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云衫,带你去见父亲。”

“我的话应该叫侯爷才对吧?小姐是不是被外面的百姓们一口一个少夫人叫的想入非非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要是真有胆量,小姐大可在侯爷面前提出来试试。”

“我真的还没有想到哪一步啊!”

“逗你的,快走吧。”

鹿云衫跟着满脸羞红的苑铃音离开了凌山阁的书房。

同时心里反复揣摩着一件事。

穿越当日的女骗子,会不会是晨云郡主祝心莲。

鹿云衫很是怀疑,但是没有说。

一是这位郡主看起来并没有闲到跑去甜水村那个穷乡僻壤来戏弄自己的程度。

而是...候府看似有大乾撑腰,却因为夫人的关系最不可能向大乾折腰。那么眼下只占一川之地的候府,实质上是没有办法和整个云国抗衡的。

如果她真的就要成为云国王后的话,复仇的事儿就要放一放了。鹿云衫还没有蠢到现在就要把这么大的敌树在自己脑门上。

至于苑铃音,可以说自己和她已经是完全的不清不楚了。

那小本本上现下能着手的就只剩一个仇家了。

她正想着,忽然一个身影蹿过身前。

身边的小姐苑铃音一下就被抓着肩膀举了起来。

“哦~看爹爹抓到了什么!一只宝贝女儿!”

“爹!放...放我下来。”

“怎么,不喜欢爹爹举高高了?”

面前一个精猛汉子,正举着因为比他还高只能踮起脚的苑铃音一脸宠溺的亲昵着。

但苑铃音满脸羞红,一个劲儿的挣扎着,却挣脱不开。

“快放开我啊!爹~~”

“哦?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最喜欢爹爹举高高了吗?才几天不见开始讨厌爹爹了?哦~~我知道了额,有心上人了,要和爹拉开距离了。”

苑铃音斜眼看了鹿云衫一眼,扭捏说道:“才不是。”

侯爷也顺着她的眼神,发现了跟在后面的鹿云衫。

“见过侯爷。”

被叫起侯爷后,男人放下苑铃音,抖擞了几分威严问道:“你就是鹿云衫吧,夫人刚刚还和我提起你呢。”

“啊?也不知夫人怎么说的,别让侯爷见笑了。”

“咳咳...女儿有这种癖好,也是我们为人父母的过失,虽然她犯了错把你买回来了,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们,要节制一些。”

“啊?”

“你愿意托身给她一个女人家,看得出你们也是有些情分的,只要你对她一心一意,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怎么说呢,铃音毕竟还小。还是那句话,要节制,节制知道吗?”

鹿女士震惊了。

夫人莫不是,只说了我被迫卖身那档子事?

兴许连被迫两字儿都没提!侯爷这把我当什么了?!

“爹你说什么呢?你喝多了吧?”

“喝什么喝多了,还没开始喝呢,走,陪爹喝点儿去。”

这次话闭,直接把苑铃音扛走了。

鹿云衫跟在后面,看苑铃音挣扎了两下,然后捂着脸,再不能和她对视了。

晚席间,一家人听着侯爷说起军中趣事,其乐融融。

鹿云衫看的恍惚。

这种感觉很难言说,最初的她,自打出生就是母亲一个人养大。没有真正拥有过父亲的人,对这个大碗喝酒大嗓门讲话的男人,很难评价。加之本身抵触男人,这顿饭她吃的很难受,很不知所措。

只在苑铃音划拳输掉,被侯爷嘎嘎灌酒的时候,问了夫人一句。

“夫人,你给侯爷介绍的云衫,未免有些过分难堪了吧。”

谁知夫人把酒杯放在了她面前。

“我是在开口的那一瞬间反悔的,至于为什么,你拿这杯酒好好照照自己。”

“好吧,云衫懂了。”

原来夫人也会忌惮自己的长相...

这顿饭最后是苑铃音最先喝醉,夫人也等不耐烦了,给桃鸳使了个眼色,然后桃鸳两下把侯爷拉翻收场的。

鹿云衫隐约记得,侯爷走的时候,嘴里还和夫人念道着,军中粮草吃紧什么的......后来和桃鸳送小姐回房的时候,桃鸳解释说,自家的这片封地,在西面的丛山关口,还有当初侯爷的西域旧敌不停来袭,军耗长年不减,但愿不要影响春弈。

可春弈说到底...不是皇上和云国的赌注么。

不过这和鹿女士又有多大关系呢?能让小姐不再春弈的画局上出丑就行了吧。

睡觉睡觉。

与此同时,云国王宫里。

祝心莲的丈夫,云国储王姬晨诏拜见了自己的父亲云王姬云牧。

跪地长禀了一大段说辞后,穿着睡衣的云王单脚踩坐在靠椅上,向姬晨诏质问。

“当真如此?”

