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公寓物美价廉，租金不高但各项设施配备齐全，走廊和电梯都很干净，电梯里铺着柔软的红色法兰绒地毯，雨伞的水滴落在地毯上，留下几团深红色的水渍。
电梯门关上，里边的封闭空间变得很安静，他们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夏清歌瞧了他几眼：“阿辰，谢谢你啊。”
苏辰微微挑眉：“突然这么客气？不像你的风格。”
“我看你的肩膀都湿了，我这边却哪里都没有淋湿，阿辰，你对我真好。”
夏清歌的语调暧昧，说不清是真的很感动还是故意开玩笑。
苏辰：“你想多了，我只是习惯这样拿伞。”
和顾玥在一起时养成的习惯。
那样精致又危险的女人，穿着吊带裙踩着高跟鞋，耳朵上戴着闪亮的宝格丽双流星耳环，口红涂的是cf210金管丝滑肉桂色，当然不会衰衰地自己打伞，从来都是苏辰举着伞，小心地照顾不要弄湿她的肩膀和裙边。
这样走到家门口，顾玥就会露出笑容，手轻轻拂过他头顶翘起的发丝：“弟弟真乖呀。”
像在安抚一只扭屁股甩尾巴的谄媚小狗。
苏辰会笑的眯起眼睛：“因为弟弟喜欢顾玥姐姐。”
他那时还在上初中，喜欢说肉麻情话。
顾玥的身体蓦然贴近，那双深邃的褐色眼瞳里，映照着苏辰还没有发育成熟的少年身形，简单的白衬衫和水洗牛仔裤。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甜香，甜中带着一股个性，叛逆又带有一丝甜美，像咖啡与香草的混合。
糖堆里走出来的女人，顾玥正从校园女孩漫步到成熟女人的阶段，对于青涩的苏辰，就像刚好与他身高相称的桌面的禁果，让他忍不住亲近。
“哪种喜欢？想和姐姐一起散步，一起去购物街买包包，手背悄悄地靠在姐姐的身上，幻想着赶紧长高和姐姐拥抱亲吻，还是……”
听着顾玥的话，苏辰的脸渐渐变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脸上来，还有那里。
顾玥的笑容变得多了几分邪恶意味：“算了不多说，不想带坏小孩子。”
她扭头打开房门，接着大门在苏辰的眼前关闭。
管撩不管饱的坏女人。
苏辰站在那里久久缓不过神。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的卫生纸加快了使用进度。
……
现在苏辰还在这个公寓里面住，重新站在楼道的这个地方，却是和不同的人。
苏辰也真的长高长大了，要是此时他与顾玥相见，可能比穿着高跟鞋的顾玥还要高。
他拎着塑料袋和雨伞，找出钥匙要去开房门，背后的夏清歌说道：“阿辰，你晚上就吃泡面么？”
“嗯。”
“那也太没营养了，这个年纪正是生长发育的时候，在吃上面尤其不能偷懒，你要是懒得做饭，来我家里吃怎么样，就当借用你的雨伞的报答？”
苏辰转过头，笑着应道：“好。”
有美女学姐免费请他吃饭，天上掉馅饼砸脸的好事，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拒绝，而且夏清歌做的饭特别好吃。
苏辰跟着进了隔壁的门，扑面而来的是少女清香的气息，充裕在整个房间里，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洗衣粉这么好闻。
少女果然都是香水做的骨肉。
他也算干净整洁的人，但房间里从没有过香味，泡面味比较多。
进门是粉色猫咪肉垫形状的地毯，夏清歌先进去，然后从鞋柜里取出一双灰色的男士拖鞋。
夏清歌也是自己住，苏辰经常被邀请到她的家里做客兼打蟑螂，所以鞋柜里常备着给苏辰穿的拖鞋。
苏辰穿上鞋子，说道：“要是别人进学姐的家里，说不定会以为学姐有了男朋友。”
“是啊，不过我们现在这样，和男女朋友也没什么区别，除了本垒打，其他恋人该做的事我们全都做过。”夏清歌晃悠着波澜起伏地走进屋里。
这间公寓的基本格局和家具没什么变化，感官上却和顾玥居住的时候截然不同。
顾玥走的时候什么装饰的小玩意和日常生活用品都没带走，其中甚至不乏贵重的东西，后来应该都被房东收拾走卖掉。
鞋柜旁的书架上原先摆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哲学或文学书籍，水晶酒杯，成排的巴黎之花干型香槟，现在换成了代购的漫画书和限量版手办。
“久保同学不放过我，狂赌之渊，回家路上捡到的老婆，转生吸血鬼桑想要午睡，堕落jk与废人老师，青春猪头少年不会梦到兔女郎学姐……”
苏辰仔细辨认着这些漫画，忽然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这个，四宫家的女仆擅长……专业的……学姐这个是什么啊！”
