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晋挠了挠后脑勺想了想。

“你的未婚妻。”

宁巧晨的语气有点怪。

“哦，对！未婚妻！在我得知这一系列的现状之后，我其实也迷茫过。需要我的，和我需要的，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那我这个人，又有什么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呢？”

说到这里，程晋露出了一副有些怀念的神情。

“后来，因为一些契机，我才想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意义其实是可以寻找和创造的。我的力量虽然已经不被这个世界所需要，在这世上我也已经找不到最亲近的人，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不要忘记我的初衷，只要我努力的好好活着，可能有的人的人生，就会因我而走向更好的方向，我的价值，也就能在这个过程中得到彰显。”

他的话音一落，紧随而来的却是一阵无言的眼神交汇，过了好一会儿，率先打破沉默的人，则是旁听着两人交谈的姜达。

“英雄的舞台虽然已经谢幕，然而，即便是在算不上舞台的地方，也在坚持着英雄的理想。程先生，你虽然过得很落魄，可是也确实意义非常。”

听完他的话后，程晋笑了笑。

“你把我捧得也太高了。抹掉这些光环，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么落魄，只是这个世道之下，适合我干的事情，都只能让我过成这样糟糕的模样。”

随即，程晋又扭头看向了宁巧晨。

“不知不觉就尽是在说我自己了，还是得回归正题才行。宁技官，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在为晶石兵器寻找新的可能性。我看得出来，你为了这个目标承担了很大的压力，也付出了很多努力。你和我不一样，我是先迷茫才找到了方向，而你却已经在找到的方向上前行了很远才开始迷茫。你虽然比我小得多，但是在追寻理想的路途上你却遥遥领先，这就是我敬重你的原因。”

“是、是这样吗……”

“所以，如果你想不通晶石兵器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那就由你来赋予它这个意义，这个事情，也只有敢于另辟蹊径，而且还是一个努力家的你才能办到。”

说完，程晋倒回了沙发的靠背上，仔细的观察着宁巧晨的反应，于是他当即发现，宁巧晨似是受到了他的触动，眼神当中闪烁着一种别样的光芒。

“程晋。”

“是对我的答案有什么感想吗，宁技官？”

“平心而论，你这样究竟算不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都还不好说。但是，我却有种感觉，以后我或许都不会再对这件事再有困惑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比起一个明确的答案，你这样的回答反而让我的心里舒畅了很多。”

“你这么优秀，早晚也会自己想通的，我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把这个进程提前了些。”

宁巧晨的反应与回答程晋都很满意，于是他也露出了一脸轻松的神色。

“这就是你刚刚所说的，你所追求的人生价值吗？”

“学得可真快，不愧是特别能干研究这一行的稀缺专业人才。”

“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不过说起来，最近在这技官城里，总感觉不太能见到穿技官制服的新面孔了，这话让我自己来说虽然有点像是在自夸，能当技官的人才确实也比较稀缺。”

“哦，还有这回事吗？”

“没错。经过好几年大张旗鼓的选拔，再加上技官优待政策的吸引，基本上全国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业的人，可能都已经尽数聚集在这技官城了。”

“是吗……”

听完宁巧晨的这番话后，程晋一下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看你这副模样，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说不清楚，明明听起来很合理，但总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太自然。不过，毕竟是国家的决策，可能是出自一些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没办法理解的考量吧。”

被宁巧晨这么一问，他也就没有再继续深入的思考下去，而是话锋一转，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先不管这个了。宁技官，虽然你刚刚那个问题可能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如果只是专门只是为了问一个问题，就把我邀请过来，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宁巧晨似是早就有了打算，正好听到程晋这么一问，她先是神色一整，随即立刻就顺着程晋的话头回答了出来。

“没错，听你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其实只算得上一个让我对你考虑事情的角度与方式，先有个比较直观的了解的过程。”

“所以，这是在考验我？”

“只是一方面。我也确实认为你是很适合替我解答这个问题的难得人选，结果也和我感觉的一样，你做得很好。”

“先是问了我的经历，又是对我进行这样的了解，宁技官，看来你对我的兴趣还不浅啊。”

程晋一番话说得若有所指，神色也相当揶揄，宁巧晨本想继续解释自己的目的，可一将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就要出口的一番话，硬是彻底换了一茬。

“……谁对你有兴趣了。要说感兴趣，你才是亲口承认过对我感兴趣的那个人吧？”

“小姑娘，就这么喜欢听我说我对你感兴趣吗？”

“咦？你在瞎说什么……”

然而程晋的反问，却让宁巧晨有些措手不及。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给你听就是了，小菜一碟。”

紧接着，程晋则是翘起嘴角，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微笑。

“宁技官，我现在，比一开始还要对你更感兴趣。”

“喂！真是什么话你都能随口胡说……”

程晋的暴风骤雨，并未因为宁巧晨眼神的躲闪就此停歇。

“我对你感兴趣。”

“唔！”

宁巧晨下意识偏开头去，程晋又立刻跳下沙发，出现在她转头的方向直面于她。

“我对你非常感兴趣。”

“好烦人！别过来！”

宁巧晨闭着眼睛使劲往后仰去，双手则是尽力前伸，试图将程晋凑过来的脑袋推回去。