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

我有点小看对手了。

教廷终极战斗力天律实力和高层持平,其之下的最强战斗力就是圣殿骑士的前几席了。首席的实力很强那是肯定的,大概堪比组织的特级战斗员吧,如此顺下来,排名第五席的阿兰也有堪比高级战斗员的实力。

组织高级战斗员,那已经是能横扫一个国家的超强者了。虽然我曾经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战胜了特级战斗员病蜘蛛,但那时实在有太多巧合了,我不但耍了各种阴招,最后还有断境甲的暴走直接影响战局。我自知论正面战斗力是绝不如病蜘蛛的,不过即使如此,我的实力也超过一般高级战斗员了吧。

也就是说,我自认为自己的实力是绝对强于阿兰的。

但仅仅是比她强还不够,在起义军面前,我必须让自己显得所向无敌才行,也就是说必须华丽又帅气地解决她,不能显出疲态。

然而,中国有句古话说的真是太好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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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模拟——极寒冰原!”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突如其来的刺骨极寒还是让我动作一滞。我迅速让体内血液燃烧驱散入骨的寒冷,凝出一道灼热的血鞭向阿兰抽去!阿兰看似较弱的身体爆发出了惊人的动力,只见她一个鱼跃闪过了我的血鞭,挥动手中的小型战锤——

“重压锤!”

小战锤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了,然后在无形的压力下不断聚合压缩,一眨眼功夫就形成了一个长达百米的透明巨锤,想我的方向狠狠砸下!对我而言躲开这样的攻击并非难事,但我却硬生生止住了动势——如果我躲开了,这一锤子就招呼到他们身上了!

“千层晶盾!”

自从吞噬了焱燚冥华,我面对攻击都是能躲就躲,防御性技能已经很少用了,但并不意味着就此生疏。正如其名,上千层像纸片一样薄的致密晶层层层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能完美分散冲击力的盾牌,正面迎上那个怎么看都很没品的压缩空气锤!

第一回合我占上风——才怪!

我的盾确实把锤子挡了下来,但就在挡下锤子的一瞬间,晶盾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向内部坍缩!短短一个呼吸间就锁成了一个高密度的小球!

“悲哀啊,口气那么大,实力也不过如此——岩浆海!”

一种黏稠而狂暴的炽热浸透我的身体,仿佛我整个人都被扔进了地底岩浆!不过嘛——

“可惜哦,高热对我而言不管用!炎涌火柱!”

六个大血泡浮现到我面前,连成了一个等身高的六角形,下一瞬间六棱形的血柱喷涌而出,一边喷射一边燃烧,战场的大地一瞬间就变成焦黑!

当然,意料之中的,血焰消散后阿兰小妹妹完全是毫发无伤。

“模拟环境——深海!”

和之前的刺骨冰寒和黏稠炽热不同的感觉向我袭来,这次是寒冷、窒息感和恐怖压力的集合!连视野中都暗了下来,我现在就像被沉到了数千米的深海之下,没有光线,没有氧气,温度极低,最关键是这恐怖的压强,哪怕是精炼的钢铁也能瞬间压成一小团!

现在我差不多理解她的异能了——她可以模拟这个星球上,任意一处的“环境”,人的身体甚至意志都会受到新环境的影响和干涉。

当然,会陷入那个“环境”的只有中招的人,其他物体都不会受到影响,如果模拟极地环境,人就会被冻死,模拟地底岩浆环境人就会被烧成灰,模拟深海环境人就会受到水压寒冷缺氧的三重攻击。她的异能覆盖范围非常广,大到隔着数百米就能轻松覆盖整片起义军残军的地步,可谓是极为高效的大规模杀伤性异能。

实在是非常棘手的异能,她刚才那个“重压锤”大概是在战锤周围模拟了有有极大压强的环境,攻防一体。普通异能者连近她身都不可能,如果她把熔岩或冰窟环境布置在自己周身,那么瞬移能力者也无法近身刺杀,还能抵挡来自远处的狙击……

不过,既然是环境,那么我反利用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嗯?奇怪,为什么你还没被压扁?”

