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边的那个顾玥的幻觉，只是许多年前的投影，一种虚妄的幻想。
程水水的心情有所平复，她释然地笑，不管苏辰的这个女性朋友是怎样的人，她和苏辰的关系好不好……
已经断了联系，就算感情破裂了吧，这样的人不会对她构成威胁。
她想要的是现在的苏辰，要把现在的苏辰牢牢抓在手中。
森森水族馆在江北，从成兰高中开车过去要四十多分钟，刚开始程水水还在高兴地看风景，借着干净透亮的窗玻璃上的折射画面，偷看苏辰的表情。
但坐车实在太让人犯困，柔软的座椅，清香的气味，车里播放着节奏舒缓的音乐。
“当天空湛蓝，潮汐高涨，我望见月亮，我想到你，你在我的脑海中肆意遨游，我的缪斯，灵感之源，冥想的归宿……你把自己书写在我的床上，那证明我有多爱我的爱人……”
程水水在这首歌里睡着，她并不想睡着的，和苏辰坐在一辆车里的机会多么难得，这是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征求来的。
可困意袭来的突然，她抵挡不住，眼前笔直的柏油马路像走不完的无尽通道，让人眼晕。
她的手还拉着苏辰的手，手指摩挲着苏辰的掌心，眼皮却在打架，渐渐地合上，脑袋也一点一点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几乎失去意识的她将脑袋歪到了苏辰的肩膀上，靠着他睡去。
程水水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盖住了小半张脸，苏辰忍不住对睡着的她使出一记摸头杀，手感不错滑滑的，还有水蜜桃的香味。
他便由着程水水这样睡觉，还贴心地扶着她的脑袋帮忙调整角度。
靠在肩膀上还是太不稳定，稍微晃动就会让程水水的脑袋往下滑，苏辰从后边的座椅拆下个小抱枕放在腿上，然后扶着程水水让趴在他的腿上睡。
程水水迷迷糊糊地微睁开眼睛，没力气作何反应，很快又睡着。
好可爱的水水，苏辰现在觉得程水水好像不是那么危险的女人，可爱更多一些。
距水族馆还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程水水睡在他的腿上，把他的大腿都压的发麻，但他没有推程水水起来。
心情好的时候，他还是很愿意包容程水水这样有点娇贵感的大小姐。
撩妹就是要这样，有舍才有得。
再渣的男人也不能光靠坏来吸引人，得是糖果加皮鞭，让她受冷落伤心难过，为其他竞争者的出现而忧心，再适时地给予她一点甜头，温柔地对待她，在绝境中带来希望，如此反复，掌控着她的情绪。
终于到了目的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金字塔形状的蓝色建筑，陈叔将车辆停进附近的地下停车场，转头来看程水水。
“小姐，我们已经到水族馆，您该醒醒了。”
程水水睡的很沉，好像还在做美梦，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苏辰轻轻地拍她的手臂，柔声道：“起床啦，再睡下去水族馆要闭馆喽，要是不能把你叫醒，我们就直接改道送你回家，在家里睡还比较舒服。”
程水水皱着眉：“不要……不要回家！”
她可是穿了漂亮衣服，精心准备好这次游玩行动，提前做过攻略，熟悉森森水族馆的内部游玩设施，才不要打道回府呢。
她慢悠悠坐起来，看到苏辰离得她那么近。
“咦？”程水水呆呆地发出疑惑的声音，大脑运转着，看到苏辰腿上的抱枕。
“我刚才睡在你腿上了呀，真是不好意思！”
糟糕，怎么和阿辰的第一次约会，就如此冒犯地直接趴人家腿上睡觉。
陈叔在旁边补刀：“小姐刚才睡得好熟，这位苏先生可是一直没有动弹，让你就这么趴着睡觉。”
这也太羞人啦！
程水水的脸蛋通红，特别害羞的时候，她就会将脸都鼓成包子状，头顶像在冒热腾腾的白气似的。
苏辰问道：“刚才水水做了什么梦？你刚才睡觉的时候都笑了。”
程水水似乎想到更不好的事，结巴着撒谎道：“没有啊，我没……没做什么梦，才这么一会儿能做什么梦呀。”
她当然是梦见了苏辰，在梦里暴露出来的是她的潜意识，因此梦里的她往往更加大胆。
她梦里不是陈叔在开车，而是苏辰在开车，比现实中更显成熟的苏辰，西装革履地驾驶着阿斯顿.马丁，一副靠谱的成年男性模样。
她则穿着短裙和高跟鞋坐在副驾驶上，被照顾的很好。
梦里的他们好像已经恋爱多年，离结婚也只差临门一脚。
