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鹿云衫提着狗子去了夫人屋。
因为春弈琐事过多，夫人午饭要的迟，这会正在用餐。
桌上还是老三样，蒸菜一汤各一样，外加一个重荤，或卤或红烧、或凉拌或油炸。
听说夫人要姜汁鸡丝和油炸小香鱼的时候较多。
受限于香料和食材，现下的日常用餐和过往相比还是有些单调的，这个仿佛小说里的架空世界鹿云衫不知道到底可以对标哪个朝代，但是按有西瓜可以啃来看，至少汉代以后，至于其他...哎，又要开始菜单补全计划了吗？
嗯...让本仙女看看这边的世界...
算了，老婆！！
——在呢。
补一下菜单！！
——好的。
——老四样，辣椒土豆红薯西红柿，明清四大才子，现下两个还没现身，两个在当盆栽没人吃。
——瓜子花生矿泉水，水管够，花生向日葵没有。
——水果里木瓜菠萝小草莓大榴莲。
有吗？！
——一个也没有。
哎...任重而道远啊。
其实苑府的伙食相对酸甜口，咸甜口来说已经很上流了，府上有自己依山傍水的果园，所以水果也不缺。
但是对于时不时就需要狠手段来调节口味的鹿云衫来说，她现在很渴望火锅和榴莲。
“云衫你盯着饭发什么楞？再吃点？”
被苑夫人发现吃楞的鹿云衫摇头，随找了一个话题。
“没有，我不饿的，只是突然想到外面的百姓如今都吃什么。”
“五谷杂粮，小米最产，所以大都是七分稷三分杂粮，混着吃吧？听吕管事提起过。”
“吃杂粮饭么？平时有包子馒头面食之类的吗？”
“看小麦产量了，那玩意矫情，少产，亩产不过百斤，所以贵，年份好一个馒头两三文钱，不好的时候，六文都卖过，包子更贵。”
鸡蛋才一两文啊...看来普通人吃什么还是看年岁的啊，怪不得乡下都有闲来无事带小孩下江摸鱼出门打猎的习俗，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田里种的是存粮，夏秋两季想尽办法怎么不靠田亩就能把自己喂饱才是百姓的常态。
鹿云衫回想起来自己的老父老母给自己的吃食，相较之下还是很娇养自己了，早上有咸菜馒头小米粥，午饭有鱼汤面猪油面，偶尔也吃杂粮蛋炒饭，晚饭最丰盛，大米饭和两碟子小菜，时不时还能吃到撞进老爹陷阱里的野兔山鸡，如果没有野货，就拿些家里的鸡蛋代替，每月还给他补一回羊肉，一块娘事先掰开的碎饼就羊汤，然后老两口再一起分吃一块。
想到这里鹿云衫又出了神...心中的恨意也翻涌起来。
这样一对只求乐享天年的老人，丈夫却死于毒杀，妻子殉情而去......
“喂？！不吃就喝点。”
一杯透着果香的甜水被夫人怼到了鹿云衫嘴上。
“我还吃着饭呢，被你这么盯着瘆得慌你知不知道？”
“啊...抱歉夫人，聊起吃的突然想起家父家母了。本以为自己家境清贫，没曾想我过去一直吃的不差...”
“再想到我告诉你的事，上气了？”
“有点。”
“你不是说那杀手应该还在找你吗？要守株待兔不是？你多出去走走，说不定就撞上了。”
“夫人说的是，到时候还得换身男装...”
鹿云衫一边思量着，一边喝了一口夫人给的饮料。
竟有种黄桃罐头加牛奶的香甜...等等，这香气怎么有些熟悉...
“夫人？冒昧地问一下啊，这...是什么喝的啊？”
“小桃苑的奶水。”
“哦...果然如此，是桃鸳的味道...诶不对啊！怎么这里也会有她的奶啊？”
“我没跟你说过吗？她是一株千年的香木蟠桃成妖后，和一只小母牛生的女儿，那小母牛是我的奶妈所生，所以和我是发小，后来她啃草啃到桃鸳她爹那啥地方去了，第二年就有了她。因为奶牛体质所以每年入春到秋末都会产奶，滋味甜蜜还有仙桃的功效，美容养颜，延年益寿，铃音和夏楠都是喝这个长大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样盛产...”一听到说可以美容养颜，鹿云衫端起杯子放心的喝了起来：“看不出来啊。”
“女儿多是像爹的，她娘除了身材惹眼，长相倒是普通。树妖又多是雌雄同株，妖颜难辨，给桃鸳长相改善了不少。”
“雌雄同株？”
“对啊，所以你看桃鸳有些小肚子，就是喝的，她娘那产量就不说了，她爹也有。算是打小锻炼出来了，不管是什么拿起杯子就是海量。可爹娘双奶齐下还是根本喝不过来...而且她爹也很是舍得，千年的蟠桃兑琼浆玉露给这孩子吃着玩儿，两岁就妖力圆满，成了现在这种灵愈体质。孩子她娘也没想到，自己这被强推随嫁的，结果最后还嫁的这么好，只可惜...”
