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为什么不让啊?夫人已经输过两次了,再输的话,怕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你想太多了云衫,输了又如何?她偌大的候府,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帮衬了?我送你过去,可不是为了给他们当物件使的,居然还把你当做赌注,你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贴心贴肝的要帮她,你有什么本事帮她?”

鹿云衫撅起小嘴反驳到:“我能治病,还有妖术。”

“什么妖术厉害吗?难不成是我教你的那些?”

“噫?姐姐说的是床上使的那些?”

“不然呢?那你还会什么?”

“姐姐!我说真的,我可厉害了,我这妖术,只要人没死透,交给我就能起死回生。”

可炎熏儿对鹿云衫的话完全没当真,小姑娘嘛,这种年纪总有胡思乱想的时候,假想自己是济世的圣女什么的,能够拯救苍生治愈万物。

或许云衫医术真的还可以,但拿这种事儿在春弈上较真,可落不着实处。治病救不了御西候府,就算输了,她夜无宠也不缺立足之地。

于是还是继续敲打着自己这傻妹妹:“你家夫人可不缺什么起死回生的医术,就别胡思乱想以为自己有什么妖术了,安心画画吧。我只要你好好的,至于要拿你当赌注,还让你掺和春弈什么的,我不答应。”

“姐姐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是相信你家夫人,绝对不会有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可是个聪明人。你现在看到听到的,都是她想让你看到听到的。要论御下之术,放眼大乾也没有几个能出其右的。”

啥啊?

姐姐的意思是我被夫人PUA了?

不能够啊。

我是什么人啊,我可是鹿云衫啊,还能有人PUA我吗?

“御下之术,姐姐是说夫人与我的交集都是她的手段?”

可炎熏儿接下来的一句话点醒了她:“半真半假才最是高明,她能让手里所有人都觉着自己是她的亲信,被她需要,这是她的本事。可若如你所说,候府现在情况不好,一旦真的出事,你敢保证她能像我一样继续把你放在心里吗?退一万步,云衫,就算她对你是真的,但她身处的位置必然需要取舍,你把自己搅和进她的利益关系里,真到了险处,她的理智战胜了情感,把你弃了怎么办?你能保证自己可以囫囵个的回来我身边吗?再说了,连你一个残疾小姑娘都能调动的想掺和春弈了,她真的是真心待你?你们才认识几天啊?”

“可这都是我向她要求的啊...”

“这就叫高明。”

听过此话,鹿云衫细思极恐...

姐姐说的,好像真有那么些道理。

而城外御西候府,正在与自己丈夫厮磨的苑夫人打出一个喷嚏。

“老婆这是受凉了?”

“兴许又是谁在念我吧,别停下啊。”

......

回来江月楼,鹿云衫和炎熏儿的短暂沉默间,王妈妈走了进来,将鹿云衫带来的一坛子雪梅酒呈上。

“主,酒暖好了。”

“这是?”

“鹿姑娘带来的雪梅酒,是夫人过去最爱喝的,我核对过了,确是徐妈妈的手艺。”

徐妈妈乃是过去跟着炎熏儿母亲,照顾过她上面三代炎氏女子的内院大掌事,后来失明退去,归于市井,炎熏儿已不见她十余年了。

想到此处她神情恍惚了一下,紧盯着那坛酒问云衫:“你是怎么找到这个的。”

因为她害怕睹物思人,所以这雪梅酒自炎朝覆灭起,就再没有去取过了,如今却被云衫带了过来,实在没有想到。

“姐姐,这是夫人找到,然后托我带给你的。”

接过酒坛,她将木塞轻启,细嗅着这阔别十多年的雪梅酒香。

然后叹到:“看吧...若是这酒早些过来,我也说不出她的坏话了。你家夫人的各种手段,你就慢慢体会吧。总之她现在对你太好,我有些担心。”

“我明白了,回去我一定多加小心。”

“那便最好。”

细细念出这几字后,她将王妈妈说退,随后将身边这妹妹楼到怀里。

“这才三天,怎么就出了这么多事儿了。”

“是啊,我也觉着,这三日的事儿可真是密密实实的,不过还好有姐姐关心我,以后就算再多事儿我也不怕了。”

鹿云衫说完拿起酒尺,给炎熏儿将酒斟满,然后端起,。

“想来要是没有姐姐,我现在该是个什么模样啊。”

炎熏儿红唇轻启,正要含上那玉杯,却被鹿云衫抽离躲开了。

再看鹿云衫那狐媚小眼,含着诱惑的迷离闪烁着。

她便知道自己要陷了。

鹿云衫将那一杯酒含入,侧着脑袋凑上去,用过去她最喜欢的方式款待了自己的姐姐炎熏儿。

至于是什么方式,都是过去某一世作圣女时,用能力洗脑物化女教徒的一些荒唐事了。

总之看来不仅是自己喜欢这样喝酒,对姐姐也很受用。

于是她继续下药。将下一杯酒,斟进了自己的锁骨窝里,看炎薰儿娇怨的皱了一下眉,似乎怪她妖娆过分,然后又乖乖低下头去,用雪白额头紧贴着她的下颚,软软的舌尖贴上她的锁骨。

是顺理成章,也是如愿以偿,鹿云衫借机偷袭了炎熏儿冰雪娇嫩的额头。

这一吻,明明是自己将她抱在怀里,炎熏儿却感觉是被宠溺的另有他人。

这时耳边传来了她的轻语:“好喝吗?”

