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苑夫人手捧着那块血玉魂王,问了一句许夫人很想问,却没来得及问出的话。
“云衫你是怎么做到的?”
鹿云衫眯眼微笑,回了夫人一句俏皮话:“女人的直觉。”
“不想告诉我?”
“自然不瞒着夫人,这全靠我的妖术,给了我能看清物体脉络的能力,以后治疗公子也得派上用量呢。。”
“真的?那不是连我的脉络也能看清?若真如此,鹿大夫能不能帮我也看看,为什么我这身子这么矮小,是不是哪处经脉出了毛病?”
“当然可以啊,还烦请夜女士把手给我。”
鹿云衫说完,伸手摸上夫人的手臂。
嗯嗯...夫人脉象平稳,渐进有力,看来宝宝很健康呢。
摸完脉得出定论,鹿云衫愣住了,怎么又是滑脉?
“这么看着我干嘛?是要给我报喜吗?”
若不是看过公子的病,确实该报喜了,夫人居然也是孕妇脉象,和苑夏楠的如出一辙,但是夫人毕竟是女子,和侯爷该温存依旧,莫不是...
“夫人的肚子,像是有了?”
可立刻就被夫人否认:“并没有,自打生下铃音之后就这样了,一直是孕脉。”
那不是...糟了吗?
鹿云衫赶紧检查了夫人的肚子,咋一看并无异样,可是仔细分辨,还是看到了一只缩小版的怪虫,附着在夫人的肚子里,也就核桃大小,而且相比苑夏楠的那个,很平和安静。
可再查看了她的整个身体后,鹿云衫还是愣住了。
这一个怪虫虽小,可延伸出的经脉竟然遍布了夫人全身。
“夫人的身体,有过什么不适吗?或者,和他人不同之处。”
“有过,我初潮来的很早,每次都像血崩一般,那之后身子就不长了,习武也是举步维艰,持续了大概两年,才渐渐转好。”
那这东西岂不是十岁不到的年月,就已经在夫人身体里了?
这让鹿云衫不禁怀疑,苑夏楠身体里的蛊虫,是不是和夫人这里的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若真是那样,这得是多么阴毒的人,下了多么大的一盘棋啊。要告诉她吗?算了,鹿云衫心想,春弈诸事繁多,还是不要让她分心了。
“确有经脉异常,等公子病好了,云衫再给夫人治治吧。”
“能长高吗?”
苑夫人说着,给小孩抹鼻涕一样摸了摸鹿云衫的鼻子。
“这个不能保证,毕竟夫人已经这个年纪了。”
话闭,看着夫人手上的血迹,鹿云衫才发现:我流鼻血了?!
“那就有些遗憾了。”对视间,夫人一边用手帕擦了鼻血,一边别有意味的补上一句话:“不过我发现一件事儿啊云衫,你似乎,都不怎么接近男子。而且看女子的时候,眼生和别人的都不一样,是怎么一回事。”
“额...这是因为,过去伪装男子,害怕被发现所以一直敬而远之。”
“是这样么,可我怎么一直觉着,你应该和铃音挺合得来的,因为你们两看女人的眼神,是一个模样。”
“啊?我和她一样?”
“老实说你方才看我的时候,是不是,不只见了经脉?”
“不是,云衫当然...只给夫人看了经脉而已。”
“那到底是什么光景,入了你这双眼珠,连鼻血都看出来了?”
“夫人,我只是上火了而已啊!”
对横切面这种怪癖有所反应什么的,鹿云衫自己也是头一回发现啊!
这种奇怪的xp觉醒不能说出来的啊。
“是吗,那我就假装如此好了,希望小鹿儿以后看我的时候,不要带着什么怀心思才是。”
“肯定不会对夫人这样啊!”
“那对别人就会咯?”
“不是...根本没有那回事啊。”
“那云衫你敢发誓吗?”
鹿云衫:......
“夫人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宁愿承认也不发誓?你还真的能偷看啊?”
“嗯嗯,下次真的不敢了,但是唯独发誓什么的还请夫人放过我...”
“不发誓那就是说下次还敢咯?”
“不敢...”
“那为什么不能发誓。”
“主要是犯错的不敢发誓...因为我怕应验。”
“云衫。”
“夫人我听着呢。”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请夫人明示。”
“如若你不是个女人。”
“我知道,夫人肯定当即就把我弄死了。”
“你知道就好,但谁让你命好生做了女人。”说完脱下鞋子将腿放在了她身上。“给我捏捏脚就原谅你咯。”
“好...”
