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转开眼睛,注视那一对对风度翩翩的男女在大厅里走到一起,微笑,舞蹈,再从容不迫的分开。

他们互相致以甜蜜的微笑,在舞蹈中神情款款的注视对方再在分离时惆怅的叹息——这些在当下的上流社会里,都被认为是优雅的典范。

悠扬婉转的交响乐入耳,与人们嘈杂的欢声笑语混杂在一起。

舞会开始了。

贵族们在旋转,舞蹈的同时,也不忘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依然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的楚夏和艾莎。

舞蹈,在上流社会往往有着更深层的含义,一个人的气质和神韵往往会在舞蹈中展现,而这也是贵族和贫民们的分割线。

因为好的舞蹈老师的一节课,往往需要花费数千帝国金币,这是底层贫民们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所以贵族们往往会通过舞蹈和各式各样的礼节,来最大程度上的和贫民们区分开来。

正如一个流传已久的笑话:一个脱光了的贵公子和一个贫民掉进了泥潭里,护卫队发现之后,第一个救的就是赤身**的贵公子。

为什么?因为贵公子脱光了也是贵,那种经过长时间养成的优雅气质是不会因为全身**而荡然无存。

越是高超的舞者,越能在上流圈子中获得更多的尊敬和掌声,因为这是家业和财力的证明,自然不缺乏想要与他结识的人。

所以贵族们看到依然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的艾莎和楚夏才显得有些震惊,因为这完全违背了上流社会的规矩,不通过舞蹈展示自己,这和底层贫民们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周围隐隐传来了嗤笑的声音和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有不少人的视线扫过他们,无不先是对楚夏露出轻蔑和鄙夷的眼神,又看向一旁的艾莎,露出怜悯的神色。

“你能指望野蛮人学会优雅的舞蹈吗,就像让一只猴子学会魔法?”

“说的对,彼得……只是可惜了我们的女神艾莎小姐要陪他受苦。”

“理事会会长为什么要邀请震旦人过来?”

“哪怕外表多么的光鲜亮丽……内在却依然是贱民呢。”

随着交响乐舒缓起舞,贵族们隐隐传来嘲笑声,对于震旦人的莫名优越感让他们无不以轻蔑的眼神看向楚夏。

时不时还会用痛心的目光看向楚夏身旁的少女,如此美丽的一位少女却不能在舞会上展现自己的风姿,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有锲而不舍的贵族彬彬有礼的来到艾莎面前,用标准到无可挑剔的礼仪姿态和语气邀请艾莎,但都被身旁的楚夏无情的拒绝。

这更让众贵族难压怒火,你自己不会跳舞就算了,还让少女配你坐在一起,你就不觉得惭愧吗!

“这位先生,艾莎小姐能且只能和我一人起舞,请您离开吧,她是不会同意的。”楚夏淡淡的说道,白皙如玉的面庞上眼帘微微低垂。

“那您为什么不跳……”面容俊美的贵族少爷脸色惨白,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我不想跳,这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楚夏撇了眼他,“如果没有事,就请你离开吧,这里不需要有第三个人。”

“你!”贵族少爷只觉得一口怒气提了上来,可是想起之前罗德尔跪地求饶的惨状,只能暂时压下怒火,冷冷的转身离去

而等人走远,楚夏才用十分郁闷的眼神看向旁边一脸无辜的艾莎,压低声音,“布莱恩,我可真是服了你,这些年希尔维亚派舞蹈老师教过你一些最基本的舞步和姿势啊,怎么?全忘光了?”

而这时的艾莎却又摆出一番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希尔维亚是派舞蹈老师教过我,我也不是不会……”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跳舞?”

“触及到一段不太好说出来的回忆……唉,让我缓一缓再跟你说。”艾莎犹豫的说道。

“不太好说的回忆?”楚夏眼神变得有点未免。

“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吧其实也差不多。”艾莎的语气很是郁闷。

“现在的礼仪啊历史啊都是希尔维亚亲自教我的,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希尔维亚忙于工作,就请了舞蹈老师和礼仪老师过来教我,她们的水平很好,我学起来也很快。”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啊?你的意思是时间太久了,你把那些姿势和舞步都忘的一干二净了?”楚夏盯着他。

“不是,你听我说完。”艾莎轻咳了一声,“那个时候我的零花钱还掌握在希尔维亚手里,而为了提高我的零花钱份量,就必须要让我的礼仪老师和舞蹈老师们对我的印象良好,在楚夏面前多夸我几句。”

“所以……你对你的礼仪老师和舞蹈老师都干了什么?”楚夏默默的说道。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一样。”艾莎挑了挑眉,有些不满的说道:“只是一些身为学生最基本的关心而已。”

“她们那时候差不多二三十岁,虽然容貌出众,身材火辣,但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结婚对象,内心空虚又寂寞,在路上看到结婚的夫妇时总会露出羡慕的表情,并且还极度喜欢小孩子,这样才能满足们溢出的母爱。”

“而当时的我……因为身体原因,年龄正常,但身体和相貌却是比较小孩子的模样,再加上我为了零花钱,一直表现的听话又乖巧,所以她们对我的好感大增。”

“但这并不能让希尔维亚给我的零花钱增多,老师们虽然对我很有好感,但在礼仪课和舞蹈课上却是异常的严厉,有一点小问题就会降低在希尔维亚面前对我的评价。”

“所以我只能另寻其境,先让我们从朋友做起,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所以每节课结束后,老师们都会把我抱在腿上,听她们在讲述社会上遇到的丑恶,罪孽,不公平的事。”

“而我则是尽我所能的安慰她们,用语言,用怀抱,用笑容,然后她们每次看到我的笑容都会露出像是被治愈了一样的表情。”

“讲道理那段时间我还挺开心的,直到有一天,她们一起要求,让我管她们叫妈的时候……我就知道,出大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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