“嗯。”

“是酒好喝还是我好喝。”

“这酒对我的意义与其他的不一样,云衫你对我的意义于他人,也不一样。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只觉着自己已经醉了。”

“既然姐姐喜欢,那以后我也可以这样陪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再做那样的傻事了。”

“啊?”

“今天刚见到时候,有人是不是想投江自尽了?”

“一时之念...那不算的。”

“竟有这种一时之念,怕是姐姐心里没我了。也不顾你走了之后,我要怎么办了?对吧,姐姐可还记得你给我的承诺?”

“对不起,我错了嘛。”

居然认错,若是是承认了?

“你还真不要命了?多大的人了还闹这种情绪,你纵身一跃,倒是成就一个悲情女子,却要留着我一个人给你伤心...给你守寡吗?”

“哪有...我可不要你为我那样,守寡都说出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就在这里止步了吗?”

“那我偏要呢?你死一个试试?”

“知道了,以后不做傻事就是了。不过云衫你想想看这些天的经历,那些可都是我给不了你的,看着你以后不受我的拖累,好好的过下去,也是我的心愿之一,所以你能像接受我们的感情一样接受我们现在的关系吗?或许你以后还会遇见更好的。”

“我不明白...姐姐给不了又怎么样,我明明什么都可以不要。”

“那是因为你还小,可我已经是过来人了...”

“那你教教我啊,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到底应该怎么对待你,我们的以后又应该怎么办,既然姐姐是过来人,那就都告诉我啊。如果我心里有你,你心里也有我那我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

“对啊,姐姐都说不知道了,那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谁会愿意接受这种事啊。”

“我明白...我明白你很难过,但是...”

炎熏儿话没说完, 一杯酒携着鹿云衫的鼻息,十分强硬的就送到了她嘴里。

“我不想听但是。”

炎熏儿迟疑间,又一杯酒送来,带着温润的甜美触感,而后却是一双用幽怨将她锁定的双眼。

“还是说姐姐心里其实不止我一个?”

“当然不是那样。”

“那是怎样?”

又一杯吻酒袭来,鹿云衫一杯酒一问话,狠了心要直接吧这个女人灌醉。

一整坛酒下来,炎熏儿的嘴唇没有碰过一下酒杯。

可直到最后,鹿云衫也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

果然这个女人酒前酒后如出一辙,能说的话什么时候都能说,不会说的话,就算烂醉如泥也说不出口。

只有她的手脚在酒后愈发失举,能让鹿云衫感觉到她心底对自己的渴望以外,今天的主动进攻,又白瞎了。

这算啥。

什么也没得到,还吧自己搭进去了。

酒过灯熄之后,鹿云衫只能在抓着床头上的梨木雕栏,疲惫喘息间骂上一句。

“就这么不想负责吗?流氓姐姐。”

却连这句话也没得到话语上的回应。

见她这么压抑着自己,鹿云衫感觉有些心疼。

同时还有些气闷。

于是次日,当炎熏儿醒来的时候,床榻有些凌乱,但是鹿云衫已经走了。

不过桌上多了好多画本。

拿起来一看,都是些主角不接受女主,最后女主被别人抢占的牛剧。

而且这些画本里的女主角在离开前都对主角说过一句话:“你别后悔。”

炎熏儿便知道,自己这是惹她生气了。

可是,只要你好好的,我又有什么可后悔的呢?

去吧,我会在这里,为了不让你沦落归来,一直守候你的...

不多时,王妈妈进来了。

“主儿,鹿姑娘昨天带的那些酒,可还好?”

“嗯。”

“果然是徐妈妈的手艺,你喜欢便最好,那我帮你放在酒窖里了?”

“好。”

说到此处,炎熏儿忽然清醒了些,立刻回决道:“不成,不能放在酒窖,给我都搬到我屋里来。”

“啊?可是,还有整整十坛呢。”

“那也得放到我屋里来,这些酒谁也不能给,放在酒窖被错拿了怎么办。”

毕竟那其中的“滋味”,她可还贪恋着呢。

“务必要妥善保管,对,就放在我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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