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美色当前，兄弟可没忘，他吞着口水，用手肘猛拐林琛，看林琛没抬头，一下拐的比一下重。
林琛觉得自己的肾都要被他戳疼了。
他抬起头，和面前的程子云四目相对，本来整个公交车站的人都在看她，她一走到林琛面前，视线也跟着集中到他身上，惊疑、羡慕妒忌恨交集。
“同学你好，我是程子云。”
“林琛。”
程子云礼貌的瞥了大牛一眼，大牛立刻一正脸色，抬头挺胸。
“程同学好，我叫程华涛，咱们同姓，说不准五百年前是同宗，也算缘分。”
程子云笑了下，又把视线转回林琛脸上，大牛一看就乐了，感觉有戏，暗恋对象吉他社女神盯着你瞧，还不赶紧下手？但林琛就是不动，他又不能继续拿手肘顶他，太明显了，急的他猛使眼色。
这傻崽，不是看傻了吧？
……程子云主动搭话？
林琛不记得发生过这件事，他思忖那名少女的警告，在见到苏瑾，能改变苏瑾的死亡结局之前，他不想出任何意外。
于是他点点头。
“你好。”
就拉着对他龇牙咧嘴的大牛要走开，大牛用口型无声震惊。
“你他妈撞邪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少年视若无睹越过自己面前的态度让程子云呆住了，她向来只要走到男同学面前主动释出善意，对方就会主动央求和她交换联系方式，哪怕她不主动，也多的是人想和她交换联系方式。
这还是第一次栽跟头。
她一转头拽住林琛的胳膊。
“林琛同学，我是想问你联系方式，能交换一下吗？”
本来无声痛斥林琛的大牛闻言，脑中一转，恍然大悟。
兄弟，没想到你还会这招欲擒故纵！
好了，人家女神都开口了，赶紧答应！
谁想林琛从程子云手中抽出胳膊，态度更加冷淡。
“不方便，我不交换联系方式。”
外貌是少年，但林琛内里毕竟是个成年人了，看着程子云明媚脸庞时，能理解自己当年为何心动，不过那种心动已经像隔着山海，模糊朦胧。
程子云没想到这种回答，咬住下唇。
“……只是想认识一下。”
“给不给认识是个人自由吧？我没想认识你。”
大牛震惊的张大嘴。
兄弟，你这不是欲擒故纵，你这是欲纵故纵啊！
程子云没有受过这种待遇，也不过是十几岁少女，脸皮薄，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脸蛋刷地一声红透，有些愤愤瞥了林琛一眼，强撑面子说句没关系，眼眶却有点泛红。
一下所有公交站男性仇视目光集中在林琛身上，大牛往后一瞧，尴尬极了，觉得兄弟脑子有洞，这儿至少有论打的男生现在都想揍死他，自己说什么也该打个圆场，忙上前陪着笑脸。
“程子云同学，你别介意，这家伙昨天英语小考砸了，心情不好，他这人心情不好就这臭脾气，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别介意。”大牛一边说，还把林琛手上的奶油蛋糕直接顺走，殷勤的递给程子云。
林琛发觉手上一轻。
“程华涛！”
“我不要。”程子云撅起嘴，忿忿转开头。
“别这样，当赔礼，就是我家小琛琛的赔礼！”
林琛伸手去抢，但忘了自己现在可不是在厂子锻炼过的身体，被大牛凭借身躯肉弹优势死死压制，还从他书包理顺出笔来，在蛋糕纸盒上龙飞凤舞。
“我没说当什么赔礼！”
“喏！他的电话我写在上面了……嗐，兄弟办事你别插嘴……我知道这年纪还没有手机很奇怪，但这家伙和姐姐相依为命，可体贴了，不想让姐姐多费钱自己也没有手机，你想找他得打家里电话，跟山顶洞人一样。”
程子云本来将信将疑的伸出手了，正拿住那个蛋糕纸盒，林琛一手也探过来按住，一个蛋糕纸盒被三只手按着，一动不动。
“程华涛，你别随便拿我东西送人。”
“哪有！？你不是说这是给同学吃的？程子云同学难道不是我们同学？”
林琛想给苏瑾留着，上回他到学校被同学瓜分精光，苏瑾又是在旁边不声不响，后来交往了才知道，她喜欢蛋糕，比起中式糕点，她更喜欢西式的蛋糕，她曾提及小时候生日时，父亲都会给她订制一个大蛋糕，直到父亲去世为止。
大牛全当林琛害羞，更加坚持不放。
林琛拿不回来，又不能跟大牛讲真正的原因，十分无力。
“反正不是给她的！”
程子云看着他们一来一往，林琛那拒绝看的明明白白，面色红白交错，烧的涨热，一股怒气上心头，她无预警抽手一甩，力道十分大，大牛本来就放松了，大半纸盒重量都在她手上，被这么一甩，整个蛋糕纸盒翻到地上，纸盒的盖子开了，蛋糕碎一地。
啪的一声，公交站内的窃窃私语一下静默。
“……”
“他不想给，我也没打算收。”程子云昂起下巴，态度倨傲。
“这种东西，多的是人送我。”
大牛没想到这结果，一下愣在当场，期期艾艾，眼神往林琛瞟。
林琛闭了闭眼，迳直朝蛋糕盒子走过去，全掉出来沾了沙土，肯定是不能吃了，他把赃掉的蛋糕全放回盒子里，提到垃圾桶前好半晌，才抬手扔掉。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处理完了，他走到大牛身边。
“等车吧！”
“哦……哦……”
大牛拿眼光觑他，一时间程子云也站到公交站另一头去，戴着耳机像是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过，有几个不怕死的骑士精神想上前安慰，都被她瞪了回去。她在那头，他们在这头，竟有些分庭抗礼的意味。
一名清洁妇人过来打扫，对在公交站中央的奶油污渍骂骂咧咧。
“谁啊！？把食物都打翻了，弄成这样！”
吃瓜群众到主角们，全都一声不吭。
……公交车终于来了。
在公交站能隔得远，但上车就没办法，挤沙丁鱼似的，大牛看看隔着两三人的程子云，压低声量道歉。
“抱歉，林琛，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我想帮你，你别生气。”
“没事。”林琛摇头，眼神清澈。
“那蛋糕，扔了也好。”
他本来不想浪费沈红最后一番心意，食物总是无辜的，但回头一想，也许沈红自己也无法面对这个蛋糕。
用这种方式扔掉，未必不是一种命运的安排。
大牛觉得林琛性格实在好，内心好不愧疚。
但这话听在两人外程子云耳里，又是一阵羞愤。
……宁可扔了也不想给她？
讲的好像她多馋一样，巴着他跑，不过是看他打球打得好，想认识认识，他倒是摆架子自以为是。
××
（爱惜粮食，请勿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