多么清高吗?你也有动过歪心思吧,至少没人会平白无故对别人行善,更别说对方还是女生。”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嫉妒心作用下的究极产物,堕入情网的家伙向来麻烦的要死,不论对方是男生还是女生,这便是我为什么一直避免同星何交谈的原因。

‘师爷!’

‘哎!’

‘翻译翻译。’

‘得嘞!’

(师爷:‘敢在老子的女人面前装b,你他ma活腻了是不是!?’)

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刚刚我听到的话是这样的。

我知道星何还在纠结生日聚会上发生的事,如果当时我们俩的身份能调换一下,或许现在许多事情都会简单许多。

当然这只是对于此番话语背景的揣测,既然对方已经提出问题,我总要按规矩回答才是。

首先,关于保持距离我向来都是如此;其次,究竟是不是为了显得自己更加清高......

“啊,是想过,而且特别龌龊,”回转过身,我望着星何说道:“这是生理本能,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我只是把这种本能遏制在想的阶段,我知道什么是错,我有底线,倒是你,纵然能遏制住生理本能,但心理已经越线了。”

(师爷:‘我只是想冲她,而你却想跟她生猴子。’)

不屑地冷笑一声,那扬起的嘴角多了几分诡异,但也正是这份诡异,暴露了星何真心所想。

“呵,什么啊这是,说教吗?原来你也是个圣人,亏我一直都没发现,好在还不算太晚,既然你是圣人,那我恳求你把我的名字从‘普度众生’的范围内删除。”

(师爷:‘狗哔’)

普度众生吗?想不到有天居然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我自然知道对方是在阴阳怪气,但是化解这类嘲讽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向来是懂装不懂。

傻子都明白的道理不会有人不明白吧?

“圣人,别开玩笑了,我压根儿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至少出手打人的人算不上圣人,更别说对方是女生,非要定义的话,我应该算是人渣吧,”刻意近前一步,我学着对方的表情嘲弄:“我们是一类人~”

(师爷:‘狗diao’)

这波啊,这波不能算极限一换一,只能说我有意拉着对方同归于尽,我从没给过自己过高的定位,正如我同星何说的那样,自己充其量就算个人渣,除了学习成绩能上得了台面,其他方面无疑不是废柴,哪怕是在处理社交问题这种小事上,比起想出办法解决,自己宁肯选择靠穿女装来拖延逃避,懦弱、废物、一无是处。

“你不会指望我跟你道歉吧?”

(师爷:‘离老子女人远点儿。’)

如果你指的是脸上的伤处,那我会干脆地回答:从没指望过。

确切的说光是想想那场面我就觉得恶心。

真心的话大可不必,违心的话说了也是浪费口舌,就像昨天我说得那样,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没必要,你不让我道歉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师爷:‘我tm已经站到最远了。’)

俗话说的好:官儿大一级压死人。

班长了不起啊?

没错,班长还真就了不起。

弧度变得柔和,表情当中的不自然瞬间消逝,星何重新找回了先前那份‘快乐’。

“演出要加油哦~”

语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后头也不回地向教室走去。

尽管只是细微的表情变化,却将自己的双面人格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对于如此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我只能说......

好厉害,好想学。

如果当初我也能掌握这项技能,女装的问题应该早就解决了吧。

多亏这番口角,让原本就没有太多精力的我显得更为困乏,扶着扶手爬上楼梯,待抵达教室时,命已经去了半条。

幸好还剩了半条。

为防止招来更多不友好的视线,我刻意走了后门,本以为终于可以迎来短暂的平和,哪成想刚到过道便望见李落雨正趴在我的桌子上忙活些什么。

忙活些什么?

什么都好,只要别把我桌子拆掉什么都好。

慢步靠近桌角,居高临下,我看清了‘艺术家’所创‘画作’的本貌。

修正带混着修正液,桌面上写满了问候我以及我家人的粗鄙之语。

呵,倒还真是幅‘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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