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可在读些什么呢?”旁边悄然传来芙伊的声音。
“......”茵可漠视着她,翻开下一页,“请师傅不要再这样吓人了。”
“诶呀,不好意思,”芙伊吐着舌头在空中飘来飘去,“下次尽量用飘得过来找你,也不会趁你睡觉的时候恶作...不,你什么都没有听见。”
茵可轻叹了口气,继续专注于书中的内容。
“这本书讲的是整片雪域乃至边境之地的历史,”茵可还是回答了芙伊一开始的提问,“师傅难道没有读过吗?”
“咳,虽然我收藏了许多书籍,但大多都是为了我自己的创作进行文笔的参考...而且我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细读这些书。”
“那还真是遗憾,”茵可淡淡地说道,“这本书还是蛮有意思的。”
“给我讲讲!”芙伊飘了过来。
“妾身还没有看完,”茵可一边继续翻着页一边讲到,“就妾身看到的为止,这本书是从雪域最早有记载的传说开始撰写,一万年前,这个地方还是荒古凉原,山势连绵且严峻,土地贫瘠,不适合人类居住。然而某一天,掌控着冰霜之力的巨龙降临在山脉的最深处,'霎时间冰封万里,寒天冻地',这里才形成现在所见的雪域,不过因常年有山涧的雪水流下形成溪流,这里的土地逐渐富饶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便诞生了第一批原住民以及有记载的历史与传说。”
“每个时代的人都想要踏过雪域平原,进入雪山脉中寻找龙族的踪迹,但山脉中的魔物十分强大,往往是经历过惨重的损失后,人们挫败而归,不知什么时候,雪域山脉被列为了第一大禁地,禁止冒险家去此探险。”
“人们都以为发现传说中的霜龙无望,一位勇者却证实了这则传说。他与同伴历经一月之久,踏入雪山深处寻找遗迹的入口......”茵可忽然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等等,遗迹是哪里说的,为什么妾身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也没有听说过......”
茵可本就对芙伊能够知晓不抱希望,她只好继续读下去。
“在遗迹入口的附近,他们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霜龙,并得到了一片冰鳞作为信物......不过他们于当天即刻返航,再也没有透露有关遗迹与霜龙之事。”
“之后人们少有涉足雪域山脉,偶尔会有雪域飞龙(鸟类)的出现,但再无人目睹霜龙的真面目。”
“真好呢,我也想看看霜龙。”芙伊有些惆怅地说道,过去她是穿梭于世界各地的勇者,而现在她却只能在这栋城堡里活动。
“等到妾身的灵魂力量足够承受住附身而没有损伤时,师傅就可以四处乱逛了。”
“那得要很久远之后了。”芙伊撑着的脸上露出笑意,虽然茵可的好意令她倍感欣慰,不过她并不会这么去做。
“或许夏竺天的方法会比想象中的要快。”
“你也信他吗?那种连我都没有听说过的办法。”
“他看起来很自信,而且妾身确实很相信他。”茵可稍稍动容。
“嗯...?”芙伊怂恿着她,“不如你用你的【推演】来预测一下。”
“如果能做的话妾身早就做了,”茵可摇了摇头,“妾身和您说过,【推演】需要大量的相关知识和运算才能保证准确性,就算是其他人获得了妾身的能力,没有妾身的脑力也只是能简单预测敌人的下一步动作罢了。而妾身通过大量计算可以实现预测未来的走势或者确切的情报,但如果这件事情以夏竺天作为主体,妾身的推演会变成一盘散沙。”
“果然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芙伊点了点头,异世界的穿越者这并不算十分新奇的事情,以前的历史也有所记载过,之前和他交手芙伊也从来没见过那种诡异的招式,她早就有所怀疑。
“不只是这个原因,妾身和辉夜也同样是穿越者,”茵可大方地承认道,“但推算辉夜的情况我却能信手拈来,归根结底夏竺天难以推测的原因,应该是他受到了某种'保护',亦或者他的经历太过于繁琐,妾身对他知晓的程度不过是冰川一角。”
“他的那只眼睛,我感受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强大法则......”芙伊努力回忆。
“还是不要在背后议论比较好,”茵可重新翻着书,“妾身说过了,他是个好人,妾身会相信他。”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芙伊上下浮动着,“既然你做不到推演夏竺天,那么遗迹的事情还是可以推演出来的吧?”
“当然可以,妾身现在就在衡量是否有必要推演遗迹的内容,”茵可说着,“只是这或许会花费一段时间和大量的精力。”
......
