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题吧，百余年前，我第一次去南境的时候，见到了二代剑主，辛火。”
“辛火那时年龄，应该也和我现在的年龄差不多了，但她却没有一点老态，当年轻狂，我曾想与她切磋，被她一口回绝，理由是，打不过我。”
“我好奇得紧，辛火也是她那个时代赫赫有名的天才，凭她的资质，就是三天休息，一天练武，也应该比我强不少。”
“可事实并非如此，她依然是断水流境，并没有向填海境，迈出那实质性的一步。”
“对此，辛火也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她只是说，剑主的长生，并不是真正的长寿。”
吴老头游离于记忆中的思绪渐渐收回，他长叹了口气，把目光放回了十一身上
“小子，如果我没猜错，辛火现在，应该还是当年的模样…”
吴老头没有把话说尽，十一不知道他是不能说，还是不愿说，亦或是，不知道。
“前辈，十一还有两问。”
“说吧说吧，照你的性子，明天就跑没影了，下次再见到你，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十一放松的笑笑，这位与他亦师亦友的前代剑主，出乎意料的善解人意，身上也没有那种老古董的腐气。
“敢问前辈曾经是什么境界？”
“嗯…我没想到你会问这个，用世俗话讲，应该叫填海境吧。”
“…！前辈也达到了和文剑主一样的填海境？填海境是终点么？气究竟是什么？”
吴老头眯了眯眼睛，嘴角翘起，看着天边落下的夕阳，声音低沉
“填海境…文舟？呵…”
“小子，填海境，已经是我的终点了，我也不知道向上，还有没有路，但我猜，是有的。”
“至于气究竟是什么…你用这个问我一个整天练拳的武夫？”
“。。。”
十一愣了一下，吴老头这个答案，太跳脱了，他属实是没想到。
“是晚辈唐突了…”
“行了，滚蛋吧。”
十一张了张嘴，没讲出话，没办法，只能起身低头行礼辞行。
“嗯…真是，我当年长的跟你差不多，怎么就没摊上你这些人呢…”
十一偷偷抬眼想瞄一下吴老头此时的表情，他觉得，应该很有意思。
“辛家那丫头，到和辛火长的有八分像…小子，以后去了南境，别忘了帮我给辛火带句好。”
“前辈放心。”
“哼…”
吴老头拖着两个凳子，头都不回，回屋去了。
十一看着就剩个光头在外边露着的太阳，吧唧吧唧嘴，直接选择踩着棺材走空路。
“回来了？就等你了，开饭！”
刚落地的十一就被云彩师姐抓了个正着，被拉去干饭了。
饭桌上，十一的老熟人都来了，下班的黄雅，有点害羞的赵彪，看完十一比赛的老王和钟叔，还有常年在北门儿外算卦的两个大仙儿。
这顿饭吃的很尽兴，但事后，十一刷碗刷的，也很尽兴。
人都走后，菜园只剩下了云彩师姐和十一。
十一端了两杯热茶，递给云彩一杯
“师姐，这么晚，你还不回去？”
“不回，我住菜园。”
“嗯…师姐，有个事情，我的跟你说一下。”
云彩抿了口茶，抬头目光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小师弟。
“说吧，可是需要师姐帮忙？”
“不是…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嗯，去吧。”
十一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打算这次离开，就不再回极北阁，但看着眼前的云彩，那些准备好的话，却通通憋在嘴边，说不出一个字。
思来想去，十一还是没有告诉云彩实话，只是轻轻说了句
“师姐，今夜好梦。”
云彩笑了，笑得很甜
“小师弟也是。”
十一回到了后花园，晃醒了吃的满嘴是油的文喵，又戳醒了已经学坏的秋刀鱼。
“十一，你这打扮，要干嘛去？”
“…文喵，我要离开极北阁了，就在今夜。”
文喵皱着眉毛摸了摸胡子，然后一下跳到十一肩上，又摸了摸十一的额头
“不热啊…难道是昨天打赢鲁迅，今天膨胀了？”
十一翻了个白眼，伸手把文喵拎到了眼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今天，见到吴迪了，他说，让我走。”
“。。！！！？？那老东西还活着？”
“…你不是知道剑主不死么，怎么还这么震惊。”
“理论和事实是不一样的喵！你还年轻，你懂什么？”
文喵摆明了就是要厚脸皮硬抬杠，十一拿他也没啥办法，这时候，不搭理文喵最好。
“秋佬，你那个阀门，最近控制的怎么样了？”
“快了快了～”
十一又猛吸了一口气，心中忍不住吐槽
文喵，看看你干的好事！
秋刀鱼现在，甚至不愿多叫我一声高人。
“没事，你体内的水还够多么？我们要出极北阁了。”
秋刀鱼拍拍肚子感受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高人，如果只是飞出极北阁的话，够了。”
“那就好，你们两个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落下没，没有的话，秋佬，你在外面变大吧，我和文喵骑在你身上，然后我们，直接从北门飞出去。”
“好。”
文喵收起了自己最近才买的御用小餐盘，秋刀鱼则把佩刀塞到了十一包里。
一切就绪，秋刀鱼来到花园中，开始给自己充气，几秒不到，秋刀鱼就变成了马车大小。
文喵站在十一头顶，抓着十一的头发，十一骑在秋刀鱼身上，双腿卡在鱼鳍上。
“出发！”
“收到～”
寂静的夜空中，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天空移动的黑点。
吴桐正吃着夜宵，突然感觉腰间凤栖梧桐牌一阵摇晃，随后指向北方。
“哼！”
一摔筷子，吴桐推门就走了出去。
抬手，弓来，拉弦，箭…这不能叫箭了，叫攻城木桩差不多。
当然，更离谱的就是，吴桐把那根与弦齐宽的木桩，射出去了，还飞得贼快。
空中，十一还在享受着高空中的夜景，全然不知道身后逐渐靠近的跟踪攻城锤。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这味道，就是自由的气息么～”
“屑崽子，你绝对想不到，这才是我的逃跑路线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