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二人,面面相觑。乾君佑的想法对他们来说太“天真”了些。

“世子大人,这个想法……实在有些太荒唐了,开粮仓的时候,是很多人同时在场监督的。这比半路上大庭广众掉包还……夸张。”

大理世卿有些为难,乾君佑有些不服气地追问道:

“护送的车队不可能拉着那么几十车灾粮,晃晃悠悠的到处跑,两位大人认为灾粮还能在哪?”

“应该是被送到灾民营以后,被调包偷走的。”

“嗯,目前为止,我们认为最有可能的是水运。”

两位大臣一呼一应,回答道。

他们俩还是认为,灾粮食送到灾民营后,才被掉包的。

这次的灾民营沿河而建,成半包围形状,夜黑风高,通过水运的确可以掩人耳目。

三苦子思索了会,也跟着地说道:

“的确,水运的可能性比较高,可行性也高。”

“是的三殿下,现在已经在排查过往的船只了。”刑部侍郎拱手回应。

乾君佑瞅了眼三苦子,果然这个傻子在尝到苦头之前,脑子不好使,得让太子和二魔子给他点教训,他才能明白小锅儿是铁打的。

“所以你们觉得,在户部被掉包的可能性,完全没有吗?”

“哈哈!君佑,户部开仓放粮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在场的,要是那个时候出问题!岂不是在场的人都成了包庇犯?”

太子拍着乾君佑的肩膀劝说道,但乾君佑一直觉得,太子是这里嫌疑最大的人。

他本身就是个反派,而且当自己提出这个可能性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是最沉重的。

说实话,这种场景下人越少越好,一旦有内鬼通风报信的可能性就特别高。

“太子殿下说得对,在户部当场掉包,还不如怀疑一下,是不是半路上什么时候掉的包。”

大理寺卿呼应着太子的话,众人也都点头同意,觉得乾君佑的说法有些不切实际。

白书汐看着乾君佑,有些不解地问道:

“公子,您就那么肯定,灾粮不是从灾民营里被偷走的吗?”

乾君佑看了眼在场五人的表情,犹豫了会,开口问道:

“二位大人,你们的人,有谁在现场见到,哪怕一粒灾粮吗?”

“这……”

听到乾君佑的质问,两位大臣突然愣住了,查案的却不能放过现场任何一个细节,他们其实也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对这个问题细想。

三大司部的人,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拿去考虑,火灾是为何会达到如此夸张的程度,如果是由法力强大的高人介入,这些细节实在说明不了什么。

乾君佑继续追问着:

“如果灾粮是被送到灾民营后,才被偷走,那地上为何一粒灾粮都没有掉剩下?再怎么也不可能一粒都不剩吧?”

发现皇子的表情也逐渐凝重,看了看白书汐,她也陷入沉思。见二位大臣也不说话,接着说道:

“反正我是一粒都没有找到,如果你们也没有人找到的话,说明那些灾粮,从始至终都没有被送到灾民营过!”

白书汐深深吸了口气。果然,面前的乾君佑与四天前大相径庭。

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或许只是突然失去兴趣;之前的炼丹术,或许只是师从高人;但现在这份气质、性格与智慧,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发现他性格的突然转变,大概是从英魂节后第二天,而自己脑海中多出来的两段不同的记忆,也是从英魂节后开始的,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白书汐看着乾君佑侧颜,心思越飞越远。

二位大臣则抓耳挠腮,支支吾吾地回道:

“但……户部侍郎递交上来的清点记录里,也都写清楚了,开仓放粮的时间、数量和在场人数。”

“是啊,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人在场,要是灾粮没有被带走,早就露馅了啊!”

乾君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样子,他们还没核查过户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说法。

“如果灾粮不在户部,那就是空间戒作案喽?”

“这更荒唐啊!完全不可能!”

这个世界的空间戒,且不说价格不菲,而且只有步入结丹期的人才能使用。

而且大多数的容量,也只有个布袋那么大,装些丹药和钱财还差不多,装剑都有些浪费空间。

几十车灾粮,怕是得要几千个空间戒才够装。

“那就麻烦大理寺卿带队,前往户部,清点粮仓吧!”

乾君佑有些强硬地说道,二位大臣表情也有些为难。

“这……不合规矩……”

“君佑,我们顶多只是算来陪审的,你像这样给人家施压,增加他们的工作量,恐怕不太好。而且这种事,苏大人肯定心里有数,就不要为难人家了。”

太子再次开口阻拦乾君佑,表面上看着和和气气的,但十有八九心里有鬼。

现在想办法把他支开的话,可能也晚了,若他真的是内鬼,恐怕一会儿就会通风报信。

但自己也没有证据,不能直接质疑他;而且他现在的行为,如果只是想阻止自己破案立功,也还说得通。

“难道粮仓那边就不需要再复核查了吗?”

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的乾君佑,语气有些急躁。大理世卿则敷衍着说:

“这……之后我会再去与户部侍郎大人核对的。”

“如果户部要是真的有人从中作梗,等你们再去核对,猴年马月了?”

乾君佑心里也明白,其实最群人就是懒,而且他们本就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想,所以也不会为了一个无端的猜想,再跑一趟户部,而且要是查不出来,还得得罪人。

“行了君佑,别给二位大人添麻烦了!”

太子皱着眉头劝说乾君佑停手,但太子越是这么说,乾君佑越是觉得问题在于户部。

作案的团体并不是什么小组织,他们贪图那点灾粮没什么意思,制造火灾应该是有什么额外的目的,或者为了掩盖什么东西。

运送的路上人多眼杂,操作的空间很小,但是在户部内的话,操作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灾粮到底去了哪里不重要,这是纵火案,不是失窃案!关键是抓到相关犯人,现在清查户部的话,应该还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怎么办?自己去查?

在乾君佑陷入困境之时,白书汐突然开口说道:

“按照皇上当年的口谕,瑞王子是有权力要求彻查的。”

太子突然变了脸色,反驳道:

“白小姐,那是五年前的口谕了!”

所以,口谕到底是什么?乾君佑听他们的谜语听得心慌,就不能直接说嘛?

白书汐也对太子的目的有些疑惑,不甘心地说道:

“太子殿下,您也知道,皇上金口玉言,时隔五年又怎样?”

“白小姐,你就不要钻空子了,万一父皇只是忘记了加授权的时间呢?如果君佑他真的要接手介入此案,还是向皇上请示一下吧!”

面对白书汐的争论,太子也一改之前的态度,寸步不让。

乾君佑叹了口气,看来太子是铁了心打算阻止自己深入了,而且只要有他在这里施压表态,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肯定也不敢松口。

心里正想着,要不换一条路?门外传来曹公公的高呼声:

“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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