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黎的小院子依旧是很朴素,并没有因为最近几日的事情产生任何变化。
于是任然也打算采取怀旧的方式,人都到正门前了,扭头拐了个弯,绕到侧面走窗子。
把手大门的侍女一脸疑惑地看着任然瞎比操作,不过终究也是没说什么。
卧房里苏沫黎正在安静地修炼,听到任然的声音,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朝着桌案那里指了指。
任然走过去,发现那里摆着一碗小汤圆,尝了尝,大概是加了桂花酿。
很不错的甜品,尤其是刚吃完麻辣烫。
吃完小汤圆,任然就靠到苏沫黎旁边,两只手不安分起来,被苏沫黎打走。
“别闹,等我练完这个周天。”
“一起练呗,和我双修不比你自己有意思多了。”
说着,任然的手又杀了个回马枪,不轻不重手法很到位地捏。
苏沫黎秀眉微微蹙起,想要将他的手拿走,可她的手腕却越来越软,最后索性靠在他怀里享受着,泛着莹润光泽的唇在他的耳畔呢喃:
“师弟能不能别打扰我修炼呀?过几日我有重要比试的。”
“跟我一起提升更大。”
“跟你一起一个周天都练不完,你就结束了。”
任然悻悻地停手,松开苏沫黎,隔着短短的距离看着她的脸,闺房的窗帘紧闭,光纤不怎么明亮,浅色的黯淡平铺在她无暇的脸孔,她很严肃地说着这些话,可她的唇角微微翘起,揶揄的笑容让任然心头窜起火焰。
他扑倒了她,五分钟后,瘫在她身上喘气。
苏沫黎帮任然盖好被子,又进入了修炼。
好冷静的修炼。
任然不由得想起今天在食堂,在科学院期刊合订本上看到的一条简讯,说是一位兴趣使然的科学家做了调查统计,数据表明,人族男子在混血魅魔女子身上坚持的平均时长为11.2秒,理论极限值为24秒,超过24秒都是病。
虚灵根男修的异常高涨的yu望,在西洲域魔族们眼中大概是病无疑了,任然能撑到第五分钟,已经很棒棒啦,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况且苏沫黎在过程中表现得更加敏感,居然有两次,而且就任然丰富的进行人与人之间连接的经验来看,不似作伪,都是真的。
绝对意义上的时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要两人拥有相对意义上的和谐,人与人之间的连接便是完美的。
所以任然厘清了思绪,真正让他感到郁闷的,是苏沫黎完事之后马不停蹄开始修炼的态度,好像修炼比他更重要似的。
这方面任然的求胜欲一直都很强的。
人就是贱。
自认为贱人的任然,又凑过去骚扰苏沫黎啦。
“姐姐你是故意的吧?”
“又想被zha干啦?”
“不是……算了。”任然想到那晚的经历,有些发憷,只好换了个话题,“姐姐要跟谁比试呢?”
“剑宗来的人。例行的交流活动,用来给宗门招新预热的。”
苏沫黎简短的解释后,又闭上了眼睛。
“又是剑宗啊?咱就跟剑宗过不去了是吧?”任然吐槽了一句,苏沫黎没有任何回应,他细细地想了想,又说,“姐姐很讨厌剑宗吗?”
“为什么这样说?”
“乌雷秘境,那时候你似乎很讨厌李倾敌。那种敌意……很特殊。”
苏沫黎顿了顿,似乎在做什么思想挣扎,不过很快表情便淡漠起来。
“不关你事。”
任然有点挫败感,什么呀,明明他们已经蛮熟的了,可苏沫黎为什么好像拒绝与他产生任何除了肉.体之外的交流呢。
到头来苏沫黎清楚的很,真正拎不清的原来是他自己呀。
真可笑。
于是任然钻进被子,舒舒服服地躺着,闭上眼睛,想要消除脑海中种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是你当时要求她不产生麻烦的关系呀,任然,你自己选的嘛。
迷迷糊糊的任然睡着啦,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和浅浅的鼾声,苏沫黎才终于敢回头看他,像一只怯生生的小兔子,轻轻碰了他额角的发梢,指尖似有触电般的感觉。
之后她满足地收回了手,继续运转心法,可依旧是忍不住偷偷地看他,多好看的男孩子呀,长长的睫毛,细腻的肌肤,棱角分明的五官,很温柔却又坏坏的,讨厌,真讨厌。
苏沫黎的脑海中诞生了一种冲动,她想要趁着他睡觉,在他的耳畔,将她的过去她的执念她在意的她选择的她扬弃的,她的一切的一切,都讲给任然听,反正他睡着了嘛。
可万一讲着讲着他醒了然后继续装睡呢?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像是他会做的呀,毕竟他那么坏。
他真的好坏,他每次捏苏沫黎的身体,那手法肯定是在不知道多少个女孩子身上千锤百炼过的啦,可即便知道这些,苏沫黎还是很享受,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和他一起沉沦在yu望里了,可是她不能够,她不能。
她才不要让任然知道自己喜欢他,就……像现在这样最好啦,苏沫黎也不晓得自己这算不算吊着他,但她也不知道任然说喜欢她是真心还是随便说说。
苏沫黎没什么自信的嘛,其实她是很普通的女孩子……哦,除了乳量。
说起乳量,樱空山上的小师妹夏可儿,也不是凡人。
但任然似乎跟她也没什么,所以,任然应该不是很看重这个吧。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苏沫黎的心情逐渐平复,她在床头立了一面小镜子,调好角度,想看任然的时候就看看镜子,那样的话,即便他醒来,也很难发现。
唔,我好聪明!
