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在乎朝朝暮暮，其实最在乎的就是朝朝暮暮，为了能和心爱的人度过无数个朝朝暮暮，连一秒钟不能和对方在一起这样刻苦的事情也愿意去忍受。”
“说一万年太久，其实是一万年远远不够，要的是从现在开始，再加上对方说的那个一万年。”
程水水站在那里说了很多话，是她自己的见解，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好似撕破平日里温和的面孔，露出内心的执拗。
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喜欢的人，就是要朝朝暮暮地在一起，她可不大度，不愿放心爱的人远走，再独自念叨着两情若是久长时之类的话语。
苏辰被她的话所打动，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也认为比起抽象的虚无缥缈的相爱之心，更重要的是陪伴彼此的每个时刻。
如果爱人不能在身边，那和虚拟偶像有什么区别？
虚拟偶像还能在屏幕上对着击剑呢。
班主任向程水水投来赞许的目光：“嗯，程水水同学的理解非常好，我很高兴大家在赏析古诗词时，能大胆地提出自己的想法，一千个人的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这首诗是纯粹的爱情颂歌，借牛郎织女的相会与离别，来比喻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最后一句乃是点睛之笔，将思想境界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对于程水水的疑问，我想说的是，这首诗并不是讴歌分离，认为分离比陪伴更加珍贵，而是认为爱情要经得起长久分离的考验，当然，后世的人未必要遵循前人的说法，每个人对爱情的价值观也有所不同。”
程水水乖巧地点头：“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好的，请坐。”
程水水坐下后，老师继续对这首诗进行更加细致地讲解，以及在考试中遇到古诗词赏析之类的题，应当如何从应试的角度作答。
读诗挺有意思，要把读诗变成考试，做出标准答案就很无聊了。
苏辰开始溜神想别的，脑袋偏向窗外，语文老师讲的专注，没发现他这个上课溜神不听讲的家伙。
刘思聪忽然在底下拧他的腿。
“嘶……你干什么？”苏辰不悦地转头，还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刘思聪一脸衰相：“校花给你传纸条了，快看看写的什么，你们这帮臭谈恋爱的。”
纸条是撕下来的笔记纸叠成的，叠的方方正正很整齐，上边写着程水水的名字。
程水水也不认真听讲啊。
苏辰拿到纸条，看向程水水的方向，她果然正在朝这边偷瞄，和苏辰视线对上之后，又被烫到似的躲开，紧张兮兮地加速记笔记。
做了坏事心虚的人就是这样，她以前大概没做过上课传纸条这样的事。
苏辰打开纸条，上面写着：阿辰在看什么，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吗？
程水水从刚才开始就在偷看他？
这让苏辰想起一首诗里面的内容，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苏辰笑了一下，拿起圆珠笔在上边写：我在看外面的树上，有一对好可爱的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刘思聪看着他在那里写，疑惑地问：“外面哪有鸟啊，我怎么没看见？”
苏辰一副他不懂的表情：“你的道行太浅，想恋爱就好好学我，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聊天。”
可恶，又被苏辰这家伙装到了！
刘思聪张张嘴想说什么，赌气地抱着胳膊：“我才不需要和女孩子聊天，我才不想谈恋爱，谈恋爱什么的最无聊了，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算谈……我也要和男的谈，锐利的剑，锐利的眼！”
苏辰：“你离我远点。”
纸条被从苏辰这里到程水水那边一整条线上的人传递过去，每个人都非常小心，用宽大的校服袖子掩盖，直到程水水那里，她非常期待地打开纸条，看到苏辰写的话，用手拖着下巴露出甜蜜的笑容。