“哈……不要大声读出来，这个是我晚上在被窝里看的睡前故事啦，聊解寂寞。”客厅里面传来夏清歌的声音。
“学姐看涩涩的本子诶。”
“干嘛大惊小怪，你难道不看么，啊，你发出那样刻意的声音，肯定是没少看吧老司机。”
苏辰绕过书架，见到客厅里的春光。
夏清歌正在客厅的沙发边上换衣服，jk上衣和裙子全部脱掉，露出最里面的白色蕾丝边软钢圈立体杯和小黄鸭胖次。
苏辰大方地坐到沙发上，评价道：“我以为女生的内衣裤都是成套购买的。”
夏清歌的白腿架在他面前，双手抓着白丝褪掉，说道：“单件买，可供选择的机会更多，还可以偷懒随便抓着穿，反正没人会看到里面。”
“我这不是看到了。”
“你不一样，”夏清歌居高临下，像猫咪似的露出妩媚且神秘的眼神，“阿辰你是恶劣的坏蛋。”
苏辰反驳：“不，我感觉在坏这方面，你们女生更擅长哦。”
夏清歌噗嗤笑出来：“一副受过情伤的样子，明明没见你谈过女朋友，说真的，刚认识你那会儿，看你长得挺帅的，以为我能目睹新一代校园情圣海王的诞生，让无数少女心碎又着迷。”
“没想到刚认识那会儿，学姐就对我给予厚望啦，很可惜，在成兰中学暂时没有遇到让人心动的女生。”苏辰随口说道。
夏清歌的眸光似乎黯淡了一些。
“阿辰，要是我毕业的时候，你还没有女朋友，我们就在一起吧，不然我去到大学里面，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还是想让阿辰的高中时光更完美些，这波……这波叫无私奉献。”
“学姐，兔子不吃窝边草。”
“傻瓜，窝边草才最嫩哩！”
两人拉锯战似的扯皮了几分钟，苏辰答道：“好啊，要是那时学姐也还没有男朋友，就和我在一起吧。”
夏清歌满意地笑，换上搭在沙发上面的，印着卡通小熊图案的粉色t恤，小熊的两只圆耳朵被拉扯变形。
她用中指勾住苏辰放在桌面的塑料袋：“我去做饭，阿辰想看电视或者玩游戏都可以哦，我的笔记本电脑的密码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夏清歌的电脑密码是atsgrufjfigjgo，那啥滚键盘按出来的。
但是苏辰现在不想看电视也不想玩游戏，他有点饿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成兰中学的放学时间是五点半，平时苏辰回到家做饭或者订外卖，吃上饭的时间是六点半左右，而今天因为下雨和程水水的事，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严重超出晚餐时间。
苏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去厨房。
夏清歌从塑料袋里把东西全部拿出来，青岛啤酒放进冰箱冷藏，两桶泡面拆开，这是他们今晚的食材之一，既然买了就不要浪费。
她平时自己吃的比较清淡，但是男孩子应该更喜欢吃肉吧，这样想着，夏清歌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前不久买的鸡翅。
将鸡翅整齐码放在菜板上，各自以十字交叉的形状划开两刀，这样便入入味。
苏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脸颊靠在夏清歌的肩膀：“清歌姐姐在做什么好吃的。”
“呦，一到做饭时候就叫的这么好听，不叫学姐啦。”
“那是自然，我这个人特别会发射糖衣炮弹，所以姐姐在做什么？”
“可乐鸡翅。”
夏清歌一边回答，手上也没有停歇，锅里烧热放油，把鸡翅放到锅里面煎着。
“嗯不错，是我喜欢吃的。”
苏辰松开手，以免影响夏清歌做饭，问道：“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夏清歌煎着鸡翅答道：“阿辰帮忙把冰箱里的黄瓜、胡萝卜和火腿肠切碎成条状吧，我还想做寿司吃。”
“保证完成任务。”
苏辰也会做饭，这种寿司做起来就更简单了，他将所需的食材准备好，拿菜刀利落地切碎，都不用夏清歌指导，他自己就开始接着去拌米饭。
米饭里面加入寿司醋，白糖，黑胡椒碎和盐，搅拌均匀平铺在烤紫菜上，再把切好的胡萝卜什么的摆放在最上面，放上肉松，挤上沙拉酱，卷成漂亮的卷。
夏清歌的鸡翅已煎的两面金黄，她倒入可乐，两勺老抽，看见苏辰这边居然把寿司卷都做好了，赞叹道：“阿辰好厉害，看来今天能吃到学弟手作的寿司卷，上面会残留手指的温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