这时的她已经和苏辰同居，因此车辆开进了他们共住的小家附近的停车场里，夜晚的停车场非常安静，关闭车子的引擎，就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苏辰的眉毛微攥，大概是在想白天工作上的事不太开心，但面对程水水时他还是极尽温柔，亲自动手帮她解开安全带，手臂越过她的胸脯。
原来相恋那么久的人，做这种事时依然会有雀跃的感觉，好似电流通过身体，麻痒到四肢百骸。
“好了我们回家吧。”苏辰转身打开车门。
程水水喊住了他：“等等！”
“嗯，还有什么事？”
“阿辰，我想……”
心意相通，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苏辰的眉毛忽然舒展开，他关上车门，笑着稍微扯松领带，捧起程水水的脸颊：“原来是这件事啊，看来我必须得满足你，不然你在我这里挨饿，跑去别人家蹭饭吃可怎么办，我会生气的。”
程水水又羞又恼：“你这家伙在讲什么，胡说……唔……”
她被按住，脑袋隔着苏辰托扶的手抵在车窗上，口中的空气被夺取走，她嗅到了浓烈的酒精气味。
程水水推开他，喘着粗气问道：“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要听实话？”
“嗯。”
“下班后去酒吧玩来着，喝了半杯威士忌，还有长岛冰茶。”
程水水用力抓住他的领带，把他拉的更近：“不是不准你随便去酒吧么，去之前要先和我报备，还喝长岛冰茶，是不是有漂亮妹妹撩你？”
“是啊是啊。”
“？”
“你不就是正在撩我的漂亮妹妹。”苏辰选了个保险的回答，不然水水可能为了泄愤将他累的下不了车。
程水水露出点笑容。
“喂，我说，这前戏做的够多了吧，程水水大小姐。”
苏辰动手拉扯她那抹胸短裙背后的蝴蝶结系带，只要轻轻一拉，变宽松的短裙就从身上滑下。
侧边的车玻璃贴膜是单向的，只能里边看到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
这样危险又安全。
程水水明明没喝酒，却醉意阑珊，眼神迷离地揽住苏辰的肩膀，指甲在他的西装背部划下浅浅的痕迹。
……
然而这只是一场梦，程水水趴在苏辰腿上睡着而做的羞耻之梦，绝对不能被苏辰知道。
现在陈叔和苏辰一齐望着她，好像她是个罪犯，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程水水局促地转身下了车，外面新鲜的空气让她放松下来。
陈叔说：“我就不耽误二人世界了，小姐你们请随意游玩，需要我的时候直接打电话，我会开车去接你们。”
“陈叔去哪里呢？”
“水族馆附近有个大剧院，正在办音乐会，我想去听听，能偷闲和小姐出来我也稍微活动一下。”
程水水拉着苏辰离开，走向和陈叔相反的方向。
水族馆门口要排队检票，队伍排的挺长，还好现在还不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在外面站一会儿也没关系。
阳光照耀下，苏辰注意到程水水大片的雪白肌肤，问：“你平时上学以外很少出门么？”
程水水答道：“还可以吧，我不算是御宅族，偶尔会和陈叔，或者班级里其他的女同学约着出去玩。”
“但是你看起来很白，像是不怎么见阳光的样子。”
程水水有点得意：“因为我很注重防晒啊，遇到大太阳的天气，出门要打遮阳伞。”
苏辰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你笑起来像个呆瓜。”
“我好歹也是校花，怎么会有人叫我呆瓜啊喂！”
两人站了有五分钟，苏辰看到附近有卖蛋卷冰激凌的，问：“想吃么？”
程水水摇摇头：“快进去了，拿着冰激凌不方便。”
“好。”苏辰选择听取她的意见。
“阿辰，你有没有发现，队伍里面好多都是情侣，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么？”
“我只知道今天是周六，可能是碰巧吧，森森水族馆是s市最有名的游玩地点。”
队伍在缓慢地向前移动，但后面的人好像越排越多了，长长的尾巴远到看不见。
这样人多繁杂的场合，程水水伸手拽住了苏辰的衣角。
苏辰笑着问她：“等的着急了？”
“没有，怕你走丢。”
“我又不是小孩子……”
其实是想和他的关系更近，更依赖他吧，苏辰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怕我走丢的话，不要拽衣服，直接握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