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 is a girl.”

“Whatever you say,”

“Do you believe it?

Can you receive it?”

“……”

德国Groove Coverage乐队于2002年发布于专辑《Covergirl》中的歌曲《God is A Girl》的熟悉曲调在早晨6:30分刹那填满了林梦小小的卧房。

沉醉舒缓的音乐携着天堂般的空灵悠悠涤荡着，与林梦的体味混合在一起，分别顺着耳朵和鼻腔涌入林梦迷迷糊糊的意识，把她从酣睡之中一把拉了出来。

“嗯——”

林梦伸了个懒腰，张开眼，刺眼的阳光顿时抓住机会蛰得她眼睛直流泪。这就是房间向阳的不好，一到春夏之际，早晨的朝阳直射房间，热得人浑身冒汗。

啪，林梦拍掉手机铃声。《God is A Girl》本来是她最喜欢的歌曲，自从把它设为手机铃声，现在她最讨厌这首歌。

迅速穿好衣裤，整理好书包，脑海浮现起昨天白天的课程和夜晚的战斗。林梦晃晃脑袋把这些回忆甩开，迷迷糊糊地托着拖鞋推开房门。

客厅、玄关、厕所的电灯全部大开。房间里传出妈妈的鼾声。凭多年的直觉，林梦知道是妈妈半夜回家开的灯，但她每次都只顾回房倒头便睡，从来不记得关灯。结果是林梦家里电灯寿命永远少得可怜。

林梦只能隔三差五地跑去换灯泡。

简单地洗漱完毕，顺便把厕所里的谜之呕吐物拖干净，再看了眼睡得四仰八叉的妈妈，给她盖上被子，顺便把她换下的衣服全塞进洗衣机里。全部解决完，林梦总算急匆匆地背起书包、冲出了房门。

今天也是没有早饭吃的一天呢。

小区门口，一条呲牙咧嘴的德牧吓了她一跳；走在路边，一辆奇瑞小轿车高速飙过带起林梦脚边的积水潭，溅了她一身；林梦记得小区楼下明明有个早点摊，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是没看见，也许是人家有事休息了。

一抹暖阳播撒着缕缕金色的粼粼波光，湿漉漉的身体总算得到一丝温暖，林梦掏出纸巾，一边用力擦拭着衣服上溅湿的部位，一边滑稽地走走停停。

“林梦！”

熟悉的呼喊声，林梦抬起头，住隔壁小区的夏琴一手一个大肉包子朝她奔过来，嘴里还叼着根油条。

她的两手依然缠着绷带，不过明显好很多了。同样是魔法少女的林梦貌似就没她这么快的恢复力，只能说人与人体质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欸？林梦，你怎么了？浑身都湿了！”

看到林梦这副惨状，夏琴满脸动容：“赶紧回去换个衣服吧！会着凉的！”

“那我被迟到扣分的时候，务必请夏琴同学帮我美言几句了……”

林梦瞪着墨黑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

夏琴万分同情地看着林梦，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一阵“咕噜”声响自林梦的肚皮。

咕——噜。

“你……没吃早饭啊？”

“因为我妈又喝吐了，要做清洁嘛。而且我们楼下那个早餐摊也不在了。”

“惨——”夏琴伸手递过一个包子，“吃吧，我请你。”

“……谢谢。”

林梦颇不好意思地接过，啃了起来，目光偷偷瞥向夏琴，发现夏琴也在盯着她。

“……看我干嘛？”林梦嘴里包着肉，口齿不清。

夏琴莞尔一笑：“哈哈，就是感觉林梦你吃东西好娇气啊，像个小女生！”

“我不就是小女生吗……你不也是吗……”

两人到公交站，打卡上公交，车子人满为患，只能拉着手环挤在人堆里，眼睛在窗外掠过的街景和小电视上的广告之间移来挪去。

“西海中学，到了，请到站的乘客从后门下车，不要拥挤，谢谢。”

机械的提示音，林梦和夏琴挤过人海，规规矩矩地从后门下车。在校门口问候过检查衣着的老师同学，快步寻到教室。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林梦坐到自己位置上，扔下书包，翻出课本开始早读；夏琴坐在她正前面，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油条啃完，看了眼身旁同学手里的课本和页数，翻开一样的内容开始朗读。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一边跟着同学朗读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古诗古文，林梦偷偷瞄了眼矢野明美的座位。

和往常一样，矢野明美早早到了学校，很认真地学习。看不出一点问题。

“不知道昨晚矢野是怎么过的……她是般若的话，她离开之后去了哪里？直接回家吗？如果她不是，那她直接回家后做了什么呢？我和般若在她家小区门口出现，她察觉到异样了吗？”

除了关于矢野的问题，林梦还在思考的就是中午吃什么、要不要叫上夏琴和矢野一起、下学期选课怎么选、她很喜欢的那款游戏怎么平衡性越做越烂了……

一直到上课铃响，第一节课是英语。矢野明美最擅长的课程。林梦很认真地听讲，老师讲的语法和单词用法、林梦一字不落地记在笔记本上，还有课本最后的单词表，林梦虽然早就全部背下了，依然不厌其烦地跟着老师的进度走，当是温习。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林梦自认还不配到老师的水平，不敢不听讲。

瞄了眼矢野，她也在很认真地听讲，坐姿端正。

“林梦，这道题你起来做。”

老师注意到林梦同学莫名晃神，立刻把她提点起来，让她到讲台上去做完形填空。

林梦虽然有一瞬间的开小差，但还是填对了所有的题。

“夏琴同学，还有道阅读理解题，你到黑板上完成。”

夏琴也被叫起来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死盯着大段大段的英文，视线又挪到一个个选项上。咬着牙，磨磨唧唧了半天，很艰难地写下答案。

出乎意料，夏琴也做了个全对。

“不错！两位同学都很优秀！尤其夏琴同学，手受伤了还能坚持学习。很好！”

夏琴劫后余生般地回头看了林梦一眼，像是想求安慰。林梦撇过视线，绷着脸。

一节课即将到尾声，老师最后讲到了某几个词语在作文里的应用。讲到这里，她忽然看向前排靠门的位置：

“矢野……同学，麻烦你到黑板上，活用刚才几个词语，写一篇作文。题目是这个——”

投影屏幕上，是一道以李华写信恳请某个远居朋友邮寄几个特定工具、还有帮忙找资料的作文题。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关键词，目光落在矢野明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