……
苏沫黎沉浸在修炼里。
修炼的时候她总是很专注的,因为她天赋很差,而从前她又想变成很厉害很厉害的修士,以便拯救任然师弟的人生,虽然现在任然的人生轮不到她来拯救啦,但专注的习惯总归是保留了下来。
等到她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日落时分,下午的时光就这样流淌而去,像坐在教室尾巴位置悄然默读的孩童。
任然正斜倚在床头瞧着她。
手里拿着那一面镜子。
“姐姐你摆镜子偷偷看我啊。”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想不到你还挺傲娇的。”
“自作多情是吧?”
苏沫黎气得把手伸进被子里捏了一下。
任然一个哆嗦,翻了个白眼,很识时务地闭嘴了。
呜呜呜,魅魔姐姐真可怕。
趁着苏沫黎去洗手的功夫,任然快速地穿好衣服,穿衣服的速度体现了渣男的基本功,至于为什么,不解释。
“走啦这就?”
“嗯。回去给她们做晚饭。”
“那你临走不先把师姐我喂饱吗?”语气有那么一点点的幽怨。
任然落荒而逃,身后是苏沫黎欢脱的笑。
这仇,我记下了。
等我研究出免疫魅魔的手段……一定要把苏沫黎弄到翻白眼求饶。
任然这样想着,踩着环刃往樱空山飞,在路上撞见了抱着糖糖御剑撒欢的夏可儿。
遂逮捕之。
“师兄你……”
“师兄我不想听你狡辩。”任然从夏可儿手里接过糖糖,让她舔了舔自己的手掌,“你正面回答一下:我要你去应付南知水,你为什么又抱着猫跑出来玩?”
“呃……”
夏可儿没有话不过脑子随口胡说,而是认真地思考起来。
这一句回答的质量。
关乎到她今晚要死多少次。
若是发挥逆天,甚至,可以不死。
她的小脑瓜疯狂转动,努力浓缩语言。
“俺寻思师尊和知水姐姐相谈甚欢,处得挺好,她们聊天聊得太高深,我加不进去,就出来玩了呜呜呜,师兄明鉴呀,我真不是蓄意摸鱼哒!”
既阐述了事实,也表明了不卑不亢的态度,没有过分心虚的谄媚,也没有过分理自气壮的社交牛逼症。
实乃夏可儿向师兄认错的巅峰之作。
任然听罢狠狠地愣住了,摇晃着夏可儿的肩膀质问道:“啥?谁和谁相谈甚欢?”
“嗷嗷嗷……师尊和知水……呜呜呜师兄别摇啦,孩子要晃傻啦!”
任然又摇了夏可儿一会儿,实在是摇起来巨浪滔天手感极好,以及,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惊人的事实——
师尊和南知水,能处。
这简直太震撼了,要知道,上官樱空的嫉妒心强的一批,按理说应该恨不得一巴掌把南知水拍死、却又碍于人皇的限制而不敢才对。
抱着强烈的好奇心,任然赶回了山门,一进门就见到了令人惊呆的一幕。
师尊拿出了她常年不动用的八仙桌,摆在小院的中央代替了通常任然摆放灶台的位置。
桌上摆了少说二十道菜,这当然不可能是师尊和南知水做出来的,按照任然的了解,这二位加在一起都做不出一道完整的番茄炒蛋。
那么一定是点的外卖了,凌云宗附近有一些酒楼,专门做修仙者们的生意。
厉害的修仙者一般都辟谷,但遇上红白丧事,重要的场合,还是要摆宴席的。
任然浏览了一下桌上的菜色,确实是属于宴请的范畴。
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这么大阵仗?
“夫君回来啦!”
南知水看到任然,毫不犹豫地扑了上来。
任然恍惚间被她扑了个满怀,苦笑着推开她,问:“怎么回事?”
“嘿嘿嘿。”
南知水就一个劲儿的傻笑。
端庄地坐在樱花树下的师尊,照旧是没什么表情。
倒是夏可儿,左看看右看看,忽然产生了不太好的猜想。
上次看到这样的宴席……还是师兄向师尊求情,请师尊收下她夏可儿这个弟子的时候嘞!
这么说,该不会师尊要收南知水为徒吧?
嘶……
夏可儿龇牙咧嘴,表情不怎么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