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连忙行礼:“危楼门徒,机会珍贵,别人求之不得。”
“那你为何不去?”
方修有些不好意思:“我怕我若走了,蓬莱岛上就再也没有作词的浪子了。”
老汉环顾四周,眼中带着些许不屑:“那又如何。”
方修笑着挠挠头:“对于你们岛外人来说,此地不过是个世外桃源,封闭,可能还有点可笑,不过对我来说,这里是我的故乡。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这里可就太无趣了。”
老汉正正的盯着方修:“可是你留下,有的也是对你的嘲笑,说不定还会有反效果。”
方修毫不在意上叹了口气:“那些老东西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是孩子们还有希望,他们爱听我讲故事,爱听我唱词,我相信,蓬莱岛会变的。”
“修师,我们今天想学山海经。”几个小孩在外面挥手冲方修喊。
临走时方修忽然转身:“顺带一提,我昨天把自己家改造成一个书院了——不修书院。”
“哦,不过你不去,也可以是危楼的学生,楼主送的东西断然没有收回的权利,”老汉从袖中取出一支毛笔,“本该是老师或者楼主亲自授你的,不过无所谓了,楼主也不怎么讲究。”
“学生谢过师兄。”方修连忙接过笔。
方修才走,五公子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丈,学生韩介求老丈走时带上学生。”
“危楼不会收你的。”
“不求危楼收徒,正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介已向父母辞别。介想看看,自己是否有真才实学。”
“好吧,反正也能带个人,方修不去,就你吧。”
“什么?方修不去?难道……也是……”五公子大惊,思量片刻赶紧跑了出去。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气盛了。”商不禄打着呵欠走了下来。
“商老板睡醒了?”
商不禄点点头:“嗯,再过半天就可以出发了。”
“为何还要等半天?”
“因为那家伙要回来了,”商不禄神秘的笑了笑,“这样路上就省事很多。”
“方修!你且等一下!”五公子一路小跑的追上了方修。
“五公子作何?”方修正领着一众童子说话。
“方先生,请受介一拜。”说罢五公子跪地便拜。
“这可如何使得!”方修连忙搀扶。
五公子脸色通红,满是羞愧:“以前对方先生多有冒犯,介惭愧,不想某才是井底之蛙,介今日便走,去追寻介的文道。可喜方先生已找到自己的文道,此去不知何时得归,还望先生珍重。这些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方修也有些不好意思:“韩兄,修昔日也多有冒犯,君实有古君子之风,若有缘再见,修愿与君共把酒,保重。”
二人把臂而笑,格外恣意。
方修回书院中取出一把琵琶,对着海天一色的灼红,乘兴而歌。
少年游—茶酒
轻舟将渡日将衰,
干岸别客哀。
云霞散绮,
老竹修介,
对饮两相白。
本为晦朔难想解,
茶酒把忧排。
绿蚁萦喉,
云林清苦,
曲罢髯苍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