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某高级管理人员的办公室。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坐在豪华办公桌后,双手交叠,充满敌意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一米八的个子,虎背熊腰,穿一身干练的西装,头上还戴着顶标志性的高礼帽——正是“序列”第一号人物、赵家内卫士官长。

墙上精美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现场安静得可怕。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用低沉的嗓音说:“所以,你没法保证那东西没有被复制过?”

“赵家的信誉就是唯一的保证。”士官长面不改色地说。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我们两家可是盟友。现在,赵家竟然用如此下流的手段威胁库马尔,你们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多说无益,”士官长用两根手指,把一枚记录晶石轻轻放在桌上,推至中年男子面前,“有关欢愉的一切证据,都在这里了。如果愿意相信,就请说出贵方掌握的情报。”

中年男子的视线下垂,在晶石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将它摸进抽屉,缓缓开口道:

“凡尔赛提斯。教会那帮人的思路没错,Nova很快就查到了近几个月所有魔装义肢替换零件的交易记录。其中,有一笔交易是记在尤利西斯卿名下的,送货地点是凡尔赛提斯宅邸,但他家登记在册的改造人中,没有用得上这些零件的。”

“另外,Nova翻出了莉丝·炎伤的保镖、前战争系列军士0233-A的改造记录,这批零件刚好与他的义肢机型相符。这些消息被技术人员暂时拦截了,但教会那边早晚会知道并行动。不管那女孩在教会手里还是凡尔赛提斯手里,我们都……等等,你要去哪?”

已经握到门把手的士官长回过头来,瞟了中年男子一眼,傲慢地说:“后面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负责让莉丝消失,越快越好。”

中年男子抿紧了嘴唇。从他攀居家族高位、掌管大半个黑塔以来,还从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对他!

加上赵家对库马尔家的卑鄙背刺,种种折辱让他不禁怒火中烧。要不是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他刚才就该拔枪把这个赵家使者打成筛子!

也正是这良好的教育,救了他一命。

双手慢慢攥成拳,中年男子咬牙切齿地对士官长说:“麻烦你转告赵先生,作为同盟,不必做到这一步,我们也会倾力相助的。对于这次的事情,库马尔家很愤怒。”

士官长盯着中年男子看了一会儿,眨眨眼,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他阔步向中年男子走来,后者瞬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仿佛一头数百公斤重的棕熊正朝自己冲锋!

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办公桌下藏着枪械的抽屉,可士官长眨眼间已经到了面前!

就在两人几乎脸贴脸的时候,士官长骤然停住,中年男子甚至能感觉到一阵风吹过自己的脸颊。

“老爷不在乎。”

士官长在中年男子面前,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

不久之后,堪萨尔城,教会联络点。

安渡因、唐吉诃德和莱恩三个男人又进入了等待消息时的无所事事状态,索性凑在一起打起了牌。安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自己跑到里屋看晶石接收器的节目去了。

三人便打牌边聊天,倒也悠闲自在。莱恩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刻板,而唐吉诃德本来就和安渡因挺合得来,这样三人便越聊越开,渐渐扯到了一些私密话题上去。

“话说,最近你跟雷霆怎么样了?”安渡因打出一个顺子,问唐吉诃德。

“还好吧。我们打算过两天去第五区转转的,不过她临时接到个任务出差了,我这不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帮忙喽。过。”

“所以说你俩到底有没有过……”

“这个嘛,咳咳,毕竟,她才刚从重伤恢复过来不是吗?”

“四个A。我看雷霆不是那么保守的人,说不定正等你开口呢。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不会真要留到婚后吧?”莱恩说。

安渡因摆摆手:“过。总之,你得主动点。”

“行了,可别说我了,你有人家安雯主动吗?”唐吉诃德反驳道。

莱恩丢出一张牌:“3。”

“4。她那种属于主动过头了,不建议学习。”

“5。话说那天下午你不是被伊斯塔莉叫走陪安雯了吗,去哪玩了?”

