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美瑶还维持着被打时的动作，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巴掌印，她的眼眶开始红了。

“你过分了。”我盯着赵艳说话。

虽然我和孟美瑶之间的关系不能说是好，但也维持着不良学生和老师这样的关系，而且她给了我一个和白欣欣同台演出的机会，我对她是有着一点感激之情的。

最重要的是，她是白欣欣喜欢的人。

赵艳依旧显得满不在乎，看着我的眼神虽然有些胆怯，但碍于面子她依旧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气。

“我爸是校董，而且他很宠我，所以我告诉你最好对我放尊重一点。要不然我在我爸面前说两句关于你不好听的话，你就等着被开除吧。”

她自编自导地陈述完我们之间的关系，突然找回了自信，她以为她是出于优势的一方。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迫近她。

“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我是在乎害怕这些的人吗？”

赵艳的神色变得慌乱了，身体向后退去，直到背部撞上冰冷的墙面。

“你想干什么？”赵艳颤抖着问。

“你可以随意地抽别人的耳光，说明这在你心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我对你做这样的事就像小孩子打打闹闹一样无所谓吧？”

我高高地扬起手。

这时有一个声音制止了我。

“周佳怡同学请你住手。”孟美瑶终于回过神来，看到我伸手准备打赵艳，赶忙出声制止。

“我没事的。赵艳同学只是太年轻，做事不加考虑，这次就原谅她好了。而且就像她说的，你如果真的打了她，会惹上很多麻烦事的。住手吧，周佳怡同学。”她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看向我的眼神充满哀求。

这就是大人的处世方式，能忍就忍，学会顺从，圆润到可以和任何一个人打好关系。说实话，我对他们的这种态度，既不赞同也不反对，这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不是我周佳怡的。

“别误会，我只是因为她对待我的态度而不爽，这一巴掌是准备为我自己而打。而且，我也很年轻。”我淡淡的说道，然后手上微微用了点力。

啪。

晨曦洒满幽清冷寂的走廊，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划破早晨的寂静。

这一巴掌不轻不重，足以给我面前的娇蛮少女一点教训。

赵艳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沿着墙面瘫软下去，然后双手捂住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周佳怡！”孟美瑶惊叫一声，“你怎么还是这么冲动，戏剧的事情怎么办？”

“我会继续努力。”我说。

“你得罪了那个以护短闻名的校董的女儿，接下来还能不能继续在学校待下去还不知道。”孟美瑶试图向我说明事态的严重性。

赵艳听到这句话，抬头看着我，那张因为泪水导致妆都化了的脸充满怨毒，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我没有理她。她带给我的愤怒的情感波动，早就在那一巴掌中烟消云散了，现在她对我来说就像空气一般。

我重新走向教室门口，路过孟美瑶的时候对她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些，我一定会和白欣欣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的。而且，现在你是不是舒服了很多？”

“确实……”孟美瑶下意识地说道，后来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止住嘴，但为时已晚。

赵艳哭的更凶了。

——

我不知道赵艳的事后来发展成什么样子了，也对此不感兴趣。后来我进行了差不多二十多次主动向别人问好，然后回到了教室。

白欣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周围是嘈杂的人群，她就像是一只处于暴风中的蝴蝶。

孟美瑶没有来上早读，想必是处理赵艳的事去了。我没心没肺地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水杉的树叶在风中翻飞，心里对孟美瑶有些愧疚。

我在微微带着些水汽的潮湿空气中，沉沉地谁了过去。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精力不足。

以前我只要看着白欣欣就好了，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属于我了，她会慢慢地走向她心仪的孟美瑶老师。我会守本分地做好骑士，默默地跟在她后面，直到有一天她真正不需要我了。

然后我该何去何从？

毕竟对我来说，白欣欣就是我的一切。

真不甘心。

迷迷糊糊中铃声响了几次，再抬头时发现孟美瑶站在讲台上，左边被打的脸已经上了药。

在她旁边站着一个如同瓷娃娃般精致的女孩。

就算说白欣欣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校花般的存在，再加上我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美貌方面白欣欣还是不如站在台上的那个少女。她的美只能用暴力来形容了。

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又像夏夜的晴空。皮肤白得透明，好像一碰就会像雾一样消散。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她宛如公主降临。

教室里的男生呆呆地看着她，就连女生的眼里也带着淡淡的情愫。

不知为何，我觉得她有点眼熟，好像我们在哪儿见过。

她已经在我睡觉期间做完了自我介绍，黑板上写着她的名字：花园。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孟美瑶让她挑选位置的时候她一动不动。

“为什么呢？情报不对吗？”她的声音没有克制，教室里的每个角落都可以听到她不明所以的话。

她有些泄气地抬起头，正准备开口说话，突然和我的视线对上了。

她的表情变得明媚了，仿佛冻土解冻。

她的眼眶有些泛红，呆呆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于是全班循着她的视线往过去，看见在后排睡眼惺忪的我。

我不清楚她这个表情的含义，虽然她是给我一点熟悉的感觉，但是已经被我忘记了的人，想必不会很重要。

于是我挪开和她对视的视线，向白欣欣的位置。她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名为花园的少女，眼里并没有露出其他女孩子都表现出来的自惭形秽，毕竟她是个对自己外貌毫无自觉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