鹿云衫伸手握住那只娇小柔嫩的jiojio,开始了她医学记忆里的针灸马杀鸡。
结果...
鼻血又滴到夫人脚上了。
在她慌忙给夫人擦脚的时候,她分明看到,夫人笑出了泪花。
鹿云衫:这一天,我的取向在夫人面前完全暴露了。
......
离了吵闹的玉市,苑夫人带鹿云衫来到了一处小巷。
这巷子挤在深宅中间,像是被周遭建筑渐渐淹没的一般,沿途铺面渐渐冷落,多是些老者和他们的手艺空熬着,相依为命这最后的时光。
鹿云衫抬头四顾,发现这些建筑样式都还是不错的,虽是残雕旧瓦,却还留有些俊逸风骨。
风蚀至此,需多少年月啊。
“这是云国最老的巷子了。”苑夫人轻声说道:“称为,一朝之末景也不为过。”
“一朝之末景?夫人是指炎朝吗?”
“是。云国,原就是炎朝国都所在,御西城就是云国的韵城,过去被称作炎都西侧的小莲花。是炎朝境内,最多风情往事的地方。只因内陆来客朝都,都要走水路经过这座雾江上的城市,所以引发了诸多美丽的邂逅。只可惜改朝换代,国都已迁,少有顺着现在的乾江远道而来的人了。”
“世间万物,皆消散于沧海变迁,这条巷子能保留下来也不容易了。”
“所以过去炎朝风流人物,兴许也有常顾此地之人。”
“这样啊?”
“是呢,不过云衫。”
“夫人请讲。”
“你差不多把头低下来跟我说话了吧,这一路了还没看腻吗?躲着躲着的。”
“夫人求放过,我真的没有在偷看。”
“好了,不逗你了,知道我们来这深巷做什么吗?”
“买酒。”
“嗯?你这小妖精,是不是还会看别人的心思?”
“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我老远就已经闻见了。”
说完鹿云衫心想:夫人答应了带我买酒回去见姐姐的事,我当然要放在心上。
随后便见到苑夫人手指方向,巷子尽头的一处人家。
当她立于门前之后,颤颤巍巍走出一个老人家来。
“夫人,是你吗?”
“不是,我现下应是小姐的侍女。”
“小姐...是啊,小姐也有些年纪了,终于差人来看我了。”
话闭她又颤颤巍巍的走回屋里,抱出一坛酒来。
“这一坛子雪梅酒,是现摘的冬梅花瓣,刚开的花带着刚落的雪,加以糯米酿制,梅香浓郁清甜可口,是夫人的最爱,每年她都要老身备着些,待开春时候来取,所以以前每到酒香四溢的时候,我就知道又能见夫人了...可如今,她不来多年了,终于是小姐到了想起这雪梅酒的年岁了吗?我虽每年都做一坛,可也已忘了,夫人多久没来过了,啊,姑娘你等等。”
随后又进屋去,前前后后,一共搬来十一坛酒。
十一坛,也就是说炎朝覆灭后,夫人就再没有来过了。
可越是仔细回想这老妇说的话,鹿云衫越觉着她口里的夫人不是自家夫人,因为那口吻像是在悼念一个故人,果然,老妇下一句就把夫人说死了。
“劳烦姑娘,将这些年的陈酿,都带给小姐吧,我知道,夫人怕是已经不在,老身年岁不多了,怕是再不能为小姐酿酒,得下去见夫人一面了。”
鹿云衫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却在此时听见苑夫人说道:“一定带到,这些钱,还望老姑姑收下,安养余年。”
说完将钱放到她手心里。
鹿云衫次啊发现,这老妇,已然失明了。
“哎...哎...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要是能再见小姐一面就好了。”
“她立誓不再踏足大乾半步,但老姑姑的心愿,我们一定转达给她,若有机会相见,再来接你。”
“好,我等着,我等着。”
说完,苑夫人差人将十一坛酒带上,转向乾江方向。
“夫人,刚才那个老姑姑是谁?她说的夫人又是?”
“应该是你薰儿姐姐的生母,而这老姑姑,想必,是她于炎朝的故人吧,我依稀记得你姐姐过去请我喝过这雪梅酒,前些天再见,忽然想起来了,便四下搜罗,发现了这个做法最地道的老婆婆,没想到还寻见了机缘。”
“那这酒给姐姐,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未必...这十一年间的陈酿积累着,里面该是些什么滋味啊。”
(啊,今天也没有什么进度啊,菜到安详,来点蕾元素补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