“四个2。”

“过过过。那次啊,没走远,就在人工海边转了转,还行吧。就是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我像刚失忆了一样。不过无所谓了,总体蛮开心的,下次带雷霆过来玩怎么样?”

“成,看她啥时候有空吧。我现在就一无业游民,想去哪去哪。”

“王炸。”

“你这抓的一把啥啊!”

安渡因和唐吉诃德一起把牌扔了。

莱恩熟练地洗牌,笑着对两人说:“我承认出老千了,开个玩笑,这把不算。”

他将一摞牌托在掌心,那牌竟自动洗切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无数细不可见的银丝附着在每张牌上,牵引着它们运动。

随着莱恩的控制,一摞牌在空中均匀地摊开,几张特定的牌迅速调换位置,全部被换到了“3”的倍数位上,这也就说明莱恩的牌为什么那么离谱了。

“哇,你这也太夸张了,搞得我这手像个憨憨。”唐吉诃德把袖子里藏的牌亮出来,丢进牌堆。

安渡因倒是看出了一点门道。用魔力形成极细的丝线本身就非易事,同时操纵它们运动更是难上加难。再加上要记忆每根丝线所连接的牌面,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练不成。

只能说,不愧是炽天使,至少在魔力操控和精神力方面绝对是名副其实的。

莱恩把牌收好,交给唐吉诃德洗,随口又聊道:“话说,昨晚伊斯塔莉总工住院了,你们知道吗?”

“嗯,听教会的人说了,据说是清查库房的时候被审判者袭击了,还有件铭器被抢走了。”

“审判者啊……”安渡因沉吟道。

他是不太相信审判者会对伊斯塔莉下狠手的,毕竟共用一具身体十年之久,安渡因清楚地知道,审判者虽然极端,却绝不是个疯子。他和伊斯塔莉之间,就算不是恋人也是密友,没道理为了一件铭器把伊斯塔莉打进医院。

“那件铭器,该不会就是四象吧?”

莱恩不情愿地点点头。

这下子,安渡因更加怀疑这是场伊斯塔莉和审判者演的苦肉计了。如果假设成立,伊斯塔莉很可能知道审判者的具体位置,这对教会来说无疑是个极为重要的信息!

不过,当前无凭无据,随便怀疑一个住院的病人也不太合适。等她痊愈之后再试探试探吧。

唐吉诃德把洗好的牌放到三人中间,愣愣地问:“四象是啥,那件铭器吗?有什么特殊的?”

于是安渡因便向唐吉诃德解释起来。莱恩把手放在牌堆上,却不急着开牌,好像在想些什么。直到安渡因和唐吉诃德讲完,他才慢条斯理地问:“我听说,伊斯塔莉曾经和审判者关系很好来着?”

哈,这下可想到一块去了。安渡因立刻回答道:“确实有这回事,伊斯塔莉她……伊斯塔莉!”

???

正准备听爆料的唐吉诃德和莱恩一脸懵逼。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莱恩的肩膀,接着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这么关系其他女孩的私事,你老婆知道吗?”

莱恩回头一看,当场蹦了起来:“伊斯塔莉总工?!你,你不是在住院吗?”

伊斯塔莉若无其事地看看手环:“嘛,都已经过去十八个小时了,你们是不是太看不起现代魔导医学了?再说本身就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她的脸上贴着几片创可贴,一条胳膊上还固定着夹板,真亏她能说出“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这类话。不过话说回来,反正伊斯塔莉的实验室天天爆炸,导致她爆炸抗性已经拉满了,这点伤对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要不是过度依赖治疗魔法容易留下后遗症,现在的伊斯塔莉可能连一点受伤的痕迹都不会留下吧。

安渡因连忙帮莱恩开脱:“那个,我们刚刚在说……”

“不闲扯了。我特地来告诉你们,Nova的调查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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