“只可惜？”
“那年炎朝覆灭，战事焦灼，桃鸳和她爹被盯上，牡丹飞信过来向我求救，我没赶上...到那灵池的时候，牡丹已死，桃鸳她爹连同本体灵木被分尸殆尽，我用满地碎枝葬了牡丹，最后把桃鸳抢了回来。”
夫人说完，似乎也陷入了回忆里，双眼发直出神，但很快就醒了回来。
“可别和桃鸳讲，免得她老问我爹娘的事。”
“云衫谨记，可夫人为何还是同我讲了？我才入府第二天啊？”
“因为觉着你懂事，二者...心中有苦终归是要说给人听才行的，第三嘛...”
“还有第三？”
“你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心吗？”
“云衫也没打算跑啊，这么足智多谋精明强干，还武功高强的夫人哪里找。”
“足智多谋精明强干还武功高强的人可多了去了，难找的是你和桃鸳这种，独一无二的。”
“夫人说的人家脸都红了，可听你刚才那么一说，我还觉着自己比不上桃鸳了。她在树妖里好歹也算个公主级别的人物了吧？结果现在给苑铃音...啊不...给小姐当下人。”
“鹿云衫你说话给我注意点，那好歹也是我的女儿。放在铃音身边一是掩人耳目，二则是要铃音去保护她。世人都说什么金子埋在土里都会发光，屁话，你看桃鸳现在还发光吗？你在甜水村的时候又发光吗？万众瞩目之下，别说金子，锤子它也发光，所以好东西还是要深藏才是。”
“夫人说的在理。”
“呼...我也吃饱了，撤桌吧。”
对着门外一声高呼，两个侍女进来撤了桌面。
接着待两人走了苑夫人才问道：“聊了这么多，你找我是有事儿的吧？”
“对啊夫人，我们不是还有赌注吗？”
“对，不过我可先说好，条件没得谈。”
“啧...”
“怎么？不服气？”
“夫人你也真敢啊，就不怕我吧小姐随意嫁了。”
“为什么要怕？你现在是放在小姐名下的，和桃鸳一个资辈，她嫁人了你两都得跟着给我陪嫁去，你小鹿儿可不像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啊。”
“夫人明鉴...那小姐的事以后再说吧，我就不绕弯子了。”
说完鹿云衫提起了身后被黑布盖上的笼子。
就故作玄虚的提着，也没说话。
苑夫人斜眼过去。
“这是狗子？”
“对，狗子。”
“实验好了？”
“好了。”
“有这么快？”
苑夫人听后，伸手过去要掀黑布。
却被鹿云衫拦住了。
“那个，夫人，我们还是找个隐蔽之处来看吧。”
“哦，那进里屋吧，不过你...先给我说说你这到底是怎么个弄法的，说来听听。”
鹿云衫跟在夫人身后，尽量简单的说道：“大致就是把狗子的下身做成了...人的模样，以作以后修改公子身体的练习。”
“你把狗子的下身？做成了人的模样？”
“啊。”
“那这狗子现下不得跟个鬼一样啊？”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啊，我总不能拿公子试手，或者拿人试手吧？而且有件事我还拿捏不准。”
“什么事儿？”
“夫人，我没见过男人的那个啊，不好做啊...”
说完这句话后，鹿云衫敢打赌，但是不发誓。
这是她第一次见夫人脸红。
“那你现在这个...等等，你是说你给狗子做了人的？”
鹿云衫:“那不然呢？”
听到这儿苑夫人明白为什么鹿云衫要找个隐蔽之处再看了。
于是挥手行风，将各处窗帘合上。
然后小声说到:“我也只见过一根啊。”
“公子是侯爷之后，那不正好吗？要不夫人画给我？”
“嗯...还是先看看你的手艺吧。”
“没想到夫人还会害羞。”
“鹿云衫你别贫嘴啊。”
被夫人指了鼻子后，鹿云衫安静坐好。
“不说了，不说了，全听夫人安排。”
然后就这么看着夫人将狗子提到桌上，掀开一角，看了一眼后马上盖上。
“夫人...怎么样啊。”
虽说做过本子画手，但本里的和现实的肯定不一样啊，更不可能拿最开始自己的那个来参考了，她早忘了自己的男儿身是什么模样，至于鹿云衫，她对和男人有关的事情有抵触，将那部分记忆过滤了。
苑夫人这边见了人生中的第二个，也是耳根通红，说了句:“好怪哦。”
然后揭开黑布又看了一眼。
“还是好怪。”
“毕竟是在狗子身上啊。”
“这个...云衫我想了一下啊，男人之间的事还是让男人来决定吧，回头我问问将军再决定吧。”
“可是细说这种事，男人的脑子里肯定只想着又长又....大，到时候不会奇怪吗？”
“你怎么知道？”
鹿云衫听到这个问题撒了个谎:“额...在江月楼的时候被教过，要夸客人又长...又大。”
“啊？那不行...那不行那不行！这不是乱来吗？”
苑夫人连连摇头，完了目光坚定的说道:“还是合适最好！”
鹿云衫语塞...看来夫人这是有所经历啊。
随后苑夫人又来到鹿云衫面前，抓着她的肩膀说道:“我就说怎么觉得怪，云衫你这个看起来还是太粗暴了。这事儿我们要慎重，明白吗？。”
“哦...哦！对，要慎重...”
“你明天帮我画一幅...各种样式的，我们挑选一下。”
“啊？夫人有些为难我了。我...我都没见过真的啊。”
“没事，比起今天这个，样式再匀称一点，不要这么粗暴...多设计几个。”
“好...好的。”
“还有。”
“还有？”
“不要这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