“当然是用血晶加固了一下身体喽”——什么的我倒是想帅气地向她说明,可是被“海水”噎住的我根本发不了声。深海环境最大的威胁果然在于这恐怖的水压,对于这种的只用血晶支撑起骨骼当然是不够的。

“咕噜噜噜……嗯……”

燃烧血液驱动身体,扛着深海的重压尝试活动。在不影响基本生命体征的前提下,我把渗进骨骼、流过表皮、淌过部分肌肉的血液全部结晶化了。在过去的战斗中,我意识到自己的防御力确实是个短板,所以思考了很多全面提升身体强度又尽量不影响自由活动的方法,现在就是实践的时候了。

阿兰的异能确实很强,绝对是大范围屠杀和控场的神技,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放出血兽进攻的原因,然而她的缺点也是很明显的。其攻击力全由环境决定,模拟深海环境不能提供比灵星上最大的水压更强的压强,模拟岩浆环境不能发出比灵星上最烫的岩浆还高的温度,其他同理,也就是说其攻击力上限一开始就被限定死了。

不过不管怎样,我现在还在“海底”泡着呢,虽然能勉强对抗这重压了,但我还憋着气忍着冻呢。

“不过你该就范了吧,可悲的悲哀的卑劣的渎神者!我看你已经快到极限了!”

阿兰盘起胳膊皱起眉,但我下一步的行动让她吃了一惊。

我顶着深海的重压,前进了。

一步,两步,步伐越来越稳健,而皮肤上出现了一丝丝龟裂,殷红的血从裂口渗出来,但血液没有滴下,而是像溶在水里一样缓缓飘荡开来,它作为我的一部分自然也会被置于深海环境中,顺着对第三者而言不存在的水漂走。

“切……海洋深度,改为8000米!”

压力骤然增强了,我差点没站稳,刚生成的血晶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但是没关系,她已经快进入范围了。

不要忘了,现在我的首要任务不仅是“退敌”,还有在起义军面前树立形象也就是“演戏”,否则我早就撕破脸阴招用尽上去和她肛了。

血焰远远不断提供动力,让我能把仿佛千斤重的腿拔起再落下,一步一步向前走,接近阿兰。

“你……给我站住!模拟岩浆!”

轰!!一声只有我听得到的爆鸣炸响了,同时出现的还有地狱般的高温炎热,好像有什么更加沉重黏稠的物质裹住我,阻挡了我的脚步。她还能同时制造两个或以上的环境吗?深海和岩浆,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环境彼此之间完全没发生冲突,让我身处如假包换的冰火两重天。

不过只凭这点程度是阻挡不了我的哦——晶鳞甲!

表皮上形成了一片片很薄却坚韧异常的晶片,应对着寒冷又灼热的重压,无数晶鳞开开闭闭,张合不断,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似的。

“模拟——地层!冰窟!该死你为什么不停下!?”

被施加的模拟环境越来越多,但是我已经渐渐摸到诀窍了。血对我而言不仅是战斗的工具,更是我存在本身,要完美操控的话,就让血和自身更紧密地融合吧。浑身鳞甲下的我皮肤已经变成淡红色,现在我几乎把体内的体液都替换了一遍,连构成肉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泡在了血里。这样确实很辛苦,但我能感到此刻我对肉体的操控力正节节攀升。

全身血液时而结晶时而沸腾时而爆燃,每一滴血都有自己的职责,我就是这样不断适应着一波波新环境一边前进。

“给我停下!”

风口环境里剃刀似的烈风刮过我的体表,发出叮叮的撞击声,沼泽环境的地面直让我往下陷,地层环境的重压甚至超过深海。而我见招拆招,护体的血液不断变化,适应各种各样的新环境。

“停下!”

我不理不睬,只是继续一步一步向前走,其中的痛苦超乎我想象。强行用各种不同方式操纵没一点血就已经是个煎熬,这是仿佛抽经扒皮的剧痛,试想一下你体内的血液突然造反了是什么感觉吧。

“都说了别前进了啊!”

阿兰怒吼着放出一个又一个新环境,是我越来越举步维艰,还非得装成似乎游刃有余的样子。

“停下!别靠近我了!”

我微微勾起嘴唇。快了,还差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死啊!我明明都模拟了几十个了,你怎么——”

——最后一步。

好了。

胜局已定。

多谢你模拟出来的各种环境了,我开裂的皮肤处流了很多血,然后包括海水、岩浆、风、激流等各式各样的流体会立刻把我的血冲散,借此传播到模拟环境的范围内的每个角落。

而身处其中的我,大致上能感觉到模拟环境的范围有多大,边缘在哪里,

阿兰本人当然不会受到她自己的异能影响,但这无所谓,只要我和她离得足够近,让她也处在她自己制造以我为中心的模拟环境范围内就好。

模拟出来的种种对于她而言是虚假,但我那弥散到各处的血液可是货真价实的。

然后——就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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