纸条再传回来，写着：是什么样的鸟儿啊？描述给我看，说不定我知道呢，我们家的书房里有《鸟类鉴赏图鉴》。
苏辰：这两只鸟的翅膀是黑色的，肚子那里有一大块白斑，长得好肥啊，每天的伙食应该很好。
程水水：这个描述的像是喜鹊，阿辰看到的是一对喜鹊呀，双喜临门，好兆头！
苏辰：原来是这样……水水家的书房是不是很大？
程水水：嗯我觉得还好，比咱们市区的图书馆略小一点，里面的书是按照我父母的喜好选购的，要是阿辰感兴趣，有时间我带你去我家里玩吧，顺便尝尝我家阿姨的手艺，她做的蟹黄煎包很好吃，要不就这个周末吧！
收到纸条的苏辰眉毛微攥，他这个周末要和顾玥见面，虽然很不想和这个讨厌的女人再产生瓜葛……
他还想落笔，发现这张笔记纸已经写满了，估计传纸条的人也很心烦，被迫吃狗粮的滋味不好受。
苏辰把纸条折叠好塞到校服口袋里，这节课也差不多快结束。
程水水还在等着回信，她偷偷朝苏辰那边看了好几眼，发现苏辰的眼睛在盯着老师，没有看她。
她失落地也开始听课，眼睛看着语文老师，心却飘到别处。
语文课结束，下课铃响之后老师稍微压堂了五分钟，留下五分钟给学生们去卫生间。
看到老师拿着保温杯离开，程水水在许多人的目光中，远远地走到苏辰旁边。
程水水这种级别的大美女离得这么近，苏辰很淡定，刘思聪却紧张起来：“那个，你你……你们先聊，我我……我去卫生间，不打扰你们了，程水水你坐到我这里就行。”
好兄弟讲义气，就算苏辰和校花恋爱让他这个单身狗很眼红，他还是要做苏辰的僚机，帮助撮合他和校花。
刘思聪站起来让开位置，程水水露出那小天使般的微笑：“谢谢刘同学，明天我带糖来给你吃。”
好甜美的嗓音，好清纯的面容。
这正中红心的感觉。
不行，朋友妻不可欺，刘思聪捂住心口：“谢谢哈，我喜欢吃水果味硬糖，不喜欢吃软糖，我……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聊，聊天愉快！”
他慌张地跑走。
程水水坐到苏辰的旁边，笑着说道：“阿辰，你的同桌刘思聪好有趣，你和他坐在一起，每天都很有意思吧。”
苏辰：“是挺有意思的。”
程水水离他更近些：“阿辰，要是我成为你的同桌，我们聊天就更方便了，也不用传纸条。”
苏辰举起笔记本，轻轻敲她的脑袋：“不行，你要好好学习，我不希望因为我造成你的成绩下滑。”
程水水举起双手抓住他的笔记本，乖巧地答应：“知道啦，水水保证会好好学习，如果苏辰愿意帮水水补课就更好啦，我的数学好差。”
苏辰允诺：“好，以后课间和午休都可以来找我问问题。”
程水水还是盯着他看，粉红的桃心快从眼睛里冒出来。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阿辰的嘴唇，薄薄的，好想亲一口。”
“不行，这里有很多同学。”
“嘛，阿辰我们什么时候能确定关系呢，那时候就不必偷偷摸摸地搂抱和亲吻，我想和阿辰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亲亲。”
苏辰抬起手，用食指和拇指在程水水的嘴唇上，捏了一下。
“这样就算作亲过啦，你不要心里总想着这个事，多想想学习。”
程水水像猫咪似的缠上他的手臂：“可是阿辰你也不好好学习，你上课还和我传纸条。”
“好，以后不和你传纸条了。”
“唔嗯……不要！水水想和阿辰聊天，不会耽误学习的！”
苏辰轻微地叹了口气：“要上课了，你快回到座位上去，这个上午你好好听课的话，我中午给你个奖励。”
程水水的眼睛亮起来：“什么奖励？奖励和阿辰法式长吻吗？”
“不是，是别的。”
“好期待！阿辰的奖励……希望是阿辰用心为我准备的，不是也没关系，只要是阿辰送的东西，我都会很珍惜很喜欢。”
程水水肉眼可见的开心，蹦蹦跳跳地回到座位上。
快上课时，刘思聪从厕所回来，狐疑地打量苏辰和程水水：“老实交代，你们刚才没在我的位置上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苏辰把下节课要用到的书本从背包里拿出来摆好，答道：“教室里有监控，前后都有人，我和备受瞩目的程水水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说，我的好同桌你刚才去厕所幻想了我和程水水的……你是不是那啥看多了，还是冲出幻觉？”
“懒得理你，下节是历史课，我要睡觉，你们别再传纸条了，烦人。”刘思聪趴到桌子上。
之后苏辰特意关注过程水水，她真的很认真地在听课，是为了他的奖励吧。
得想想奖励她什么好，刚才只是随口说的，现在得到了程水水的期待，就需要想个符合她期待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