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霄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一股汹涌的、原本就属于她的力量在体内横行着，她感到有些疼痛。
但更多的是快意。
花霄注意到，最近她的藏身处附近出现了很多陌生的妖怪。
“真是有趣，准备要朝我来了吗……”
她等不及要开展自己的复仇了。
在花霄身边侍立的湘君看上去也兴奋极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为什么会对这个叫做“梓辛”的妖怪这么仇恨，但这不是她要考虑的事情。
能够陪伴在主人身边、帮她实现愿望，这就已经让湘君很满足了。
此时的湘君全神贯注着，准备接受花霄交代的任务。
“湘君。”
“啊，主人！”湘君激动地抽搐了一下，“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啊，不是不是。”花霄露出标志性的媚笑，将湘君拉到自己身边，“我是想说，等到我除掉那个梓辛和倪小千之后，你就可以自由了。”
“自……由？”
“对啊，自由！”花霄惊异于湘君的反应，“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谁会管你了！”
“包括我，”花霄贴近湘君的脸，“也不会再让你帮我办事了。”
“我不要！”湘君表现得十分抗拒，“我不要离开主人，绝对不要！”
“哦？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我喜……喜欢……”
湘君的脸颊飞上一抹淡红，口中支吾着。
“喜欢？你喜欢什么？我为你取来就是了。”花霄宠溺地摸了摸湘君的头发。
“喜欢……主人。”湘君低下头，怯生生地说道。
对于湘君的回答，花霄似乎不是特别惊讶。她闭上眼点点头，揽过湘君的手，搭到自己的肩膀上。
花霄看向湘君的眼神中满是爱意。
看着花霄鲜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的嘴唇，湘君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她不顾花霄可能的责备，身子向前一挺。
湘君感到浑身一阵酥麻，一种舒畅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
接着，她感到花霄的手在她的背后游走了起来。
“主人……”
“不要说话，我的姑娘……”
*
深夜，躺在床上的小千久久不能入睡。
这半年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在她脑海中闪过。
“重瞳……少女。”
小千这样轻声念道。
【原本，像我这样平凡的女孩子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经历的吧……】
突然，她感到手心中一阵温热。低头一看，她的手中竟是窜起了一簇青色火苗。
“梓辛……”
不知为何，看着这一簇火苗，小千内心感到了些许的平静。
“小千，我一直都为你骄傲，你知道吗？”梓辛的声音在小千心中响起，“曾经，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焦虑着。”
“焦虑什么？”小千感到好奇。
“我在想，这个女孩会不会承受不住压力而疯掉？会不会哀求我这个妖怪赶紧离开她的身体？会不会被敌人打败而丢掉性命？”
小千眨眨眼，沉默了几秒。
“万幸，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小千，你是最坚强的女孩子，哪怕在我们天牛一族中也很难找出你这样坚毅的姑娘了。”
“换句话说，你是最棒的【重瞳少女】！”
“重瞳少女……”小千再次轻声念了一遍。
渐渐地，小千的信念越来越坚定。
在她内心中，自己的身影和梓辛那高大的形象愈发地贴合了。
“梓辛，我会加油的！”小千攥起拳头，“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我也会消灭那个可恶的花霄！”
听到小千这话的梓辛自然是喜不自胜的，但转念一想又有了新的担忧。
【哪怕是这样的小千，也是有自己的生活的啊……】
“小千，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梓辛用严肃的语气这样说，“如果你的生命真的受到了威胁，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要逞强，好吗？”
“可是我已经打算拼上这条命来……”
“需要拼命的是我，不是小千！”梓辛激动地说，“小千，你还有爱你的亲人，不要让他们担忧，知道吗？”
小千这才想起了自己的事，姨妈、姨父的身影在脑中闪过。
“我……”
“小千，你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满足了。”
