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匪徒……”

“若是敢来!”

“我定要教你有来无回!”

王知义坐在马背上。

学着兵部那些个武官做派。

前方却突然射出黑压压的箭矢。

若闷雷滚滚,夹杂破空声,那冰冷箭矢刺破雪花,铺天盖地。

王知义愣住。

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他有些难以反应,毕竟是文官,何时见过如此场面?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差些就唤出:“风紧,扯呼!”

……

“是山匪!”

“山匪来了!”

“快!快躲起来!躲到车马后边去!”

……

有人高声大喊。

王知义被惊的回神。

连忙想施展术法,可有支箭矢已到面前,那泛着寒光的箭尖刺破棕马头颅。

便听座下马匹吃痛凄厉嘶鸣。

重心亦是不稳。

连忙身躯颤颤,双手结印,捧起光辉,终是在倒地前祭出宝器,金光夺目,这是道屏障。

如雨般的箭矢落在屏障上。

升不起丝毫波澜。

王知义从雪地上爬起。

衣裳已是被白雪浸湿。

先前还鲜活的马匹此时倒在地上,鲜血淌了满地,那箭矢笔直插在马匹脑颅上……

有些刺目!

呼吸稍稍有些沉重。

额头亦是溢出汗水。

他心底忍不住的后怕。

还好……

还好有偏差。

否则的话,自己怕是也要落得被刺破脑颅的下场!

“王大人,怎么办?”

商队的人见王知义出手。

皆是松口气。

数日前那惨剧他们还铭记于心,这伙山匪心狠手辣,可好在今日有王知义,否则的话,让他们独自行商,怕是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有伤亡吗?”

望眼汕头。

箭矢射出的方向。

那里有数百道身影。

这货山匪显然是早有预谋,如此多的人出动,为的就是这批上千斤的货物。

可他们知道些什么?

这是香皂!

售价不过三文钱。

虽说有上千斤,但,价值却远远比不上其他行善者所运送的那些珠宝……

何必非要抢?

“回大人,弟兄们躲得快,及时找到庇护,没有伤亡。”

“那就好。”

王知义调整呼吸。

强迫自己冷静。

虽说刚刚差些命丧黄泉,心有余悸,但眼下,还是得将这伙山匪解决才是。

箭矢突袭无果。

他们抛下绳索。

已有人从山头下来。

手里皆提溜着武器。

个个面容狠厉。

王知义警惕着。

他手心宝光凝聚,打算直接除去这伙凡俗匪徒,可这伙山匪为首的修行人却显然不想让王知义如愿,率先祭出法宝,那是条如好似青蛇柔软的长剑,这很阴柔诡异,能直接穿透王知义祭出的屏障。

“躲开。”

那青蛇剑速度很快。

王知义推开身旁人。

抬手祭出霞光。

这长剑虽阴柔,却仅是炼气修士在操控,王知义乃是筑基期,他应对的很简单。

此时。

他已经从容。

对方不过炼气,自己单手便可擒拿,他祭出飞剑,灵活胖影跳跃飞剑上。

他直冲对方而去。

同时。

这帮匪徒般,亦是取出不知是何的物件,轰开王知义设下的屏障。

商队众人立即掏出武器。

准备上前。

他们都是些糙老汉。

亦是壮丁。

不惧与山匪搏斗!

“小小炼气期,怎敢如此?!”

王知义怒喝。

望向那站立山头的修行人。

他心底有着怨气。

若不是这家伙,自己哪用来这定安,吃这么多日的苦?

好歹也是修行人……

做什么不好?

非得作匪!

祸乱百姓!

王知义祭出霞光。

璀璨夺目。

这是他的术法。

可那修行人却眼眉低垂,像是提不起丝毫兴致般,他并未躲闪,仅是站立原地。

“……”

这……

是知晓自己不是对手?

束手就擒?

倒也还算识相!

王知义轻笑,现在,事情很顺利。

只要解决眼前人……

自己就可以……

等等!

怎么回事?!

王知义笑容突的僵硬。

因为他望见那修行人周身微光闪烁,自己祭出的霞光落在上边,竟宛若泥入大海般,掀不起丝毫风浪。

肉眼可见……

连半分皮毛都未伤到。

这……

有古怪!

王知义下意识想撤。

却发现自己忽然无法掌控身躯,周身突兀有束缚感,像是有只巨手捏住自己,窒息感犹若潮水般,心亦是跳的飞快,面红耳赤!

“你不是炼气!”

“炼气?”

那修行人抬眼。

目光如鹰鸠般狠厉。

无形气势散发周身。

这是炼气期。

可……

王知义分明望见,在那修行人身前,有颗圆润丹体,闪烁光辉。

这……

是金丹!

“王大人,你说的炼气期,是这样么?”

“早知你们这些文官,对修行之事不上心,却未曾想,竟这般单纯。”

“好歹也修行这么多年……”

“竟连修为可以自行内敛这件事,你都不知道。”

“当真是……”

“修行修到狗身上去了!”

那修行人嗤笑。

言语漫着嘲讽。

他静静扫眼山下,再扫眼王知义,眼底漫起杀意。

虽说,王知义乃是朝堂身兼二职的尚书,但,杀了,应当也不会有事吧?

毕竟有人兜底……

修行人有恃无恐。

他不打算多言。

兀自祭出法宝,身前雷霆炸裂,带着毁灭气息,这法宝直冲王知义而去。

再缓缓抬手……

他手心涌动光华。

他准备杀了这伙商队的人,抢了货物离去。

这本就是场毫无意义的闹剧。

是时候,该结束了……

……

……

……

雷霆炸裂。

噼啪作响。

王知义脖颈处的青筋都暴起。

眼眶充血。

死亡气息临近己身。

他想要挣脱,可越来越虚弱,这实力碾压的感受当真不好,让人无力。

心沉到谷底。

他知晓,自己意识快消散,性命即将逝去,本以为能顺利运送货物回长安,却未曾想……

憋屈!

太憋屈!

王知义痛苦闭眼。

大局已定。

可……

忽的。

周遭束缚感陡然消散。

像是束缚周身的枷锁顷刻间被解除。

那雷霆亦是停滞。

不再前进分毫。

意识回归己身,王知义下意识大口喘气。

再望向身前……

那原本还有恃无恐的修行人不知何时被人洞穿身躯。

仿若至死也不敢相信,他眼底漫着不甘,像是死前遭受到莫大的痛苦般,神情亦狰狞。

怎么回事?

王知义疑惑。

“啊!”

耳畔边。

惨叫声凄厉。

王知义反应迟缓。

他循声望去。

却见山下有道身影,正如流光般,每当停滞,便有一人被洞穿躯体。

那人肆意收割着场中匪徒的性命。

鲜血妖冶。

染湿皑皑白雪。

那是谁?

王知义深吸两口气。

事情得到反转。

反转的太快!

快到让人难以反应。

那人像是高手。

能顷刻间洞穿金丹修士身躯,且让对方毫无反应,应当也是金丹修士。

可……

王知义神情恍惚。

自己本已做好要丧命的准备……

却未曾想……

还活了下来。

劫后余生,心底忽的升起莫大的快.感。

杀伐间。

似是心有所感。

那人遥望王知义。

目光冰冷好似凶兽,没有丝毫感情,他手起剑落。

收走一匪徒性命。

再留有活口。

他虚空踏步,逮着那活口询问:“你们还有多少人?寨子在哪?”

几个呼吸间。

他临近王知义。

微微弯身,算是打个招呼。

王知义连忙想感谢。

可对方却并不打算跟王知义多言,仅是抓着那活口,往山中赶去。

身影消失茫茫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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