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绕的香薰让整个房间充斥了安神宁静的味道。

微微的烟雾在光线的照耀下显得如梦似幻,如同仙境。

可是裴翡知道这不是仙境,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脑袋有些疼,却有一股温暖的气流仿佛在抚慰自己的太阳穴。

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晕倒了么?

裴翡有些无奈,这样的事情这一个月也不知道发生了几次了……

等等……太阳穴的暖流不像是什么温热的气息,而是……在活动的手指,有人在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么?

裴翡漂亮的眼眸睁的更大一些。

然后她微微的向后仰去,首先后脑勺感觉到的是温暖舒服的温度,和柔软的仿佛被褥一样的软垫。但是当她的眼睛看清楚头顶一切的时候,美眸不自禁的睁大一些。

这个总是表现的娴静优雅的女子此刻也有着如平常女子一般的羞涩动容。

因为那个样貌俊美的年轻男子此时就在自己的头顶,自己大概是脑袋枕在了他的双腿上,他修长的手指正轻重适宜的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断的从他的指尖传递过来让自己感觉舒适的温暖。

这让裴翡有些慌张,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跟一个男子这么亲密的接触,虽然说这个世界女子为尊,但是在女版的一些儒家著作里就屡次提到无论男女都要洁身自好,大多数男子身不由己,但是大部分知书达礼的女子潜移默化的养成了这种习惯,不荒.淫,不糜.烂,甚至和男子的接触都显得浅尝辄止。

作为国子监祭酒的裴翡自然也是克己守礼,虽然传递过来温暖的感觉的确让裴翡感觉舒适,但是女子还是立马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

她的脖子间甚至不自觉攀上了一抹粉红,和她温柔的气质形成了统一的颜色。

而在她身后的男子依旧坐在床沿,却平静的将双手放在了双腿上,显得礼貌拘谨,眼波平静的看着站起身来的裴翡道:“裴先生醒了?”

裴翡看着他的表情,没有发觉他眼里有任何奇怪的神色,不自禁有些惭愧,自己的动作似乎是本能的有些伤人了?

她稍微静了一下心,然后带起了一如既往恬淡的表情,声线轻柔的说。

“之前麻烦你了……多谢顾公子。”

顾青临摇摇头。

“我没有做什么,何况知道是裴先生晕倒的话,估计整个皇城想要照顾裴先生的男子女子可得挤破头。”

毕竟是国子监祭酒的裴翡啊……要是能借着这个机会讨上一个人情,想都不敢想。

裴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还在自己床边的男子有些气闷。

说他不礼貌吧……自己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遭到侵.犯的迹象,衣服还是很整齐。说他礼貌吧……但是又这么坐在一个女子房间里的床上不肯挪动,实在是难以形容。

“唔……好吧。顾公子还真是坦荡呢。”

顾青临笑着说:“算不上坦荡吧,面对裴先生这么聪明的女人,要是说谎话既瞒不过裴先生,又会惹的裴先生讨厌,何必呢。”

裴翡看向顾青临。

“顾公子说话……总是有些异于常人。”

“为什么?”

“因为……顾公子的身份……我没有冒犯得意思,只是下意识的觉得顾公子的身份说话不应该这么大胆,应该更含蓄才对。”

没错,除了那些市井流氓和皇亲国戚,身为弱势群体的男性说话就是很婉转含蓄的,这些女子也都习惯了。

顾青临显得百无禁忌,就尤为像是一个异类。

顾青临想了想,然后随意的说:“没有什么好含蓄的,大家都含蓄,说半天不知道说话是什么意思我感觉才折磨人。”

“呵呵……顾公子很有想法呢,只是顾公子越是这么说,就让我越是不敢相信那首水调歌头是出自顾公子之手……”

顾青临疑惑的看着裴翡:“什么水调歌头?”

裴翡却笑起来:“你这个人啊……刚才还说骗人会怕我讨厌,现在又撒谎了。”

顾青临无奈的说:“可是我就是不知道裴先生在说什么啊……我不撒谎的,尤其对漂亮的女子,我的嘴就会笨的像石头一样。”

裴翡微微面红,有些埋怨似的说:“如果说你的嘴像石头,那我就是哑巴了。顾公子,写下那么经典的词作,现在还装傻就不太合适了。”

顾青临无奈的摊开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裴先生这么一说我的确很想李代桃僵,但是……之后被裴先生一考验就是原形毕露了,没必要呀。”

“顾公子你啊……”

“对了,裴先生你晕倒是怎么回事?”

裴翡知道顾青临是在转移话题,虽然她心里十分确信自己的判断,那首已经开始在京城流传开来,让无数的才女才子都为之震撼的水调歌头就是出自这个男人之手,但是既然对方还有顾虑,裴翡也就不勉强了,她本身就不是一个擅长勉强他人利用权势的女子,相反,专注学问的念头更根深蒂固。

裴翡摇摇头。

“不知道……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顾青临却眯起眼睛。

“裴先生最近是不是经常晕倒?”

“你怎么知道?”

裴翡脱口而出,说出口才发觉暴露的有些太急切了,顿时有些不堪的面红。

顾青临平静的回答:“刚才冒昧的给裴先生把了把脉,你最近脉象不稳,虽然看不出太大的毛病,但是有着积劳成疾的危险,未来可能发展成中风,脑血栓之类的……”

“脑血栓是什么?”

裴翡听顾青临的话就觉得似乎有些严重,但是又听不懂,只是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顾青临欲言又止,然后摇摇头说。

“没什么……只是我想问一下,你的父母辈是不是也有积劳成疾的问题,中风之类的事情是不是发生过?”

裴翡回忆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的确是有的……难道这事情还跟我父母有关?”

顾青临点点头:“多少还是有一些的……父母也是有这种病史,你就越容易也染上。”

裴翡皱了皱眉头:“顾公子还懂医术么?”

顾青临笑着道:“略懂一点,小的时候村子里有个行医的郎中,虽然名声不大,但是本领不小,我学习了一些。现在也没有忘……”

裴翡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那顾公子你看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顾青临笑着说:“其实现在症状不算严重,只是屡次的晕倒已经是警告了,我想裴先生你也不想再次晕倒后醒来话都说不清楚,走路都歪歪扭扭,说话就只会阿巴阿巴吧?”

裴翡一想到自己的生父年老的时候那种模样就止不住的心里犯怵。

忍不住看向顾青临:“那……顾公子有办法么?”

顾青临叹了口气。

“也不能说是万无一失得办法,只是这个阶段应该能帮裴先生好好的缓解,还需要裴先生你自己努力。比如吃饭菜最近不要太少,多吃点。但是休息一定要休息好,不要挑灯夜读,万事不要太过操劳……没事的时候多出去走走散散心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是么……”

“当然,没事的时候我帮裴先生按摩一下更好,可以帮裴先生缓解疲劳,也能帮裴先生开一些药方。”

裴翡有些惊喜,但是同时有些疑虑。

“这样……不会太麻烦顾公子你了么?”

顾青临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毕竟是国子监祭酒啊,我的考核有一部分还是裴先生您来决定的,当然得讨好你啦。”

对方这么说裴翡似乎就能接受一些,也不怀疑其他的方面是不是这个男子有所企图了。

只是当这个俊美的年轻人走出自己房间的时候,裴翡愣了愣神。

“嗯……我开始要找他说什么来着?”

好像全都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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