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完全隔开自己与两人的交流感受。”我自己还没调整好和她们单独沟通时,该以什么样的紧张度进行——对刘茵超,我是不掺有半点男女交往的意思,而对黄思语,在有那种想法之后,哪怕过程中会提醒自己:压制住随时可能的悸动心脏。过后也会忍不住回想其中的点滴,然后有代感,类似的片段积少成多……
有种好感的积累过程叫做自我攻略,如果再加一重对比,可能我都会忽略掉个人状态起伏的因素。
就像尝到了山珍海味,现在换成普通饭菜,虽然不至于是吃糠咽菜的地步,自己也不是富家子弟,没有不合胃口就绝食的习惯,但自己味蕾就养刁了——一旦开始怀念起和黄思语相处的时光,两相比较……
不是定要像非黑即白那样,撇出两个极端,我肯定不是觉得“刘茵超不好,交谈时让我丢丑”,就把气撒到她头上。但刚才说话前后不着调,自己还有意识到的窘迫,由不得我不想起昨晚的轻松愉悦。
这也应了一句在各种场景普适度很高的话:“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们从宿舍门口走过即心桥的大概一刻钟时间里,过半都是沉默,眼睛往另一侧看,或是往道路正前方的远处张望。而闲聊也只是猜测这次活动要多久?能不能借破冰游戏的机会,拓展一下别系的人脉关系……
是互相聊几句就会尬住不动的节奏,我和刘茵超大概是觉得:猜玩什么游戏,的确范围挺大,还容易回想起自己童年时代,跟社区里小伙伴的光景。心情放松下来,后续就好办了,但在紧张的时候聊这些……
“感觉是先弱对方一头,显得自己幼稚?”所以具体玩什么,没有下文了,挤牙膏式的相谈也让空气很凝滞、难熬。
要不是我们大概都觉得氛围不好,下意识加快些脚步,尽快到达北区运动场,结果正好赶上了提早一些出发,但因为多人同行,步速偏慢的小部队。
材料那块我不怎么熟,化工有卢娜和李聪昊,应化也有认识东北哥们黄星,他比我交际圈广,寒暄一阵,以往只认名字不认人的,能混个点头之交。
“不至于自信一出,瞎b一蒙,把名字跟相貌搭配混了,然后还能一笑了之,脸不红舌头不打结吧?”话说高一一开始在重点班的时候,我这性格,还没把这层楼的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认熟……
结果开学不久就被谢班叫住,把借用的扩音器还给二班语文老师。我当时是懵的,名字和样貌并不能对号入座,二班的老师我不认识啊。
一班除了班主任,和朱老师走得比较近,想见到他,认识二班的语文老师,把扩音器给那位……
但当我进办公室时,朱老师并没有在场,我在门口附近停了一会,里面有三位我不认识的老师(名字和学科对不上号的),犹豫之际,有陌生老师已经找我确认眼神了。虽然还没发问,但目光透着的友好询问……
“还是让我紧张啊。”我硬着头皮走近他跟前,习惯性在接近突然的几秒钟时间里,整理好措辞的我,期间也是脑内一片空白,想不到合适的说词,这不就更方了嘛?!
于是我相当于采用了一个最蠢笨的说法——赌那1/3的概率。确认过眼神,相信宁就是隔壁二班的语文老师……
“啊……不是哦,我是二班的蔡老师,数学老师,语文老师是他。”说着,指了指我身后。
办公室里有一班的老师,也有几个和我同班的同学,蔡老师自然不会特意照拂我的面子到那么细的地步——压低声音跟我说明,所以房间里大家的注意力,或多或少地都被我吸引过来。
“这人不记老师名字的吗?”
“他自己是一班的,应该是老师叫他还东西给二班老师吧?”
“那也不该记混吧?开学也有一段时间了,课间问问题,如果任课老师不在,找外班对应的课目老师也行啊……”
“大个男生……害羞不敢问?中考怎么进重点班的?”
以上只是我脑补的“窃窃私语”,我自己脸热得厉害,匆忙说声对不起,转身给二班语文老师的扩音器放桌上,快步走出办公室。这绝对算是我在附中高中部的黑历史之一了,说回现在,其实我这方面的“惰性”并没有改多少,因为在我品尝到坏处的时候,会觉得这是“惰性”,但真正切入进去扭转时,又会觉得这是一种佛系、平淡,少与自身关联不大的事物接触,追求一种惬意轻松的心情,那何必要改变?
就拖到现在的“我”的认知之一,我也不觉得,这能产生大的过错——维持这样就挺好,我不是那种喜欢随意变节奏的人……
扯远了些,总之幸好前方有组织,改变了我和刘茵超之间的尴尬境地,也能水一段文字——我是真没觉得这两个小时左右的破冰,有什么好说的,辅导老师又不来玩,而且还是糜老师,瞿老师观战我们也许还能积极一点,如果下场参与,诶,与民同乐一下,我们男生还能更亢奋一点。
是的,老师不参与,介绍规则的是一男一女,估计是学长学姐?前两样游戏倒是示范性质地同我们一起玩,后面就袖手旁观了,而且说话的语气也挺……淡漠?
