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使用邪眼,会遭到反噬,因为本就是借来的力量,是要偿还的,而且也因为使用者本身的情况,反噬的方法与结果会有着些许的不同,我告诉给你们,只是因为我们暂时合作的原因,一但出现什么,要如实地报告给我们,至于为什么,你们不必知道。”分给他们邪眼的愚人众如是说。

索泽和将马紧紧地盯着佐热,那明明死去的人,竟然缓缓地站了起来,在月光的照耀下,将其扭曲,怪物的面容显露出来,那仿佛碳化一般的身体,呈现出会黑色,又有着裂纹,仿佛是从身体的末端爬上了他,向着心脏处汇聚,那与神之眼最为密切的地方,完全空洞的五官,从中发出白色的光,给人一种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感觉,膨胀,让本就肥胖的他变得像一个气球,用腰带和身上的衣服束缚住,勉强维持了人形。

其腰上的邪眼,在此刻暗淡,却是混乱的逆转,深陷的洞,是深渊的召唤,仿佛能够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吸入进去,如同完全消失了一样,只能通过记忆中的位置来判断。

“死,死,死!”佐热不断重复地说着,向着三人跑来,如同僵尸一般,没有过多的意识,本能地举起双手想要更先一步地接触到目标,但那相比之下短小的腿,让他行动的不利索,最终在杂草的阻挡下,绊住了,身体向前倾,还真就如同球一般滚动了起来,向着三人的地方。

“索泽,保护好离泽。”将马向前冲去,背着他说,双手握紧了短刃,右手倒握,左手正握,在将要撞到的瞬间,右脚狠狠地踩下去,两腿形成弓步,将重心压下去,右手猛地向前挥去,有一个向上的小小倾斜,砍在佐热的身上,却像是砍在磐石上,巨大的冲力,推着将马向后倾倒,再抬起左手,让刃尖抵住佐热,转动还在继续,但他充当了一个斜坡的存在,改变了佐热前进的方向,转而向上飞去,慢慢地升到半空中,停止了转动。

十分吃力,这是将马的感觉,而且在冥冥之中,预知到更加令人害怕的存在,只能够硬着头皮上了。他抽出了深陷在草地中的右脚,向后退了一跬,将自己稳住,同时向上看去,松开右手的短刃,从面前缓缓掉落,在他的眼中却如同时间停止,左手向下的拉回翻转,又恰好放在了短刃的握把出,紧紧地握住。

于是,是立起短刃的左右挥砍,在做完两下的动作后,将小臂转了过来,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向上挥去,附在其上的风,被挥出去,汇聚成一点,切在佐热的身体上,震出了灰尘,应当是砍出了裂纹,那白色的光变得更加亮了。

待佐热坠下来时,将马的视线紧紧地追着,草地被砸出了一个坑,伴随着轰隆的声音,是脆弱的表壳破碎爆炸了,将坑变得更深更大,荡起尘土与断掉了根的草,混荡在一旁,将其包裹住。

向着其中看去,是冠冕的泥潭,仿佛坚不可摧的外壳破碎了,从其中流出令人厌恶的事物,站着的事物,只是宛若一个人形,除此之外便是漆黑,带着油质之感。大字形的骨骼,褪去多余的脂肪,被附着上薄薄的一层,如同有着呼吸一般,舒展又收缩,好像想要将这最后的东西也都吞噬,邪眼此时成为了他的心脏,扭动着,带动他的身体一同癫狂。

那漆黑的流质,不断地顺着他的身体流下去,一点点的抬高堆积的平面,将要填满整个坑,更不如说是有生命的事物,在诞生,慢慢地了解这个世界,终于迈出了第一步,爬出了坑,与那周围的草混合在一起,逐渐地变成了细长的触手,是承接过了草的茎,向着将马伸了过去。

“我好~痛苦啊!”佐热的声音已经完全被改变,看到了将马,伸出了手,想要向着他走过去。他正握短刃,迅速地抬起手,砍在那伸长的触手上,但那如同泥一般,软了下来,倒在了短刃上,黑色的气息腐蚀了短刃,让绿色的风元素构筑分离溃散,化作了虚无,从中间被咬断,一半脱离了掌握掉落了。