“禀父王,当真如此。御西候的夫人夜无宠利用自己女儿的美色,挑拨我博儿和二弟的月儿,才导致兄弟残杀。但那夜无宠事后拒不承认此事,心莲为了给二弟出这口恶气,今日带着照儿去候府做了件傻事,想逼她交出她用以勾引我们王嗣的女儿苑铃音,配以逝去的月儿以冥婚。”

云王将姬晨诏上递的文书往旁边一扔道:“确实是傻。”

“内人无用,还丧了二弟家中随护骑兵八条人命...就在那苑家。”

“可真会给我丢人啊。中了别人的计不说,还赶上门去出那种丑?而且诏儿,你是怎么管教自己的儿子的,什么叫别人利用自己的女儿,才导致我们家中子嗣自相残杀的?据我所知,那苑铃音常年抱病,从不见人,你不是把为父当傻子了吧?”

“父王!儿臣不敢...请父王看过此画!见过之后,就全明白了。”

姬晨诏话闭,将鹿云衫所绘的那副苑铃音画像交给了他父亲。

那白须老者于烛光之下,端详了许久,竟缓缓问道:“这是...何人所绘?”

“禀父王,乃是夜无宠从行安公主手里抢下的一名画师所画。夜无宠就是用这幅画,先与我博儿试媒,待我博儿动心之后,又说已经答应许给了二弟的月儿。”

“哎...你们啊。她女儿姿色究竟如何先不说,拿这画给我那些年轻的孙儿看,难怪会出这种荒唐事...没想到我这干女儿,竟然会失手漏了这么一杆妖魔之笔,给了自家对手。”

“所以恳请父王!将夜无宠那妖妇的女儿苑铃音连同她家的画师,一起纳入本次春弈对决的赌注里!我和心莲夫妇二人,势必要将这苑铃音许以月儿以冥婚,以慰他在天之灵!”

“你是这么想的吗诏儿?你这么做,有意义吗?”

“父王?这话怎讲?”

“你们夫妇二人是不是觉着,把罪责都推到御西候府的身上,你们两人管教不严!让我两个孙儿自相残杀的事就可以掩盖过去了!?你那个博儿的名声在臭水沟里捞都捞不出来了!你为我不知道吗?啊?!!还有脸来找我!!”

姬云牧说到气氛处,将脚下的鞋子扔出,狠狠的打在集成灶的脸上。

“你怎么不把他拿去给月儿陪葬!!”

姬晨诏被打翻在地后,听到此话连连爬到自己老爹腿边。

他知道这时候不能躲,要让父亲打舒坦了,不然博儿就要出事...于是跪在脚边一言不发。

姬云牧继续盛怒斥骂:“王孙之中就属我月儿最天资聪慧,虽然武艺不精,于国于家,却可堪当大任!我本来是要把他留给你!留给你的!他怎么也是下一辈的人!你已手握王权,手握王权!!!犯得上吗?啊!?!犯得上吗?!!!”

一句话,姬云牧踩了姬晨诏十脚。

“孩儿绝无此意啊...真的只是酒后失举,照儿可以作证!父王,月儿的亲哥哥,照儿可以作证啊。”

“照儿...”

“就是他设的酒局,孩子们贪杯过饮,又年轻气盛啊父王。饶了博儿吧...月儿在天之灵,也不愿我云国王室再损一人啊父王。”

姬云牧倒吸了一口长气,愤恨说道:“让博儿给月儿守灵。”

“已经在了父王。”

“三年。”

“什么?三年?!”

“诚心可见,才能既往不咎。”

“全听父王旨意,可父王,春弈赌注的事。”

“就那样吧,不能只痛我们一家啊。”

姬云牧说完摇晃着起身,摆手回床。

姬晨诏也乖乖退下...不久后,门外就传来了祝心莲渐行渐远的哭声。

叫喊着,我的博儿啊...

第二日。

苑府。

鹿云衫从梦里醒来,还没睁眼就发现自己手中的被子格外的充实暖和。

可渐渐清醒后,周身的触感越发奇怪。

她睁眼一看,自己竟然躺在苑铃音怀里!手心还捏着什么软塌塌的东西!

我在干嘛?她怎么在这儿!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昨晚发生了什么?

鹿云衫却感觉脑袋生疼,仿佛宿醉一般,可昨晚明明没喝多少,记得...好像是半夜口渴,去桃鸳屋里拿了一杯果奶...

就是这个,这被果奶还在床头上。

鹿云衫拿起来一闻,果然!浓烈的酒精味...

忘了桃鸳昨晚灌醉侯爷,豪饮了八大碗...这果奶早就可以点燃了!偏偏口感还毫无区别,直接让鹿云衫中了招。

可苑铃音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鹿云衫停顿了两秒,感觉身体无恙后,凝眉娇怒,踹了她一脚。

苑铃音还恍惚的很,眯着眼发问:“啊?该起床了吗?”

“小姐你不尿急吗?”

“嗯?...有,有一点。”

“那就快去吧。”

鹿云衫心想,好在没发生什么,赶紧去吧,去了好回你自己房间。

苑铃音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出去了。

留鹿云衫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她以为她接下来会生气。

可她也没想到...生气是生气,可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回味...

她可从来没有用那种姿势,在一个人的肩膀上熟睡过。

就在她还有些犯困,躺下准备再眯一会儿的时候。

一阵脚步回来,某人又爬到了床上,从背后把她抱住了。

鹿云衫:ꐦ !

随后转身抬脚,用力一蹬。

“你给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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