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邀请我，和你邀请我，意义不一样。”
“看来你是不想来我家咯？”恪璃微尔挑眉问道。
不得不承认恪璃微尔以人类的眼光看确实很美，但对于一个天使来说，海洋之灵再怎么漂亮，也只是一种灵体而已。
“应该不会麻烦到你家人吧？”夜和看向莫珂，问道：“如果我去你家会很为难的话，我还是去找恪璃微尔了。”
“额，这……”莫珂一时间也有些为难。
“算了，你不愿意来就算了。”恪璃微尔盖下帐篷的帘子，说道：“免得我爸妈误会。”
夜和叹了口气，心想事情怎么这么多？自己都是六翼天使了，连个住的地方都要为难半天。
忽然，夜和像是想起了什么，翻起了自己帐篷里的背包和行李，从背包夹层的缝隙中，找到了那根在火车上落下的铁棍。
“定海神针……”夜和忽然想起了梦境里女孩说过的话，急忙跑出去，追上了恪璃微尔。
“恪璃微尔！这个给你！”夜和将那根棍子扔向恪璃微尔，说道：“你试试这个能不能用！”
恪璃微尔在空中接住了那根铁棍，那一瞬间，电流感刺入恪璃微尔的身体，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手心，说道：“我回去试试。”
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让周围的同学都摸不着头脑，莫珂跟着夜和追了出来，问道：“你怎么了？刚刚那根铁棍有什么用吗？”
“没什么用，就是研究金属性魔法罢了。”夜和解释道：“恪璃微尔在实验室做研究，我帮她解决了一个问题，仅此而已。”
“哦哦，原来你是帮她做研究啊。”莫珂没有多想，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其它关系。恪璃微尔成绩那么好，被老师抓去帮忙做研究，也在所难免。”
*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又是海盗又是海啸，好不容易能坐火车过来修学，没想到碰上这么多事。”
莫珂和夜和就坐在余泽旁边，听着余泽在那里一句句地抱怨着。
还好夜和引发的地震没有波及到铁轨，不然他们就得骑马回哈尔萨克了。
思若在第二天就飞回了普维西莱海岸，也没有与夜和多说什么，关于旧神的问题也没有多问。
亚尔薇特，夜和一直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一个四五千年前活下来的旧神，没有灵魂没有记忆，不知道会在谁身上忽然觉醒，却也不曾保留那千年的记忆。
他甚至可能一生都碌碌无为，在人间悄无声息地过完自己的一生，然后等待着在下一个人身上觉醒。
这样一个神明，自己真的能遇见么？
恪璃微尔答应夜和，如果在报纸上看到有符合亚尔薇特特征的人，她会第一时间告诉夜和。
只是，如果是最为聪明的智慧之神，应该不至于会在报纸上被人发现吧？
“唉，你家不就在普维西莱嘛？你怎么也要跟着我们回哈尔萨克？”在火车的过道里，莫珂拦住了路过的恪璃微尔。
“因为寒假作业。”余泽在旁边斜眼看着莫珂，说道：“你不会以为今年不用写修学报告，寒假就让你回家玩一个月？学校加急印刷了三本寒假作业，过两天我们到了学校，你们领了寒假作业，才能回家。”
“啥？还有寒假作业？”
夜和也是一脸无语，这就是人类社会么？学生放个假都还要布置一堆作业？
他很讨厌写作业，因为魔法实验课可以靠着光元素直接完成，但那些作业……夜和必须用手写。
关键是有些题他还不会做，虽然天使也能用五种基本元素，但天使的魔法回路和人类不一样，有些人类的魔法阵夜和怎么都用不出来，只能靠夜和死记硬背。
关键是书上只会告诉夜和魔法的基本公式，而所有的魔法推导公式足足有一本书那么厚，夜和这个无法使用人类魔法的六翼天使，已经不得不落魄到把整本书给背下来……不然考试连及格都难。
“夜和，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分一下工。”莫珂已经打起了坏心思，拉着夜和的衣服，说道：“到时候寒假作业发下来，你做简答题，我做计算题，咱们做完就换着抄……”
“没问题。”夜和点点头，“我也懒得做寒假作业。”
“换着抄？”
就在他们刚刚制定好计划的时候，一个莫名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夜和与莫珂同时看向身后，思若凝视着二人，说道：“你们两个……”
明明自己已经是六翼天使了，为什么在面对老师的时候，自己还是会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恐惧呢？夜和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老师，我……”莫珂还想狡辩，但思若看了一眼夜和，说道：“算了，换着抄其实无所谓，只要你们别把寒假作业留在放假的最后一天补，就已经超过了大多数学生了。”
余泽在旁边还想教育一下夜和，但听到思若这么说，余泽竟然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好像说的还有那么一点道理……”
“不，你是不知道，我在高年级辅导的绝大多数学生里，还有很多寒假没有完成魔法设计，到别的学校去买设计的学生。”思若捂着额头，说道：
“去年因为学校太冷，就让他们寒假去完成魔法设计。我当时就不应该这么宽容，狠下心来，让他们在学校多留两个星期，做完设计后再给他们放假……”
“当副教授也不容易啊。”夜和淡淡地说道。
其实他更在意的是思若的性格，这样一个看上去严苛但总是对学生很温和的老师，竟然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他又想起了恪璃微尔告诉自己的故事，还有来自启示录中的预言。
也许应该自己学习的东西确实还有很多，至少他重新理解了人类与神明之间的关系，他也明白了恶魔并非邪恶，他也知道了为什么神界的天使要通缉自己。
可他明明已经明白了真相，却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