将马只好放弃武器,同时转动身体,躲开了后续的攻击,但是那攻击密集不间断,连呼吸的间隙都不给他,偏差的分毫逐渐地接近,先是对上衣服的边角,瞬间消失,再是顺着衣服蹭过去,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逼得他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不得不使用邪眼,绽放火焰,从脚底喷涌而出,化作了冲天的火柱,将触手阻挡,火焰焚烧着那奇异之物,化作了火焰,但是那被分出去的细小之物,顽强地存在,感染了周围的草,又形成了触手,将马挥手,将火焰推过去,将萌芽遏制在诞生之时。

但在将马转过神后,发现大事不好,自己周围的一切全都被感染,已是泥潭之中的唯一清泉,而他站在其中,不得不继续展开火焰,阻止那漆黑物质的推进,可仿佛吃定了他一样,黑色的潮涌一阵又一阵,每一次都更加强大,积累的高度逐渐地攀升,已经将要将火焰完全地吞没。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将火元素聚集在脚底,在一瞬间爆发,同时跳起借助着这股力让自己腾跃到空中,视角向下,看到那无声地空洞在一瞬间被覆盖填满,但那怪物仍不知足,聚起来,生成了巨大的触手,从一点开始生长,追着将马盘旋着交错,如是在磐石中生长的根,旋转着一点点推进,使得将马放出的火焰被冲破,怪物懂得如何学习,变化了自己的攻击方式。

就在触手将要抓住他的一瞬间,一道水刃从空中快速地袭来,比触手更快地接触到他,将他推走,躲开了触手的追赶,虽然被狠狠地击倒在地上,但毕竟躲过了怪物的追击,被怪物所吞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触手愣在了原地,但缓慢地向上,如同参天大树的繁荣,从某处展开了节点,分叉出树枝般的事物,逐渐地向下倾倒,形成了巨大的树冠,于是便开始落叶,落下的是黑色的奇异物质,就像是生命的反育,轮回增长,不断地向外蔓延,扩大其威压,无休止的增长机器,仿佛是蠕虫般的存在,复制自己,传递自己,直到世界终结的尽头。

将马向索泽靠过去,双眼紧盯着那棵不知名的树,却在其中心,看到了佐热的残影,然后是那个诡异的神之眼,在呼唤着他,意识在一瞬间停顿,奔跑着的他仿佛力气全都消失了一样,差点摔倒在地,还好恢复了过来。

“佐热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索泽怀抱着离泽问将马,眼前的景象不是他能够理解的。

“邪眼的反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恐怖,他已经不是他了,没有了可以被称作是人的特征,但是不能让它继续这么下去!”将马重新唤出短刃,双手正握住,将风和火两种元素同时汇聚在刃上,随着他对着怪物挥舞,一同飞出去,风在前,焰在后,是风的流动包裹,不断地冲过空气中的阻碍,将火最大程度地保存下来,在怪物的躯体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露出枯色的草,但却很快周围的黑色流质,漫了过来,填补了空缺。

“我刚才试过,我的能力对它毫无用处,可似乎它惧怕着火焰。”索泽确定此处没有危险,便将离泽轻轻放下。

“倘若要消灭它,需要巨大的能量,我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但是这片区域有着离泽释放过泽的痕迹,有着大量的水,我不能确信我做的到。”将马略带失望地说着,同时让火从脚边开始慢慢地升起,向着四周一点一点地推进,有着把怪物围起来的趋势:“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法来遏制它了。”

“也许,你和迪卢克一起可以!”索泽拖住自己的下巴略有所思地说:“可……”他不愿说出后面的话,握住了拳头。

“他一个人就可以,我见过他的力量了!”将马说到,对着索泽的疑惑感到莫名其妙。

“你什么时候见过的?”他反问道,将拳头握地更紧了,手臂上的肌肉在颤抖,也是希望的期盼,也是绝望的冷水。

“刚刚!”将马的这两个字,仿佛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投入到平静的湖中,激起波涛汹涌,不住地拍打着失落的心得堤坝,传来阵阵的潮涌之声。

“你说什么?”索泽松开自己的拳头,化作了掌,放在了他的肩上,摇晃了起来:“他回来了吗?他没有死的,对吧!”感性的部分刺激着自己,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或许是另一种的方式,让自己负罪的感觉减轻,让自己能够解脱。可笑的啊,是想着别人,却在意着自己,世界的中心总是有着些许地平移,让穹顶的压力偏向自我,倚重于玻粼的心。

“这么想我吗?”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将索泽所谓的坚强在一瞬间被击破,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了那个红头发的人,小声地啜泣起来。

“迪卢克,我还以为……”他的身子软了下去,但有力的双手拉住了他,说:“所以,你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一股力量将他举起来,让他好好地站住,继续说:“现在是什么情况?那边的那个怪物吗?有想法了吗?”

