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外。

莺歌声音正徐徐传来，整条街道的大人们都被她带到了现场，提着灯笼看那黑暗中的巷子。

“那不是小龙吗？”

“他怎么在这巷子里，欺负萌萌啊？”

“阿超、阿狗，你们几个在干嘛？还不赶紧过来！”

人群中的大人，很快认出了巷子中的其他几个孩子，一个个站出来吼道：

“我整天幸幸苦苦做生意、种瓜种橘子，就是为了能让你过上一个好生活、而你！”

中年大汉气的满脸通红，抓着自己孩子就一个巴掌一个巴掌拍着他屁股。

打的那两个孩子嗷嗷大哭。

“给我老老实实回家，从今天起，你们要是在胡作非为，老子打断你们的腿，把你们送到官府那去！”

“绝不留任何情面！！”

“走！”

中年人提着两个嗷嗷大哭的熊孩子，很快消失在人群，只听那哭声越来越远。

最后在也听不到哭声——

莺歌上去，轻将田萌抱在怀里。

后者早已惹不住眼眶泪水，呜呜呜不止。

大脸蛋都埋在少女胸膛。

姜帆没看身后。

而是抓着眼前这个熊孩子手腕，转头面向众人，笑道：“这是哪家的孩子？大家有人知道吗？”

“放开我、你是谁？我要杀了你，你这家伙！”

“我一定会拿刀，刺穿你的心脏——”

熊孩子试图挥舞他的手，脚还尝试去踢姜帆。

却被少年手掌发力，手腕疼痛的、将残缺瓶子落在地上。

“那是、那是小龙！”之前卖苹果的王叔叔指认：“他父亲几年前去世，他妈改嫁将他弃之不顾，这也是个可怜孩子啊。”

“住口，不要再给我提他们，他们就是垃圾！！”

“我没有爹娘！！”

小龙还在不停闹腾，现场大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莺歌随之抬起头望着姜帆，又观察了会儿怀中小萝莉。

“也就是说，这家伙没有父母管的是吧？”姜帆眯着眼，扫了圈现场，确定没有人出来。

“少侠、他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就可以抢劫钱财了是吗？”姜帆转过头去，冷笑：

“孩子就可以拿着着酒瓶，恐吓别人是吗？孩子就可以用这些碎片，去划别人脸对吗？”

众人叹了口气。

左右看看，一时间纷纷摇头无奈，有位老者上前一步劝阻： “这位少侠……还请您不要将这孩子送去官府，否则他这一生将会……”

“放心，像这样的孩子，官府是没办法让他悔改的。”

姜帆呵呵笑了笑，抓着小龙手腕，右手一道气息喷出，将他身躯钉在墙上。

孩子整个身躯好象被什么东西所包裹，全身上下竟完全无法动弹！

连手指都没办法挣扎！

“这是什么该死的……法术？！”

“有本事杀了我！！！”

小龙还在挣扎，怒视姜帆，丝毫没有半点悔恨之意。

啪！

一个巴掌拍在熊孩子左脸。

瞬间红肿成一片。

姜帆眯眼笑了笑：“这是我代替你爹妈打的。”

反手又是一个巴掌，啪声在黑夜中格外响亮——

“这一个巴掌，是我代替现场街坊邻居打的。”

第三个巴掌落下，熊孩子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最后一下，替萌萌所打。”

姜帆在黑暗黄昏的阴影中看他，嘴角歪着：

“怎么？看你的表情不服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心底肯定在说，爹娘都不要你了，你现在就是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吧？

其实你也根本不害怕官府，更不害怕我打你、骂你，反正你就是个烂人，什么都不剩了对吧？”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害怕了？”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小龙喳喳高喊，牙齿乘机咬住姜帆左手，差点把自己的牙都崩掉。

这家伙的手怎么这么硬！

不经震撼。

然而姜帆又拍了拍他脸蛋，表情清淡：

“杀了你？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抱胸高挑这男孩：“你欺负别人时，给别人带来的那种痛苦，我现在就要百倍还你！”

“真是不知羞耻，你这样做和我有什么区别？”小龙不屑吐槽。

“呵呵，区别就是……”

“我比你强。”

姜帆忽然笑出了声，侧面又从地面拿起了一个绿色、在火烛下放光的啤酒瓶，提到他面前。

“你似乎很喜欢这个对吧？来吧，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说着，姜帆握住手中瓶子，将它透亮在此处。

映衬在男孩眼底——

“有本事，你就砸过来！！”小龙喊道。

那瓶子瞬间砰的一下砸在他头顶。

一行鲜血从小男孩头顶流出。

“哗——”

现场众人喧哗出生，就连莺歌都没想到，姜帆竟真的下手！

她张开大眼睛，紧紧抱着田萌，小萝莉都不敢盯着姜帆。

害怕的打抖。

身后几个老者道：“大侠啊，可不能这么打，这么打不死也……”

“放心，我已给他治疗了，死不了。”

姜帆不知何时，已将气息置入小男孩体内。

那行鲜血在小龙脑袋边流淌，姜帆拍拍他虚弱的脸：

“是不是觉得我不敢下手啊？小子，我说了、你死不了，光脚不怕穿鞋是吧？那我就把你的脚，一起剁了。”

说着，他手握那已经被砸了一半的玻璃瓶，笑意更甚：

“刚才听说你要把别人的脸蛋划破、没错吧？现在我也让你瞧瞧，这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让你记住一辈子。”

那尖锐的玻璃瓶口，已经能在小龙脸变游荡。

他眼睛瞪大，那双瞳孔早已涣散，痛苦蔓延之他的心中，撕裂脸皮的痛苦让他手指都要扣着墙壁——

那张大嘴张开，整个背后满是汗珠。

碎片一点点刺入他脸颊，小龙感觉他整张脸，都被那破口酒瓶，划出无数道伤痕。

他还能看见瓶口的血色。

痛苦揪心的痛，还能再脑海旋转。

“小子，你已成为自己口中的丑八怪，开心了吗？”姜帆摸出一面镜子，镜子里面的画面便是——

一个满脸血口的少年，已认不出是什么模样。

“现在害怕了？刚才不是很嚣张嘛？”姜帆镜子拍了拍他脸，一股痛楚出现：“说话呀，怎么全身都在打抖、还尿裤子了？”

姜帆瞧着眼前男孩，没个好气。

而不远处、巷子外面的大人们，则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姜帆到底在干什么呢？

他拿着一只笔，在这小龙的脸上画来画去，这孩子就被吓得瑟瑟发抖——

“呼……”

莺歌稍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姜帆真的要对他……

原来是幻术。

只是她不太清楚，在幻境中这小男孩看到了什么。

“记住这世间因果与现在感受——

害人者人恒诛之，善人者人恒爱之。”

“此乃人间正道，一步错步步错，回头是岸。”

嗓音深映衬在小男孩的耳朵里，让他彻底昏睡过去。

眼前只剩一片黑暗。

陷入沉沉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