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己还被关在审讯桌后面，身子紧紧地靠着墙壁。

她明明刚刚还在一望无际的冰面上，她的脑海还残留着何杰的身影。耳边还有他倒在冰面上的哀嚎。

现在怎么突然就来到这里了呢？

"何杰........"

22低声喊了一声，但是没人应答她。

"何杰...何杰......"

再叫了几声之后，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她抬起头，看向前方。

只见前面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身影是自己心中的那道身影吗？

22抬起头，看清楚了这道身影的脸孔，但不是何杰的脸庞。

"你是谁...？"

她惊呼了一声，想要站起身子，去伸手抓住那人的胳膊。她想要拉住那人的胳膊，可是22的手被靠上了手铐。

“三天了。你还是打算不说些什么吗？”

22有些茫然，她透过照在脸上的灯，隐约觉得自己丧失了一部分记忆。

她小声问：“今天几号？”

来者笑了：“这重要吗？”

来者是一位条纹西装的男子，他仔细打望着眼前的女子，发现她的眼睛就像是能看穿一层迷雾的黑珍珠纯净而清澈。肤色又如同一块上好的玉石，光滑又洁白，完全不像是一位经过风吹日晒，见过杀戮与鲜血的特工。

他承认这身打扮倘若放在人群里，自然不会让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他也承认她在打扮的专业上丝毫不逊于自己。但这位姑娘终究是大意了，当然，她背后所属的机构也大意了——怎么能让这么年轻的女孩走上外勤间谍的前线呢？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叫库博。是这里的负责人。”这个白人男子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22没有说话，她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沉默中带着本能的敌意。敌人的情报部门

“让我帮你回忆一下好吗？”

他拖过一把椅子，坐在22面前。

“三天前，你独自一人闯入这片禁区——也恰好是我们军事基地的区域。被我们的狙击手发现后，你就被我们抓捕了，反抗中你的左肩膀上中了一枪……不过别担心，我们已经给你做了专业的医疗处理。我们从你身上搜出了一些CHN国安局的身份信息，所以可以能确定你是在为情报部门工作。想起什么了吗？”

“三角洲……对吧？”22嘲讽视的冷哼一声“很抱歉你那两位手下的遭遇。”

库博微微抬起眉头：“什么意思？”

22说：“自然是对那两位死去的三角洲队员的“哀悼”。”

库博带着打趣的眼神看着22，说：“姑娘，看来北极的风冻坏了你的脑子。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抓捕你的人里可没人受伤。不如说……连皮都没破。”

22猛的一下子抬起头，惊讶的本能让她觉得事情完全不对劲。

“不，你两个手下都死了。”22说“我亲眼所见。”

她想，他没有提到何杰，他还不知道何杰和自己是一起行动的吗？他说自己是独自一人闯进来的。他没有发现何杰？

“哈哈哈哈。”库博笑呵呵的拍拍大腿“随你怎么想吧。不过，在这之前我劝你最好把我的问题回答清楚。”

“今天几号。”她又问了这个问题。

“我尊重女人，所以我可以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今天是1月6日，2019年1月6日。”库博说。

他在说谎。

这个男人明明说自己已经被抓到这里三天了。可是她和何杰却是今天这个日期才来到这里的。

22的大脑里有一些记忆，不存在的记忆。她记得何杰，记得北方三区。可同时，她又记得汉东市，记得方宇堶警官。

和方宇堶调查刘雨婷案子的人不应该是是她吗？自己出现在那个地方啊。

她好像觉得自己有着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

其中一个记忆里根本没有何杰这个人。蓝玫瑰特工只有10个人。

是的，只有10个人。

11个。

不……是10个。

11个。

是她跟着方宇堶，是她打开了酒吧后面的希尔伯特房间的门，是她从无限的超阈域里救出了刘雨婷。

存在。不存在。

这是她的宇宙，是她的故事。

何杰又是谁？

“现在到我提问了。”库博说“第一个问题，你的名字。”

22自然是没有说话，她是一个特工，肯定不会向敌人透露任何关于自己的讯息。无论他们后面要用什么手段逼问出来。在她精神崩溃之前，保护讯息就是自己的唯一责任。

库博貌似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了：“又不说话了？算了，我们还是走一下流程吧。”

黑暗的走出了两个身穿军装的美国人，他们分别按住22，开始脱下她的衣服，露出手臂。

库博则站起身，去拿注射器。

22的意识有些顾不上眼前的逼问了，她如同陷入了某种时间上的漩涡，她必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何杰的存在让所有的线性逻辑都变得不再合理，他是记忆区里的一个盲点。

库博拿着吐真剂来到22面前。

“故事外的人……”22突然说道。

“什么？”库博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22抬起头，鼻子已经开始流血：“我说，有一个故事外的人。”

两个不同的现实正在挤压她。

22有着的两段回忆愈发开始冲突，她脑海里模模糊糊的觉得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审讯室里，库博瞪了一眼旁边的两位军人：“她提前用过药了？”

“没有长官……”那两位士兵面面相觑。

“她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医生有检查过她的口腔吗？”

“有过，医生没有发现胶囊药物。”

库博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滚烫。

“她发烧了。”库博说“给她注射些抗生素。等烧退了在审问。如果现在给她注射吐真剂的话她更能会死。”

此刻，22的眼睛开始充血。好像她越是在意那些记忆，她的身体就越吃不消。可是她必须弄清楚真相。

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