另一边,夏竺天和贝缇在天黑时分已经赶到了任务地点,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因为只有大概位置,甚至连调查什么都不清楚,所以他们只能依靠贝缇身为刺客的侦察能力进行搜索,不过天黑的情况下搜索工作十分难执行。
万般无奈下,贝缇只好建议先找个地方露宿,直到天稍微亮一些的时候再进行细致的搜索。
令夏竺天有些意外的是,贝缇明明在之前酒馆里面表现得完全不像个正经人,但办起任务来却十分靠谱,该说不愧是辉夜的师傅吗......
“要来点吗?”贝缇从背包中掏出一大瓶酒,怼到夏竺天脸上。
好吧,当他没说。
“不了,在下不胜酒力。”夏竺天将酒瓶退回。
“真可惜,”贝缇只好自己抱着酒,坐到一旁。
明亮而温暖的篝火映着她面带着浅浅笑意的脸。
“最近城镇感觉不是那么太平,”她晃着酒瓶,“连喝酒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
“夏竺天,你知道为何老托尔一定要我即刻出发吗?”贝缇微微眯着她那墨绿色的瞳孔。
“恐怕是怕潜伏在协会中的内鬼通风报信吧。”夏竺天认真回答。
“是的哦。”贝缇侧目看向他,“那夏竺天觉得,所有冒险家协会的人里面,谁嫌疑最大?”
“我对他们并不了解。”夏竺天摇着头。
“那想听一听我的怀疑对象吗?”
“哦?贝缇导师已经有所眉目了吗?”夏竺天微微一愣。
“当然,”贝缇站起身来,穿着布服的身子甚至比辉夜还要瘦弱一份,却带给夏竺天与辉夜无法相比的压迫感,“我的怀疑对象就是你啊,夏竺天。”
......
冒险家协会,傍晚。
一位黑袍人从后门悄悄溜出,匆匆向北城门外溜去。
在暗中早已等候多时的银发女孩露出微笑,跟了上去......
......
“确实我是很值得怀疑的对象。”夏竺天默默地思考了下,点了点头。
“夏竺天,你来到边境城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贝缇默默掏出了匕首,在指尖玩弄起来,“别以为我会像那帮小孩一样相信你的说辞。”
“别激动,我只是个路过的异乡人罢了。”
“然后拥有着异常强大的实力,很快接近了城镇里面的天选者,和他们成为朋友?这种事情也太巧了吧?”
“谁知道呢,”夏竺天略有些无奈,“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呢?”
“那就来打一架吧。”贝缇阴恻恻地笑道。
带着暗红色能量的匕首从夏竺天脸边划过,他并没有躲闪,匕首也仅仅是蹭着他的脸插入后方的雪松中。
“我搞不懂出手的理由。”夏竺天毫不理会地在自己背包中翻找出蔬菜饼,然后递给贝缇,“来点吗?”
贝缇愣了下,然后操纵暗红色能量让匕首插在蔬菜饼上送到自己手中,无语地坐回座位。
“啊啊啊,唔唔...真的是,好不容易提起来的战斗气氛!”贝缇两边脸颊被蔬菜饼填充着。
“其实,我是从异世界来到这里的,而且记忆有所缺失,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夏竺天望着篝火,主动承认,“异乡人的说法也不算骗人。”
“唔唔...”贝缇默默咀嚼着,似乎在考量夏竺天坦白的真实性,“所以你那种性格也是失忆导致的......”
“性格?”
“唔...该怎么说呢,感觉缺少点什么吧。”贝缇舔了舔手指,“所以我之前认为你是刻意隐藏起来的。”
夏竺天苦笑着。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知道我以前是怎样的性格。”
贝缇一言不发地举起酒瓶,将夏竺天的杯子灌满啤酒。
“不,那个......”
“喝下去,我就暂且相信你说的话,放心吧,没给你下毒。”贝缇说罢端起剩下的酒,直接对着瓶子一口气喝下半瓶,“好爽!”
“......”夏竺天犹豫着抿了一口,他的本能对此是抗拒的。
苦涩的味道混合着酒精独有的香气。
不管尝试几次,他都不能理解嗜酒如命人对于酒的感觉。
咦?
然而,回忆涌入心头。
夏竺天瞪大了眼睛。
“很好喝对吧,好啦,我相信你了。”仅仅是一杯酒,却让贝缇很轻易地抱有了信任,“很抱歉刚刚说了过分的话。”
“没关系。”夏竺天勉强一笑。
“穿越者吗...真的是好久没有听到的词汇了。”贝缇望向夜晚的星空,“天选者、穿越者还有屡屡发生的怪事...看来世界又要变得不再太平了呢。”
“......”
“夏竺天你对于此次事件有什么怀疑对象吗?”
“嗯......暂时还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