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护栏边上的她孤身一人。
犹豫了一下，出于共青团员的优秀品质，江子轩好心的凑了过去。
他轻咳一声，开口问道：“小妹妹，你一个人这么晚在这里干什么？你家里人呢？”
“？”小女孩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
然后大声的反驳道，语气有点恼火：
“你才是小妹妹，你全家都是小妹妹，老娘我今年年芳二十二！”
江子轩愣了愣，有点懵：“？”
“看不出吗？”女孩叉腰，挺胸，“我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是二十二岁好伐！”
江子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骗人的小孩子圣诞节是不会收到礼物的，唉，你家在哪，要不要哥哥我送你回家？”
“都说了！老娘今年二十二！二十二！”小女孩凑到了面前来，生气地仰头看着江子轩。
可二人的身高差了一个喜马拉雅——好吧那是夸张了，但小女孩大概只有一米四的样子，只能勉强触碰到江子轩的胸口。
她留着金色的短发，穿着洛丽塔式的衣服，一身纯白，脚上的黑鞋增高了些许。
虽然打扮看上去的确不像小孩子，但稚嫩的面容和身高让江子轩感觉对方是个孩子。
俯视着面前小女孩，江子轩伸手比划了一下，然后说道：
“三减一乘五等于几？（3-1×5=?）”
小女孩露出嫌弃的表情，很快答道：“10。”
“二年级的乘法没学好小妹妹，记得复习。”江子轩摸向口袋，“加减乘除，先算乘除，后算加减，答案是负二。”
拿出手机，江子轩摇摇头问道：
“你爸妈的电话号码记得吗？”
小女孩：“……”
“都说了老娘今年年芳二十二！二十二岁！”小女孩生气说，用力踩了一下江子轩的脚。
后者面色一凝。
有点疼，不过不是很疼——因为对方的力道并不强，想来小孩子的全力也就是这种程度。
江子轩见状，无奈的说道：“不需要帮忙的话哥哥我就走了啊，大晚上记得早点回家，外面说不定有很多奇怪的坏人。”
“现在我就遇到了一个好伐。”小女孩翻白眼吐槽道，“傻.逼！”
“……”
江子轩沉默。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谚语，那个著名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传闻是二郎神的哮天犬下凡，然后吕洞宾奉命捉拿。
最后捉拿回来，吕洞宾可怜哮天犬就解除了封印，然而哮天犬出来倒咬一口。
气的吕洞宾当即卖起了包子，这便是狗不理包子的由来。
嗯（迫真
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江子轩最后嘱咐道：
“那再见了，记得早点回家啊。”
江子轩说，挥挥手道别，随后和小女孩擦肩而过，走向天桥的另一头。
小女孩无语的看着江子轩的背影，想来是打算送上一脚踢在屁股上。
不过忍住了冲动，女孩拿出了手机，重新靠在天桥的护栏边。
默默滑动，眼神有点暗淡。
而江子轩的思绪也已经飘远。
想来明天也是需要打工的一天，钱这种东西真的不好赚，又累又不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社会进化到究极共产的形态，那时候不存在打工这一概念。
江子轩望着天空，胡思乱想。
城市里越来越难看到小星星了，除了月亮夜幕里再也难有可以注视的东西。
走下天桥的时候。
江子轩又看到那个小女孩重新趴在了护栏上，看着下面。
车流稀缺但也有来往，霓虹的流光斑驳如同彩虹。
城市的夜景很美……
也让人感觉到落寞。
……
叮铃铃～叮铃铃～
第二天一早，闹钟吵醒了江子轩，这是早上八点的闹钟，比平常晚一个小时，因为工作的“家味一号”九点才上班。
江黎早已经出门，旁边的床铺被收拾的整整齐齐，江子轩也不意外，毕竟老哥这种社畜不存在寒暑假一说，自然该上班的日子还是一样。
打着哈欠，江子轩来到洗手间，默默的洗漱。
然后换好工作的衣服，搭上公交，来到工作的地方。
接着是漫长的煎熬。
打工的内容概括下来就是端盘子送水，颇有一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感觉，有时还要面对一些客人的刁难。
比如说菜的味道不合胃口而大拍桌子，喊来服务员骂骂叨叨，可想来骂厨师的话都被自己承受了。
最后自己夹起菜吃一口气，奶奶地下饭无比，结果对方说不够辣。
江子轩：？
放下一斤魔鬼辣椒，是江子轩对顾客至上最后的服务。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大部分的客人都是沉默的吃着饭菜，偶尔有作伴的男女一起来，江子轩就和一起同样打工的伙计靠在前台，互相调侃。
对话的内容大概就是攀比谁和异性接触的多——打工的伙计说自己摸过女孩的手，眉飞色舞。
江子轩冷哼两声，不甘示弱，回忆起自己小学运动会当拉拉队的时候，班长牵着自己的手大喊“就你了！”
这大概也算牵过。
打工的伙计又说自己亲过女孩，带着青春的甘甜，是夏天的味道。
这让江子轩皱了皱眉头，以身体不适离开了对话，留下得意的对方享受精神上的胜利。
好在后面来的林雨泽让江子轩扳回一城——对方说发现了神秘引力波，邀请江子轩前去探查。
但被江子轩无奈吐槽，以现在的身份是打工战士拒绝了邀请。
林雨泽只好遗憾的离开。
重新回到了前台，江子轩和打工的伙计对了对眼神。
气氛微妙。
打工伙计眼神惆怅：“那个女孩是？……”
江子轩平淡的说：“我同学。”
沉默了一会儿，打工的伙计挑了挑眉头：
“她来干嘛？找你吗？……你女朋友？”
江子轩摇头说道：“不好解释，说来话长，而且我的单身年龄和实际年龄同步，大可放心。”
打工的伙计松了口气，听到这话凑了过来，语气诚恳的说：“我叫成坤，很高兴认识你的同学，请问她的企鹅多少？”
“喂喂喂都不要先高兴下认识我吗？”江子轩吐槽。
“好吧那先高兴认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女孩的名字了吗？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那不是见色起意吗？”江子轩无语。
成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大手一挥，说这不重要，毕竟男人本色。
江子轩感觉荒诞，可心想似乎又有点道理，在他想要更加深入思考的时候，这个无聊的话题被领班打断。
在权力的威压下，二人只好各回岗位端起了盘子，时间也到了下午五点的高峰。
时间就这样渐渐流逝。
当江子轩再一次歇息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艰辛的工作总算是结束，长出了一口气，收拾好最后的东西打算离开
期间又碰到了成坤，对方死缠烂打，无奈之下，江子轩只好将企鹅推给了对方。
看着那欢呼雀跃的背影，江子轩感觉今天晚上城市里又会多一个伤心的人。
走出饭店，又是那只剩下路灯的街道。
江子轩走在路上，这次他的手上多了一瓶怡宝矿泉水，是领班好心给的。
江子轩就这样边走边抛，从左手抛到右手。
十一点半的夜路透露着淡淡的宁静，在这个时间段哪怕是夏季的微风也带着凉爽。
路边的常青树在橘黄的灯下有点朦胧，江子轩伸手，想要摘一片叶子下来，可指间还是差了点距离才能碰到。
他没能够到。
转头放弃了摘叶的想法，江子轩看向路边，他开始数起路边还亮着的店铺，十家里面还有两三家亮着灯，但都是夜宵摊或者麻将馆，喧闹的人群喝着啤酒烤串聊着八卦，像是另一个世界。
江子轩看了一眼就回过了头，他不喜欢那种地方。
走着走着，江子轩又来到了那个天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