“那是一个会不断增生的复殖体,不过还好,怕火,可能是依附于草而变化的原因。”将马指着那颗诡异的树说:“需要比你用来对付我更加庞大的能量,一下子全部将他焚烧殆尽。”他说的十分坚决,是一种信任,一种说不清的预感——这个人做的到,就像迪拉·莫兹大人所说的那样,给予众人光,将其照耀下的人解放。

“好!”迪卢克轻轻推开伤心的索泽,对着两人说:“我需要你们帮一下我。”他已经完全地恢复过来,要说有什么变化,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呼吸还是那样的呼吸,心脏的跳动还是那样的跳动,自己还是自己,但是却更加地珍惜自己的生命。

无论如何,这火焰会指向世间所有的恶,就算是天理,也要点燃她的头发。他将大剑唤出,随着右手从肩向下的移动,附着上越来越多的火焰,大剑成为了赤色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在月光下辉煌,如是灯塔,为人指引方向。

迪卢克与将马一起穿过隔离的火幕,火焰烧灼着他们,仿佛是洗礼一般,拂去污浊,在某个时代就是勇敢的死士,在得知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行列,虽然其身为人,但是已经有了怪物般的想法,还好已经被鉴别了出来,或人为地制造,或偶然地形成,混乱的因素,决定了变革。

虽然迪卢克早有准备,在外面能够模模糊糊地认出大概的样子,但是真正见到之后,还是感到震惊,那巨大的树已经繁茂,比风起地的大树还要大,甚是通天的巨树,贯穿于天地,将天都遮盖住,月亮隐去,唯有火光存在于世,将黑暗照耀地通明剔透,还在呼吸着的怪物,生长着的怪物,有着灵敏的觉察力,在两人一进来的瞬间,便伸出了触手,向着两人袭来。

他们向着两边分别躲开,用余光注视着彼此,正视着前方,仿佛是形成了默契,将手中的剑挥舞出去,滔天的火刃向前,后方的风包裹住火焰,使其收束,保存着力量,同时不至于偏离,集中了树的根部,将其焚烧,露出了裸露的土地。但这没有太大的用途,黑色流质的存量还是很多,也在不断地增长着,蔓延着,支撑着树不断地长高,看来别有心思。

树如是有着感觉一般,似乎受到了痛苦,疯狂了起来,一边修复伤口,一边伸出更多的触手,直冲着两人,同时来自树冠的地方向着两人偏移过去,形成两面包夹芝士(不是?)。

迪卢克很是轻松地躲开,同时挥出火焰,却也只是能够稍微地削弱它,用力地喊出:“将马,为我拖延一下,我准备给它一个大惊喜!”但那如同倒在杯子中的水,撞到火幕的边缘,也就是撞在杯壁上,形成了回潮,向着两边蔓延,如同握杯的旋转,利用惯性力使得水旋转起来,追着正在躲避的两人。

“放心好了!”将马加快自己的速度,躲避着怪物的攻击,是追逐,向前扑躲过横来的扫击,翻滚后倾斜身体,将身体压得更低,用右手撑住自己,用力一压,让自己缓缓地起来,逐渐地将身体正过来,无法躲开的攻击,放出火焰,尽量不让其接触到自己,即使,也要用火焰包裹住自己,正握的短刃,放出火焰,弓起身体,蜷缩,撞在怪物所设下的障碍上,最后用右脚刹住了自己,成功的于迪卢克汇合,已是奔跑过了半圈的距离。

“交给我!”他将短刃直直地立起来,降低重心,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腰间的神之眼发出剧烈的光。

