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得问你妈。你妈私奔出走的时候，我还在冰皇身边陪她唠嗑。”
“那你就讲讲冰皇，我都不认识这个人。”伊尔芙抬头看着树顶，“爷爷你为什么要沉睡几百年，去陪那个女人？你是怎么到她身边的？”
“因为她很孤独，世界没有容得下她的地方，所以需要一个人陪着她。”古树低声说道：“也许她已经死了，也许她没办法再忍受孤独，于是回到了世界。”
“感觉……听不懂。”伊尔芙摸着自己的头发，说道：“亚尔薇特好像也很难理解你刚刚在说什么。”
“她不止是这世上最强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穿越时空而不会受到惩罚的人。”古树低声说道：“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就算是面对神明，她也能跨越时空，达到神明出生的那天，将神明扼死在摇篮中。”
伊尔芙想了想，说道：“听起来……如果我是她，我确实不知道该做什么。也许我该试试回到我出生的那天，看看能不能把我给掐死。”
“她试过，于是她在时间线上被抹去了，成为了所有时间线中唯一的存在，不死不灭。”
“我去，她这么狠吗？”伊尔芙听到这里，吓了一跳。
“也许在她掐死自己的那天，她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吧？”古树低声说道：“所以我陪着她，度过了她在这世上的最后几百年。”
“那对夫妇呢？”伊尔芙又是说道：“你说他们教导过我妈妈？”
“我只是见过他们，也许你以后也会见到他们。”古树似乎是在笑，“你还想去学校吗？”
“随便啦，在精灵族也很好的，反正我的弓术和魔法在狼骑里都很强。”伊尔芙想了想，说道：“但我还遇到了一个神明。”
“神明？像亚尔薇特那样吗？”
“不。”伊尔芙摇摇头，“他是一个真正的神，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他昨晚召唤了覆盖天际的陨石，几乎可以砸碎半个大陆板块。”
“那他确实很厉害。他为什么要召唤这么强大的陨石？”
“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他为什么会失控，我就没必要冒着摔死的危险救……”
伊尔芙忽然停住了。
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某种记忆。
她不记得曾经发生过这些事，但那确实是自己的记忆。
她看到一柄白色的长刀划过自己身边，看到带着兜帽的灰发女孩反手握刀，长刀刺入自己的胸口，将自己一分为二。
伊尔芙甚至可以看到心脏被切开时喷涌出的鲜血，能看到大脑被切开时溢出的脑髓。
可如果自己死了，那么……现在坐在这里的伊尔芙……又是谁？
树屋的黑暗中，亚尔薇特安静地站在伊尔芙身后，似笑非笑，低声说道：“你是已经发现了，还是不愿意承认？爷爷刚刚还告诉过你。”
伊尔芙的双眼像是凝固了一样，她想要回头，却没办法挪动身体。
“爷爷刚刚不是说过么？曾经有一个女人，她是宇宙中最强的存在，甚至可以穿越时空，杀死过去的自己。”亚尔薇特在伊尔芙耳边低语，说道：“但你现在还没死。”
是的，伊尔芙亲眼看到自己被杀死，但现在的自己还活得好好的……
那么，那个被杀的自己，就只能是……
未来的……自己。
“不不不，别扯太远了，这东西已经脱离魔法的范畴了。”伊尔芙从亚尔薇特的低语声中慢慢清醒，“爷爷刚刚不是说过吗？那个能穿越时空的女人已经死了。”
“可是……为什么夜和会失控呢？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因为你而失控？”
“虽然咱们的灵魂融合了，肉体还是我自己的肉体，但我绝对没有你这样自作多情。我对我自己的身材和样貌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伊尔芙哼了两声，“我要是个大美女，可能还会考虑一下这种情况。”
“虽然你的胸比男人还平，但你今年才刚十五，你要相信自己还能发育。”
“对我自己身材的安慰并不能掩盖自己相貌的平庸。”伊尔芙盘腿坐在房间，那头不同于纯正精灵的白发随意地散落，女孩的眼神从恐惧到平静，最后只剩下宁静：
“而且我小时候还毁过容，右半边脸现在还有些不自然。”
亚尔薇特在伊尔芙身后慢慢消失，古树的声音终于传到了伊尔芙耳中，说道：“伊尔芙，你怎么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没什么，就是那个神明因为未知因素失控，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失控。”伊尔芙忽然变得得意起来，说道：“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用破魔箭和封魔符叠加的力量封印，现在海啸可能都要到这里了。”
“是吗？”古树没有觉得伊尔芙在吹嘘，说道：“那全人类都应该向你道谢。”
“我没有那么自恋啦，随随便便拯救世界而已，没必要大肆宣扬。”伊尔芙摆摆手，“我只想和大家一起生活。”
“伊尔芙，你是继承亚尔薇特智慧的精灵。你应该知道，无论你怎样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你都会与普通人显得不同。”
“是啊，我能从他们所有人的动作里，看出他们是否在骗我。”伊尔芙想了想，说道：“但那个神好像还没怎么骗过我。”
“那你应该庆幸。”
“这我也知道，以他那个动不动毁灭世界世界的力量，如果真想做什么坏事，恐怕没人能拦得住。”
“但他依然是个孩子。”门外忽然传来了声音。
伊尔芙回头看向门外，精灵女王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把特制的金属弓，出现在门口。
“妈妈！”
“你在信里提过那个神明。”精灵女王将手上的长弓放在桌上，说道：“伊尔芙，你还需要回去读书。”
“啊？我可在半年就把六支魔箭用完唉，妈妈你真的还敢让我回去读书？”
“你需要回去找到那个神明。”精灵女王摸着伊尔芙那一头白发，轻声说道：“如果他下一次失控，谁能阻止他？”
“那次是我运气好，下次真不一定能阻止他。”
“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把他带回暗夜森林。”
“啊？他是天使，又不是精灵族的依米尔，为什么要带他回暗夜森林啊？”
“因为精灵族的暗夜要来了。”精灵女王低声说道：“如果迫不得已，我们也许要借用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