梓辛的灵体出现在小千的身边，轻轻地拥住她，“不要太过逞强，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小千不再说话。
她的眼眶明显湿润了。
*
周末，姨妈一大早就看见小千在整理着行装。
“小千，你这是……要去郊游吗？”
“啊！我这是……对！我是要去郊游……”见姨妈不动声色地走进了房间。来不及藏起背包的小千这样说道。
要是让姨妈知道自己是去和危险的妖怪战斗，她一定会害怕得昏厥过去吧……
小千装模作样地从桌上拿了盒饼干塞进了背包中，“好啦，姨妈，天黑之前我会回来的。”
“小千是个乖孩子，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不过……你就带一盒饼干够吗？姨妈帮你做点三明治和饭团……”
“不用啦！”小千担心错过和逐月、唯风的约定时间，赶紧拿起背包跑出了房间。
姨妈有些不解，也跟着走出了小千的房间。她看见小千在门口手忙脚乱地换着鞋子，似乎很着急。
“小千，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姨妈，再见啦！”小千这样答应道。
姨妈点点头，正准备回到客厅继续打扫卫生，却看见一只脚已经迈出门的小千退了回来。
“小千，还有什么事吗？”
“啊……”小千有些害羞地低下头，竟是恭恭敬敬地给姨妈鞠了一躬，“再见，姨妈。”
姨妈歪过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小千。
不知为何，这时的小千忽然给她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不过姨妈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说道：“哈哈哈，你这孩子，道别的话为什么要讲两次呢？”
小千点点头，匆匆离开了。
*
“梓辛，你刚才是……”
“我……我想亲口和小千的姨妈道一声别。这半年来，我也可以说是受到了她的照顾，总感觉要是不辞而别的话不太好……”
“梓辛的意思是……”
“不管这次成败与否，我都不应该再打扰小千的生活了……”
*
朔方山，钟灵殿中。
逐月一行人刚刚从亚燕口中得知，守护圣地的胧玉已经牺牲了。
此时的气氛有些沉闷。
还是刚刚来到朔方山的亚燕打破了沉默，“我想，胧玉小姐并没有白白牺牲，她还告诉了我们很重要的消息。”
梓芝的灵体出现在亚燕的身边，“那个花霄，居然是先御史红煜大人的女儿！”
“什么！”
众人中要属见月最为惊讶，“怎么会这样……我是红煜大人的门生，追随她多年，居然都不知道她有这样一个女儿……”
“别说见月你了，就算是山中的诸位长者都没有听说过。”梓芝感到了事态的严峻，“据说她是个妖力极强的狐妖，眼下还夺取了圣器寂灭。简直是如虎添翼……”
“为什么，我不能理解……明明是那么正义的红煜大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恶贯满盈的女儿……”
曾经的见月，被红煜作为继任者培养了数年。在见月眼中，红煜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妖，根本无可挑剔。
“现在纠结这个也没用了，见月。”唯风在桌上摊开一张纸,“这是朔方山的地图，我已经派手下搜索了所有可能藏有【春归】的地点了。”
“还是没有消息吗？”见月问道。
“嗯……不容乐观。哪怕是圣地，我都打破禁忌亲自前去搜寻了，根本没有踪迹。”
“你们是说春归吗？”梓芝猛然想起了什么，“我曾经听师傅提到过，这是一件克制寂灭的法器！”
“正是这样，但是我们已经找了很久了……”
唯风苦恼地谈了口气。
“如果先门主提到过春归，她曾说过有关它的什么事情吗，梓芝大人？”
梓芝开始艰难地回忆起来，“我记得……当时我刚开始跟随师傅学习使用法器战斗，因为使用不擅而被她训导……”
“然后……她跟我讲起了使用法器战斗的先例，提到了历史上某任门主使用【春归】战胜【寂灭】的事情。”
“她当时说过什么细节吗，梓芝？”亚燕问到了关键的问题。
“我也不是记得太清了……只记得师傅当时形容那场战斗是这样的：那个邪恶的妖怪运转寂灭，使方圆数里的草木生灵都烧灭了……”
“然后呢？”众人问道。
“然后……那位门主用拿出春归，默念口诀，那些被烧毁的草木都奇迹般地复苏了……简直像是……时光倒流一般……”
“就这些吗？”
“大概……就这些了。师傅当时告诉我，关于这场大战，她也是听她师傅说的。代代相传，或许真实性都有待考证了……”
事情再次陷入无解的局面。
“目前还有没探索的区域吗，唯风小姐？”亚燕看向地图，“这里！这个画圈的地方还没有去搜索过是吗？”
众人顺着亚燕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地图右上角的一处地点上画了个圈。
“是的，不过……那里是朔方山最凶险的一处山崖。”唯风收起地图，“这次召集大家来，正是为了这个。”
“这最后一处地点，就算没有春归的踪迹，十有八九也就是花霄的藏身处了，”逐月握拳道，“我们一同前去，剿灭花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