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问吧。”
“我们提前说好，接下来的对话可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咱们两个说不定有血光之灾。”
“啊？”
“平心而论，你觉得当今圣上，他怎么样？”
“这就是叶公子你说的血光之灾？”
“是啊，妄议君上可不是要被杀头的吗？”
“？？？是吗？叶公子你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真实想法。”
“我的真实想法？嗯……当今圣上还比较年轻，所以可能在某些方面考虑不周全，但勤政爱民、英勇过人。”
“就这？”
“呃，是啊。不然呢？”
“还能再具体一些吗？”
“再具体一些？比如说哪方面？”
“就比如说……如果有人觉得君王残暴、杀伐无道，想建立一个和谐繁荣的国家，你怎么看？”
“叶公子你说的那个残暴帝王是指陛下？”
“嘘——”
“噗……我觉得那人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当真？”
“当真。”
“沈姑娘，你真的确定？”
“当然了。”
叶澜在上班期间摸鱼，回想着昨晚的对话，心中暗喜。
——策反沈岚汐这件事，有戏。
当然，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明显还不太合适，这事得慢慢来，日积月累，量变自然会产生质变，到时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唉？叶澜兄弟，你这玉佩的成色和质地可是上上品啊，莫非是从祖上传下来的？”
周子墨打断了叶澜的思绪，他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那块玉佩上，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这个？不是不是，这是一个……一个朋友送我的。”
叶澜觉得从严格意义上说赵晗雅和自己的关系应该是雇主和雇员，并不能算作朋友。
一来两人对彼此没有太多了解，二来也没什么深入接触，别说深入接触，总共说过的话加起来可能也不如一些表面朋友来的多。要不是解释起来太麻烦，可不喜欢乱认关系。
赵晗雅给他的感觉很神秘，捉摸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
第一次在马车中见面的那个时候，赵晗雅似乎对自己过去的经历和现在的想法都了如指掌，调差到这个地步，可以想到她背后定拥有一股强大的势力。
第二次也就是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赵晗雅却一改之前的姿态，谈论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异性？一副怀春少女般的样子，完全不明白哪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这就是所谓的——善变的女人吧。
“叶澜兄弟，你这位朋友出手还真是阔绰啊，想必是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出身。”
“啊，这倒是。”
“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让我仔细看看这块玉佩。当然，兄弟你要是不愿意就拒绝好了。”
“愿意愿意，这有什么关系。”
见叶澜如此爽快，接过玉佩的周子墨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
这玉佩少说也值纹银百两，他和叶澜平日里走得虽近，但也没想到竟能如此随意地将这种珍贵物件交给自己把玩。
叶澜兄弟平日里的穿着虽算不上昂贵，但也明显优于寻常人家的子弟，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其实是隐藏在自己身边的富裕公子哥？
或者说，他就是对待朋友毫不吝啬的性格？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叶澜兄弟都不简单啊。
周子墨细细端详着这块玉佩，阳光之下更显通灵剔透、莹润光泽，俗话说美玉养人、佳人养玉，眼前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妙啊，这玉佩这可是个好宝贝，兄弟给你，好生收好。”
——荀祈好像也说过这玉佩做的不错，赵晗雅倒挺大方的，哪天没钱了正好去当铺换了。
叶澜接过玉佩，正准备将其随意套回腰间，却听到背后传来一个严肃的语调，尾音向上昂起。
“哦？这是什么好东西？能否给也我看看？”
这话把叶澜和周子墨都吓了一个机灵，毕竟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最不好说话的领导郝成业。
“啊，行。”
尽管叶澜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排斥心理，但人家毕竟都走到眼前了，拒绝明显不合适。
郝成业接过玉佩，潦草地看了几眼。事实上他对玉石并没有什么了解，但他有特别的辨别技巧，一是端详主人的衣着打扮、二是观察他的对待方式。
因此，这块玉佩无疑就是个普通的装饰品。
看看它的主人和主人的行为就知道，衣着普通又不甚珍惜，估计一贯钱可以批发五六个吧。
——至于这个叶澜，我记得他。昨天下班后没有过来请我确认工作就擅自走了，是个刺头。
郝成业随手将玉佩拨回原主，意味深长地打量叶澜一阵，时间之长令外人都能一眼察觉到。
见郝成业也没有什么表态，叶澜就当没看见，继续起手头的工作。
谜语人，懂得都懂，和他没话说。
……
……
未央宫中。
“噗哈哈哈——”
走神的萧卿语回想起叶澜昨晚闻她的问题，“噗嗤”笑出了声。
柳灵儿很纳闷，不明白陛下读个最为枯燥的经文为什么能笑出来。
“陛下可是有什么新感悟？因而发笑？”
“我想起了高兴的事。”
“……”
要不是昨天那么一问，萧卿语差点忘记叶澜心目中的自己是个不讲理的暴君。
真是越想越有意思，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还说什么想建立一个和谐繁荣的国家，就这一点来说，两人的志向明明是完全一致的。
——向来较真的陛下居然会走神了。
柳灵儿觉得很稀奇，虽说这种开小差的行为放在学堂中是要挨先生训斥的，但这样的陛下看起来才像个真实的少女。
“灵儿。”
“臣在。”
“关于去翰林院检查修书进度一事，朕还有些任务要另外交代给你。”
我猜猜？顺便去看看那个叶澜公子过得好不好、吃的怎么样？
柳灵儿理所应当地进行了这般联想。
“去之前先查查翰林院近年来向朝廷报备的各项开销，届时与他们手上的账目比对一下。另外，再核查一遍各个部门一共有多少人当差。”
唉？
柳灵儿这才发现事情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