迪卢克双手握住大剑,架在面前,腰间的神之眼也发出光亮,是此世间最为纯净的红色,让人蠢蠢欲动。怪物仿佛是找到了目标一样,将全部的力量都倾泻于此,是大海上的浪潮,拍打着孤独的灯塔,一浪又一浪,是从各个方向的夹击,歇斯底里地,丧失理智了的,去扑向它最为惧怕的火焰,只是为了将其扑灭,扼杀在摇篮之中。

但将马站在迪卢克的面前,用风,用火,抵挡着每一次的浪潮,严防死守的,防护的滴水不漏,就如同光滑的玻璃,落在上面的水无法停留,总要流下来,向着更加低的地方流去。

火焰的重量压着大剑缓缓地降下去,如是以一端为杠杆的秤,在放上筹码后,有所偏移降了下去,让那红色的刻度不断地上升,慢慢地来到了大剑的尾端,仿佛干燥分裂的毛刷,扩展着体积,已如是赤色的凤舞,散出火花的点点。

将马的体力迎来极限,虽然有着风的姿态调整,但是无法喘息的攻击,仍是让部分的流质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在衣服上腐蚀出点点的孔洞,尽然自己的火焰从脚底展开,焚尽了漏网之鱼,却也在不断地挤压之中,一点一点地缩小,但他咬着牙,从那本就将要枯竭的邪眼中,逼出火元素,使得红色向着更深的颜色变化,他听到了深渊的呼唤,黑紫色的邪气开始闯进他的视野中,让所看到的一切蒙上一层灰蒙蒙的幕布。

于是他便知道了,那是反噬将要到来的预兆,心中也是有着恐惧,已是开始模糊,仅凭着意志在挥动着武器,世界在变慢,呼吸在减缓,生与往的界限混为一潭,耳边有着那无尽的仇恨的呼唤,暗示着他毁灭这个世界。

“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迪卢克准备好了,对着将马说。

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在昏迷之中的将马,完全地失去了意识,那份恐惧瞬间袭来,他知道不能这样,他知道这样不行,但是已经毫无力量去反抗,径直地躺了下去,那怪物仿佛就是等待着这样的时机,从周围涌了过来,一鼓作气般地想要将他吞噬,是猎物落进了陷阱。

但迪卢克站到了他的面前,在他的周围升起火焰,将他保护起来,同时那火焰驱散了他身上的邪气,让他恢复了意识。是惧怕,还是克制?竟能将反噬硬生生地逼回去,他不知道,只是躺在地上,看着那坚实的后背,随着双手的移动动了起来。

从下而上的拉起,如是剪刀般在挑动透明的胶带,使其延展,直到到达其所能承受地临界点,然后断开,紧绷的力使其向着两边弹去。混荡的树从根处被破坏,锋利的刃如是剪刀,剪开这被黑色的污渍所浸染的白色布匹,又是火焰,使其从边缘开始,点燃了后向着周围蔓延过去,是黑色的烟,代表着其质不纯,是难闻的气息,代表着腐蚀后的瘴气,又遇到了明火,发生了大大小小的爆炸,使得黑色的流质在被扩散出一个圆圈后,开始向着周围扩散出去。

迪卢克不肯放过它,如是想赶尽杀绝一般,也不清楚是自己的想法,还是天理残留在自己体内的意识,抑或是被指控的愤怒与厌恶,总之一种奇怪的感觉漫上了头脑,使他挥出的大剑有些犹豫,但是那火焰却直抵着自己的本心,追逐着它,是狼进到了羊圈,张开了自己的利齿,狠狠地咬住,却以一种湮灭的方式代替了缓慢的进食,让整个过程显得十分迅速。

火焰摇晃着,慢慢地平息下来,在这夜里,是浮起的白色雾气,温度汗灼着两人,终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迪卢克转过身来,向着将马伸出了手,他也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然后是用力地一拉,便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众人跟着迪卢克走了过来,互相搀扶着,向着他们两人挥着手,他们也举起手挥舞着回应着。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队尾,温迪呼引着风,将一个被黑色流质包裹的,白色隐隐若现的球形之物落到了自己的手中,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胸膛,而他的眼睛在此时却是金黄色的,象征着那至高的存在,挂在腰间的神之眼变为了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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