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都没见过。”林梦如实说道，“我只听夏琴说过几次，说是个很厉害的人。夏琴以前她独自一个人守护城市，像个蝙蝠侠。”

“……某种意义上也没错。”

唐暮雨瞪圆了眼睛，道：

“她确实是孤儿。”

“……”

唐暮雨咳嗽了两声，两手不住揉搓着，说道：“在你来之前，和夏琴搭档的一直是杉水墨。她是整个西区最强的魔法少女，这一带老城区基本上她说了算。有她在，你们这地界是无人敢插足惹事的。”

“但是她不在了呀……”林梦抓着头发。

“嗯。就是因为她不在了，我才要问你，你跟夏琴有把握代替她把守西城区吗？你知道杉水墨那种强者，平时是怎么做的吗？”

“我不知道……”

唐暮雨犹然一笑，一双笑眼盯着林梦生涩的面庞：“所以说你这么老实回答问题的人，肯定担不起杉水墨的担子的~”

“等下！唐暮雨，风凉话可少说啊！我和林梦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别小瞧我们！”

夏琴面露不悦，林梦颇小女生地缩到夏琴后面。这个唐暮雨实力貌似在林梦和夏琴之上，向来认生的林梦实在不想近距离和她打交道。

三人一边往商场外走，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争着，夏琴万分不忿地说：“西城区的恶灵一直是我们、还有杉水墨在处理，就算杉水墨失踪了，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职责。虽说我和林梦实力还不太够，但是……但是我们……”

“成长空间很大。”林梦在夏琴耳边小声提示。

“啊对……成长空间很大！最多一个星期，我们的实力就能超过你们这些老人！”

唐暮雨灿然一笑，摆着手道：“哈哈，也是。我也不是一出生就那么强的。烟幕弹、还有开枪的技巧，我也是实战中一点点积累的经验。以咱们的学习能力，最多几个星期就基本成长完毕了。”

说着，唐暮雨顿了顿，语气一变：“但是，盯上你们的不只有我。”

“诶？”夏琴和林梦不约而同看向她。

“我可以看在老前辈杉水墨的面子上给你们些庇护，但是其他魔法少女……尤其是几个片区的扛把子，她们恐怕不会把西城区这片权力真空就这么让出去。”

走出地下通道，新鲜的空气顿时涌入鼻腔，林梦和夏琴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不过肺部的放松没有缓解压在心底的沉重感。

唐暮雨两手枕在脑后，眼睛眯着瞥了两人一眼，悠哉地道：“海城散布全城的魔法少女大概有二三十个这样子，最多四十几个大概。数量不多，但质量相对上乘，弱者想在里面浑水摸鱼的难度很大。”

“海城西城区的最强魔法少女是杉水墨，西城区也是海城魔法少女数量最少的地方，因为是老城区，人口比较散，不好招魔法少女。偏偏西城区又是恶灵活动频繁的地方；北城区恶灵活动更猖獗，但是北城区魔法少女数量也更多，西城区基本都是靠杉水墨一个人扛过来的。”

听唐暮雨说罢，林梦不安地说：“就是说，西城区的权力实际只有杉水墨一人维持。所以杉水墨一失踪，西城区没有足够强度的魔法少女替代，可能其他强力魔法少女会染指。”

“嗯。现在还没有这种情况，因为大家都在观望——指不定哪天杉水墨又回来了。但是再过几个月，她们肯定会出手的。”唐暮雨说道。

“占领西城区，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夏琴十分不解。

唐暮雨撩拨起耳边的鬓发，悠闲地说：“好处可多了。恶灵结晶拿去卖钱，邪恶组织可以控制来赚钱，一些家里有产业的魔法少女也能……”

“等下等下！”夏琴急忙打断，“你这太阴谋论了吧！”

“我只是陈述事实。有阴谋又不等于阴谋论。”唐暮雨眨着无辜的眼睛，说道，“名义上魔法少女的职责是打击邪恶组织、维护城市治安，但是你仔细想想啊，魔法少女天天晚上挤时间去义务劳动……凭什么啊？”

“很多魔法少女就喜欢故意养寇自重，邪恶组织的人专门支持某个魔法少女、借她之手打击其他邪恶组织，这也是常态了。”唐暮雨一挑眉毛，“话说回来，你们怎么会头脑发热来当魔法少女啊？如果不是真的热爱正义、或者真的想从中牟利的话，一般人不会来的吧？”

“我就是被忽悠来的……”林梦迫不及待地伸冤。

唐暮雨哈哈大笑，目光瞥了眼蹲在夏琴肩头的水水：“被忽悠可太惨了！但是也不怪契约兽没给你说明情况。因为这很多是魔法少女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契约兽只负责拉人，里面的内幕它们了解也不多的。”

“言之凿凿啊！”水水冲唐暮雨竖起大拇指。

目睹了一只鸽子竖大拇指的林梦再度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

“总而言之，海城的魔法少女们跟邪恶组织算是达成了一种、我个人人为很‘微妙’的平衡：一方面只有魔法少女才能压制操控恶灵的邪恶组织；另一方面，邪恶组织又反过来利用魔法少女的内斗寻求支持。”

“魔法少女从邪恶组织那里拿到贿赂，邪恶组织从魔法少女那里苟住性命，继续为非作歹……魔法少女和邪恶组织彼此敌对又彼此依存，既没法消灭对方，也离不开对方。这就是目前海城的生态。”

晚风萧瑟，三人行走在晦暗的夜灯下，孤零零的影子拖在地上，被无限拉长。

夏琴整理着衣衫，嘴上依然愤愤不平：“这种生态谁搞出来的！？统治海城的最强魔法少女有哪些人？我要轰走她们、一口气干掉海城所有恶灵！”

“啊哈哈。”唐暮雨一副耳朵听起茧子的表情，“你这豪言壮语，差不多每个刚当上魔法少女的女孩子都要说一遍。但是最后她们都随波逐流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林梦弱弱地插嘴，“就算被社会毒打到屈服，前提是先得被打一遍再说吧？”

“哈哈哈哈，也对！”唐暮雨打了个响指，“那我就跟你们说说，统御海城的几个最强魔法少女的名字。”

啪嗒。唐暮雨挪动脚步，一下子插 进二人的缝隙之中，两臂分别搭着她俩的肩膀，神秘兮兮地道：

“海城的统治者共五位，其中之一便是西部老城区的守夜人，杉水墨。”

“目前杉水墨失踪，统帅全城魔法少女的只剩下另外四人：”

“东部港口区的最强魔法少女，杨万里同学。目前大一在读，基本是个咸鱼，每天念叨的就是赶紧退休、然后拿海城魔法少女组织提供的……据说一个月有几万块钱的补贴；”

“虽然是个咸鱼，而且实力据说也是五人组里的最末，但这个‘最弱一环’也只是相对而言，实际不是你我能随便碰瓷的。”

“另外就是管理北部郊区的蓝雨忧同学，她基本也是战斗在最前线的一个，和杉水墨一样的实干派，我觉得是个挺不错的人。就是北城区那块地方比较乱，少去为好；”

“金梦瑶，镇守南部新经济开发区的顶尖魔法少女，貌似也是背景最复杂的一个，据说跟很多邪恶组织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奈何她实力强大，基本没人管得住她。”

“最后就是负责海城中央商务区的魔法少女，江恒雪。也是个高中生，但是成为魔法少女的时间很早，实力高深莫测，是海城实际上的地下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