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谟叔叔,你也别跑那么快啊......咱们不是还有旧要叙叙吗?”

罗宾此时也来到了戊相的身边,那奇形怪状的大嘴蝴蝶依旧安然趴在他的身后,散播着如同秤砣一般的鳞粉,压抑着周围的阴影。

而那被休谟打飞出去的“绊琼”也爆发完了能量,正发出着诡异的怪叫,像一头鬣狗一般,从远处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目前的形式,十分不容乐观......

休谟的【能】受到了蝶的鳞粉的压制,根本没有办法发挥出全力。

而戊相那正体不明的精神压力光环,也可以对白娅形成完全无死角的克制,让她也没办法甩开手脚。

神威就更别说了,此刻的绊琼那超高输出的空间湮灭射线,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很强的负担。

并且,除开以上那三个人(邪祟)以外,还有虎视眈眈、拥有着大范围攻击【铁砂海胆】的罗宾。而戊相直到现在,也没有真正的出过手,对于他的真正实力的认知,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不光如此,就连环境对于休谟他们来说都是实打实的限制。对方有三个点是主场作战,是完全不受高浓度【暗子】的影响的。而他们这边,几乎所有人在这种环境下活动都极为吃亏。

这怎么看都是死局,该怎么办?该如何是好?

“主人......”小狐狸扯了扯休谟的衣角,低声问道,“这咋整啊?”

“......”休谟并没有说话,他的面色十分深沉。他自然也明白,目前的情况的严峻程度。

这该说是,信息差距带来的劣势么。

不知道罗宾他们的配置,就没办法制定出相应的战术。材料的限制,也没办法赶制出足够的消耗性武器......

油尽灯枯,他的手上已经完全没有第三方兵器来使用了。在离开纳西斯堡,来到阿特拉斯之前,他完全没有考虑到局面会发展成现在这种状况,对于罗宾的轻视,导致了他根本没做好充足的准备。明明纳西斯堡中有相当多他平时做的,实验性的“有趣”的小东西,但他除了几颗雷光手雷和一发爆破弹以外,愣是什么都没带在身上。

虽说之前和格里芬筹划之时,他除了那四颗加码的雷光手雷和集束熔核爆破弹以外,还和他一起弄了一台好玩的大家伙,但休谟却并不想就在此刻此地,就那么简单地暴露它的存在。

这是正儿八经的大杀招,是罗宾与戊相必然不知道的,底牌中的底牌。一旦出手,不达到最高的收益,那可不行。

况且,目前还没有达到真正的死局,不是吗?

“想不出办法了,是吗?”戊相看着休谟那沉默不语的模样,之前被嘲讽了好一会儿的他,终于也找到了机会反呛回去,“我想也是。”

“【不似圣贤】,对我来说,你真的很可悲。”戊相摇着头,惋惜地说道,“你明明是也时那个层次的一员,你明明可以将我们宛如蝼蚁一般碾碎......但为何你要摒弃那无上的力量?为什么你要创造出“休谟”的存在对其本真进行压制?就为了逃避那可笑的“无意义”吗?”

“真是可笑,笑死人了。”戊相的语气愈加激动,“因噎废食,捡芝麻丢西瓜......从七十三年前,第一次见着你的存在,在我的心中,就已经有这么个念头。”

“七十三年前......”休谟低声重复道,他猛然瞪大了眼睛,那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了一丝震惊与不可思议,“难道你是......”

“啊.....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戊相那枯槁的可怕面颊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你们给我取的名字......嗯......【红死病】是吧.......”

“不难听,不是吗?”

“难以置信。”仅仅是流露出了一瞬间的惊讶,休谟的脸色就再次沉静了下去。他语气低沉地说道,“你居然,在那时就产生了个体的意识......”

“呵呵......”戊相怪笑着,祂伸出了手,在休谟的视野中,无数密密麻麻的黝黑病毒体,如同蚊蝇一般在戊相的手边凝聚,凝组成一个只有休谟与他自己看得见的狞笑着的骷髅头,“我的每一个“身体”,都拥有着共享的思想与认知......如同阿特拉斯的光子网络一般,我们也组成了类似的精神网络构造,并形成了一个统一的精神与思维主体......也就是,“灵魂”。”

说罢,戊相那凹陷皱缩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奇怪的亮光,那精神上的无形重压,再次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

“唔!”小狐狸的小心脏再次猛地一跳,仿佛堵在了嗓子眼儿,让她再次喘不过气来。

“很有趣的小把戏,是吧。”戊相看着捂着胸口,颤抖着的小狐狸,饶有兴趣地说道,“将我所有个体的精神波幅凝聚起来,共振之后,就能形成如此有趣的现象......”

“......”休谟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来到了紧闭双眼的白娅身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他袖中的阴影小小地沸腾了一下,萦绕在小狐狸身周的压力便瞬间一轻。

“说到底,不过依旧要以【暗子】作为传播媒介罢了。”休谟说道。

“呵呵,你说的没错......”戊相并不否认。

“我明明记得,也经过了万无一失的核查。我很肯定,阿特拉斯之上,我明明将你所有的“个体”都吞噬殆尽了才对。”休谟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究竟,是以何等方式,存活了下来?”

““万无一失”,“肯定”?”戊相并没有正面回答休谟的问题,祂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开放了,“你再仔细想一想,你究竟是,漏掉了什么?”

“不可能的。”休谟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实是——”

然而他并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就被他堵在了喉咙里。

因为当他看到了戊相的时候,他便猛然想到了。正如戊相所说,确实,有那么一个......他没有检查的地方。

“罗威尔。”休谟死死盯着戊相顶着的,那属于罗威尔的身体,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已故之人的名字。

是的,他检查了阿特拉斯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那城市底部最细小的螺丝也不例外。

但偏偏,伴随在他身边的那个老人,他却从来都没有去检查过。

也不是不因为别的,仅仅是因为,感染上红死病毒株的所有人,全都命丧黄泉,无一例外。

而罗威尔还活着,且完全没有任何症状......而休谟在当时也认为,这就代表着,他身上并没有病毒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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