“例行公事”,用这词儿应该能让你们感同身受一下,反正我是全程没有自然的笑容,除了几次掌声中带着官面上的假笑,那么掌声的内容……你们也懂哈。
目的是基本达到了,但放眼这培训一期全程结束,自己跟外班班干,未来能不能在预想不到的场合相互协作,反正我是表示怀疑的。主要不确定:到达北区运动场之前,如果我和刘茵超没有提前碰上院里班委的一支队伍,正式认识一下——步骤延后一步,估计大家还是会活动结束,各回各自的小圈子?
“嘛……也许是我自己观念太不活泼了吧。”
也许是下周有几门课会期中考试的缘故,虽然对总评的影响不会太大,但可能是我们还在大一——大部分人还没有麻掉,高中的那份“不努力就感觉有自责感”还没完全消退。那两位女士决定不出去吃喝娱乐,说是要“复习应对考试”……
我是觉得换袁靛、小黄她俩的想法来看,就是呆在寝室里不出门,也不会用一半以上的时间复习、做题巩固。
“要么午睡,要么学一会追一会剧,有消息就回私信、水水群……”像是冬阳这类班级、专业系里头部的学霸,学习都不会三天两头泡图书馆,寝室里也并不能屏蔽80%以上的室友干扰,复习做题,更别说上学期比我排名靠后的两位女生,她们能做到前面的要求了……
“抓紧时间把下周要交的作业都写完,腾出周日晚上的自习课时间复习背记。”剩下时间按平时规律就好了啊,太刻意了反而让人觉得不自在。
周末的这两天,除了青马的第一堂课,与以往的周末不同的地方,在于周日下午的一通电话。
“喂。”
“喂,牛牛。”
“谢馨姨啊,你好你好……”
“通知一下,我大概下周二中午的一段时间,会到江南大学,接待工作就交给你咯。”
工作日的时候来锡市……那是出差顺道?
“一顿饭我肯定要请小姨的嘛……”我想了想,问道,“省内出差,当天就走是吧?”
“嗯,业务上还不是跟锡市的人谈,我下午只是在业务同事那里拿点东西,确定一下交货期间两边的安排,我就直接从锡市坐高铁回苏市了。”谢馨姨说道,“话说干嘛要你请午饭?你在学校附近选个地方,小姨请客啊……”
“吃饭这个问题你就别想着买单的事情了,怎么说都应该是我请客。”
虽然自己没有经济收入,家人之间长辈带学生晚辈吃饭很正常,但换个角度,锡市算是我第二个家,谢馨姨则是临时到这,我也能算“地主之宜”吧?
“我记得你是带了黑芝麻核桃粉给我吧?到时候还要你请吃饭,也太不河里了。”
“没事的啊……”
“况且你也甭提在学校附近吃饭,我大学四年还不够吃遍周边好吃的饭馆吗?”我没让小姨试图请客,“让你体验一下我们食堂的餐饮,你也好放心回去讲给家里人听……费用也不贵,你也不必有啥心理负担,这不好么?”
校外是付现金,食堂不收现金只刷卡,谢馨姨想拒绝我请客都麻烦——这才是我坚持到食堂吃的关键理由。
“那……好吧,我也是尝尝重点大学的食堂饭菜味道如何,到时我们见面再细聊,先挂了哈。”
“嗯,小姨拜拜……”
“你小姨要来看你?”放下手机,冬阳闲聊问道,我点点头。
“苏市的亲戚,是我外婆的哥哥一家,小姨下周出差顺路到锡市,给我带点东西吃,我带她吃顿食堂,聊会天。”
“省里有亲戚还是好哇……”
“所谓的好也只是遇到特殊、紧急的情况,有离得近的亲人,能有个比较及时的关照。”我接刘昭的话茬说道,“锡市和苏市,城际高铁也就20分钟左右能到,车票也便宜,但你们见过我隔三差五往苏市那边跑,蹭吃蹭喝的?”
一个学年就这马上的一次好吧。
“直系亲人考虑的是图个安心,而自己作为被关照的小辈,想的应该是怎样不增加亲戚的负担……虽然如果他们本身很热情,我一个晚辈又没什么人情世故的经验,这种情况打交道,还是有点苦手的。”我自嘲着摇摇头。
“的确……不过感觉镜水碰到这种事情都能表现得成熟,同龄人看了有点不自在。”
“你们看了觉得呢?毕竟你们才是了解我最多的同学嘛,日常习惯都做不了假的。”
“我们当然觉得你本质很真啊,可……”
“那就没什么可是的。”我打断冬阳的后半句,“有肯定我的人,我维持自我不干犯病的事,就够用了,剩下的闲言碎语我又不擅长收集……”
不能对我心态产生动摇,说那些的个人又没啥话语权,我不就干脆不问不想、乐得自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